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一条泥泞的道路上,一台迈巴赫正艰难的行驶,底盘时不时会被路上突出的石头蹭到,但驾驶座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心疼之色。
后座上,周小雨朝着马路旁的房子指了指:“就是这里。”
车子应声停下,三人下车,周小雨看着满是泥泞的车身,双眼充满歉意的看向李不语。
“不语哥……麻烦你了。”
“没事。”
三人一同走入用板子搭好的简易房子中,首先映入眼帘就是那张破床。
家里的东西虽然摆放整起,但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桌子更是缺了一个脚,是用书本垫起来的。
床上躺着一位妇人,见有人开门,她一脸紧张的转过身,见是周小雨她才松了口气。
“小雨,你回来了。”
周小雨点了点头:“妈,我带老板过来看你,我老板是个大善人,她让我送你去医院,后天……”
“咳咳咳。”
周小雨的话还没说完,老妇人剧烈咳嗽起来,脸胀的通红。
周小雨上前为老妇人拍着后背,却被老妇人一把推开:“周小雨,你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
“你妈这条老命,还犯不着要你用身子去救,善人?”
老妇人笑了一声,看向李不语的眼里充满恶意,“是真善,还是图谋你身子,你心里没点数?”
自从她得了重病后,这个家原本的男主人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当时她苦苦哀求,可对方却连孩子都不愿意带走!
要不是周小雨懂事能干,这家早完蛋了!
“妈!”周小雨气急的瞪了老妇人一眼,用手指了指谢紫烟:“我老板是烟儿姐,你想什么呢!”
老妇人愣了一下,她见李不语气宇轩昂,还以为是女儿被迷了眼……
没想到却是旁边的女人。
“烟儿姐?就是你跟我说新上任的总裁吗?”
因为金佳不能走出门看看,周小雨每天照顾金佳时都会将公司的趣事还有一些琐事跟金佳说,免得金佳会太无聊。所以谢紫烟上任谢氏集团总裁,金佳是知道的。
而且周小雨不知道在她耳边念叨过多少次,烟儿姐是个大好人。
“嗯,不过烟儿姐已经自己开公司了,不语哥是烟儿姐的老公。”周小雨跟金佳介绍了一声,免得金佳又误会。
金佳挣扎着起身,歉意的看了李不语一眼:“小伙子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你也知道,穷
人家的孩子,被骗了以后连嫁出去都难,希望你谅解。”
李不语笑着摇了摇头,本就没放在心上。
谢紫烟向前一步:“阿姨,您今天跟我们先去医院抽血,后天跟小雨一起去华神医那边治疗,您的病不算重,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肾源,很快就能好起来。”
“至于小雨的脑癌您也不用担心,华神医答应会给她治疗,也一定能好起来的。”
谢紫烟笑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她也怕金佳会拒绝就医,毕竟换肾这个事情,想要找到能匹配的就很难,在加上脊椎受损,先不说钱不在少数,想要彻底康复其实就很难了。
谢紫烟说完,金佳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小雨,小雨得了脑癌?”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妈妈提过……”
金佳眼神复杂的看着周小雨,脸上写满着疼爱和愧疚。
自从她身体一垮,自己这女儿就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要赚钱不说,还得照顾她这半瘫痪的残疾人。
“妈,烟儿姐都给我找好医生了,您就别操那心,您就听烟儿姐的,先去医院抽个血,咱们先找肾源。”
“这钱,女儿会当牛做马还给烟儿姐的。”
“好,好。”金佳不停点头,伸出颤抖着的手抓住周小雨:“只要能治好你,妈妈干啥都愿意。”
“你说的没错,你烟儿姐是个大好人,这大恩你得记好咯,这辈子都不能忘,知道吗?”
周小雨不停点头,这救命之恩她哪敢忘。不过金佳答应了,她也松了口气。
她其实挺怕金佳不愿意离开,死活要在这陪着弟弟。
“轰!”
大门突然被踹开,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年轻小伙走了进来,她扫了眼躺在床上的金佳,又看了看李不语两人。
“哟,今天咱家还来客人了。”
“姐,今天27号了,把我生活费给我。”
白毛男子也不管李不语两人,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坐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周小雨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金佳也是一样的表情。
“该不是没钱吧,27了,你没发工资?”白毛男子见周小雨不吭声,瞬间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今天可是答应了邀请几个弟兄去酒吧的,你这钱拿不出来,我怎么跟弟兄们交代。”
“一个星期前,我不是才给了你一千吗?”周小雨转过头,眼里满是无奈跟不满之色
。
“对啊,一千块钱就够用这么久,我现在又没钱了。”白毛男子笑嘿嘿的说着,抱住周小雨的手臂。
“姐,你就再给我一千嘛,你也不想让别人看你弟弟笑话对不对。”
“可是我没钱了。”周小雨掏出钱包,里面还有三百块,这是这十三天她和金佳吃饭的钱。
上次一千,还是周小雨每天踩自行车上下班,省吃俭用省出来的钱。
现在要她拿一千,她真拿不出这么多钱。
白毛男子一把夺过钱包,嫌弃的将三百块钱掏出来,再看向周小雨时态度彻底变了。
“周小雨,还有七百,你把银行卡里的钱都给我掏出来!”
白毛男子不等周小雨说话,一把夺过周小雨的手机,开始查看银行卡余额,当发现周小雨确实没钱后,他拿起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穷逼!”
“周小雨,今天我就把话放这里,七百块钱,你要是给不了我,我明天就把妈给丢大马路上去。”
“你也别跟我说没钱,没钱你就去借,借不到你就去卖,你这身材脸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周有为!”金佳怒骂一声,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你还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