“说吧。”李不语放下勺子,看着卯兔。
他也想看看,这江都的人到底能过分到什么程度。陈龙在这世上的牵挂也就这两人了,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要赶尽杀绝!
是谁,又要让他连最后的报恩都要阻难!
“是。”卯兔深吸了一口气,资料是朱雀那边传来的,也是一早才查到的消息。
“陈龙老婆姓张名洁丽,江都张家人。七年前和陈龙结婚,诞下一子,名为陈诚。”
“三年前,张洁丽因为不喜陈龙在社会上当小混混,带着陈诚出走,不过两人说是离婚了,但并没有去办理离婚证。陈龙那时没有阻拦,其实有让张洁丽远离是非的意思。”
“不过可能陈龙都没预料到,他当混混这些年没有连累到张洁丽,却因为招惹了谢家……”
卯兔那张有些阴柔的脸上出现抱歉之色,刚才有些失言,方才那话的意思,就是李不语害的张洁丽没好日子过。
“本就是我之责,没必要停顿,继续说。”李不语冷声开口,眼中愧疚之意更浓。
要不是因为他,陈龙现在还是南阳的地下霸王,不是因为他,张洁丽这边也不会受到牵连。
“是。”卯兔应
下,继续开口道:“陈龙招惹到谢家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入了张家人耳里,张家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舍弃张洁丽。”
卯兔有些愤怒:“不止是如此,张家在舍弃张洁丽后,让张洁丽带着身体一直虚弱的陈诚滚出张家,就连一件衣服都不愿意施舍。”
“随后,还联系附近的店家商家,不允许接受张洁丽的工作。他们就是故意把态度做出来给谢家看,以免谢家报复!”
“若只是如此,我卯兔只能说张家胆小如鼠,蛇蝎心肠,但是……”
卯兔看了一眼已经面若冰霜的李不语,那眸子里的杀意已经浓郁到近乎实意。
但接下来的话,不得不说。
“但是,张家的掌权者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不,说是猪狗不如都半点不过分!”
“张家掌权者乃是张洁丽的亲哥哥,有一女儿,名叫张纯,生下来就患有心脏病,因为血液供给不足,每月都需要输入大量的血液,而作为亲妹妹的儿子,陈诚,血型正好跟张纯能配对上。”
说道这里,卯兔已经有些气得说不出话,眼里也是多了一丝心疼。
“将军,六岁的陈诚真的懂事的让人害怕,
他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家里地位并不高,也知道妹妹没有他的血就活不下去。”
“所以,陈诚为了妹妹能活下来,为了自己妈妈不被排挤,整整当了两年的血袋,被张纯吸了整整两年的血!”
“这期间,张洁丽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张有钱也从来没想过要跟自己妹妹商量一声,更加没有为抽自己侄子的血感到歉意。”
“这就是陈诚每天精神不好,脸色苍白的原因。”
“哐!”
面前的桌子突然碎裂,李不语猛地站起身,身上煞气逼人。
“他们,怎么敢如此!”
“一群畜生!”
李不语目光从丑牛和华辰身上扫过:“卯兔,你留在这继续潜伏,贴身保护烟儿安全。”
“丑牛,联系朱雀,我要张有钱现在的位置。”
“遵命!”
丑牛立刻停止和华辰打闹,身子站的笔直。
张家,这是要把将军放在火上烤啊,将军唯一能做出弥补的就是在这对妻儿上,而张家,简直就是在作死!
……
张家别墅,地下一层内,有一间密闭的房间。
这房间四面封闭,透不进去一点点光亮,只有一个白炽灯在屋顶吊着,这是整间房子里唯一的
一点光亮。
而在这房间里,有两张小床,床上躺着两个都还不大的孩子。
这就是陈诚经常为张纯献血的屋子,里面充斥着黑暗和肮脏。
铁大门紧闭,这是怕有人打扰到陈诚为张纯输血。
此时这房间里,除了陈诚和张纯,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中年妇女心疼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纯纯,不要怕,只要疼一会就没事了。”
“纯纯,只要过了今天,纯纯就再也不要疼了,知道吗?”
躺在病床上的谢纯点了点头:“妈妈,纯纯知道的,是又要把哥哥那肮脏的血液输入纯纯的体内了对吧。”
“妈妈,你说的不要再疼了,是要把哥哥的心脏装入纯纯的体内了吗。”
谢纯偏过头,看着陈诚那鼓励的眼神,心里嫌弃的不行。但一想到以后都不要输血了,谢纯眼中又闪过向往的神色。
至于陈诚会不会死,她才不考虑呢,妈妈说过,陈诚就是姑姑和南阳那边一个下等人生出来的贱种,天生就该为她们服务。
陈诚能把心脏给她,是陈诚的幸运才对。
真不敢想象,一个二岁的小孩居然能有如此令人作呕的念
头,但就是如此。
反观陈诚,他撸起袖子,露出已经有些病态的手臂:“医生叔叔,您抽吧,陈诚很勇敢的,不怕疼。”
“不过这次能不能不用大针,不然妈妈又要怀疑了,上次就……”
“啊!”
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陈诚闭住了嘴巴,紧咬牙关,那医生根本就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把那足有3毫米粗细的针管打入了他的手臂里。
这种大针管,在农村是给猪打针的。
一针下去,陈诚血流如注,不过瞬间血就抽了大半管。
陈诚感觉自己意识有些模糊,这些天他吃的不好,身体本来就虚弱。
他使劲摇了摇头,继续咬紧牙关:“医生叔叔,妹妹如果还需要的话,你继续抽。”
“妈妈说陈诚是个男子汉,男子汉就要学会承担,陈诚扛得住。”
医生冷眼扫了眼陈诚,非但没有动容,反而加快了抽血的速度。
小畜生而已,装什么坚强。
果然,这速度一加快,陈诚再也扛不住了:“疼,姨妈,陈诚疼。”
冷汗瞬间从陈诚额头上冒出,右臂更是疼得不受控制颤抖。
这种钻心的疼痛,已经让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彻底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