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石怀安的帮助下,我们用清水清洁了身体后,换上了他提供的衣物。
至于原先的衣物和口袋里的符纸,因为沾了污水的原因,上面带着一股恶臭,已经没办法要了。
好在,除了手机外,充电宝没有带在身上。
毕竟只是一次尝试,不管成功与否,我都打算回来。
没有解决石头村的问题前,我不会贸然离开的。
“看来水塘里的东西也开始变得不安生了。”石怀安叹息道。
回想起我了解到的信息,知晓那些尸体与他们犯下的恶有关。
当即不动声色道:“村长,我们刚刚不小心在水塘呛了几口水,不会染上那怪病病毒吧?”
“唉,哪有什么怪病,只不过是人心坏了。”
听到这莫名感慨,我盯着他一番打量,确认依旧是慈祥老者后,才问出心中疑惑。
“既然没有怪病,那些尸体为什么不葬入土里?”
这其中一定有人说了谎,诡异存在与黑西装男的说辞不同。
而慈祥老者看样子,又有新的说法。
所以,所谓的怪病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石头村变成这般模样?
“其实我并不是石头村的村长。”整理了措辞后,他缓缓开口。
“然后呢?”这都是已知信息,没什么好惊讶的。
“村长才是所谓的怪病根源,是他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他的死并不是某种牺牲,而是被群情激愤的村民活生生打死的。”石怀安提及村长时,眼里是消除不掉的浓郁恨意。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
心中感慨石头村民风彪悍的同时,又好奇那位村长做了什么事。
竟惹得天怒人怨。
“他做了什么,你们下手这么狠?”李想帮助我问了出来。
“与寡妇偷qg。”石怀安叹气道。
寡妇是死了男人的丈夫,偷qg的确是不对的行为。
可村长也不至于被人打死吧?
“那寡妇呢,也被你们打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只是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村长偷qg时,身患某种传染病,等到他病发的那天,村里人才知道,然后石头村全部人都被感染了。”
嘶!
恐怖如斯!
轻描淡写几句话,将石头村混乱的场面隐晦的表达出来。
“老人和小孩也被感染了?”李想皱起眉头。
“石头村没有小孩,无论如何努力,依旧没有人怀孕,这也是为何村民会集体染病的原因。”石怀安笑容苦涩,眼底藏着浓浓的伤感。
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绝后的命运,故而他们做出了大胆的尝试,哪怕脱离了道德伦理的范围,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倒是为村子带来了灭顶之灾。
“石头村先前是不是重男轻女,将女婴溺死在水塘里?”结合黑西装男的讲述,事情被我大致还原出来了。
所谓的怪病源头就是石头村的村长。
至于其为什么没有复活,可能是村民们故意为之。
或者说,村长在大阵之中活了,又被群情激愤的村民们打死了。
无论哪种猜测,石头村的真相终于彻底浮出水面。
“你怎么知道的?!”石怀安有些惊讶。
“村里人若不是缺德事做多了,不会绝后,只因为你们漠视生命,将那些女婴扼杀在襁褓里,女婴的怨气日渐浓郁,通过某些方式影响到了你们。”
石怀安了然,目光暗了下去,“原来是这样。”
“罢了罢了,都是祖先们犯下的过错,应当由我们这些后辈来偿还。”他仿佛看开了。
身躯逐渐变得透明,隐隐有散开的趋势。
“我想起来了。”石怀安看向我们,缓缓开口,“村长被打死后,村里就起了鼠患,村民们觉得这是村长的报复,纷纷去他坟头烧香,祈求原谅。”
我活动范围依旧离不开石头村,想要找到村长的坟墓,恐怕要破除此处阵法才行。
但阵法破除了,再找村长的坟墓也没意义了。
“后来,某位女子来到了我们村,解决了鼠患问题,她指出这一切的源头是死后的村长在作怪,村民们挖了村长的坟,烧了他的尸体,将他的骨灰撒进了水塘。”
“水塘里有骨灰?”一想到刚才没有任何防护的跌进水中,我现在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还好,刚才没有呛水。
倒是李想面色惨白,快速跑了出去。
对于这点,我爱莫能助。
跌落水塘是意外情况,在我的料想之外。
石怀安的身躯愈发透明,下半身已经消散成了光点,正飘在空中。
并不是我无意中破除了阵法,而是他想起了死亡前的记忆,主动寻求解脱。
在他看来,与其苟且偷生背负罪恶活着,不如就此死去。
“女子在解决问题后,受到村民们的觊觎,她略施小惩后,离开了石头村。”石怀安加快了语速。
“没有留下偷生大阵?”我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追问道。
这和我从仙姑那里了解到的不一样。
“她离开没多久,一位自称仙姑的老妪来了村子,自言有长生之法,只要村里人配合,就可以人人得而长生。”
我皱着眉头,按照这番说辞,仙姑才是始作俑者,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如果她是行内人,应该清楚偷生大阵带来的后果。
除非她命不久矣,想利用这种方式欺天续命。
人的命相轨迹打从出生开始,就被定下了大致范围。
譬如李想,若不是遇到了我,他现在依旧会霉运缠身。
某些道行高深之辈,可以利用手段逆天改命。
这种法子,往往带有很严重的后果。
于是有些人另辟蹊径,钻研出了欺天改命法。
看来,偷生大阵应该是其中之一。
“长生对于染病的村民着实是种诱huo,他们按照指引,推平了建筑,用石头堆成了屋子,在这其中,有人不断死去,仙姑将他们的尸体全都扔到了水塘中。”
石怀安只剩下胸口部分,故事的讲述也到了尾声。
“村里有没有比较特别的地方或者你们无法靠近的地方?”我赶忙追问。
“公厕中的女厕,除了仙姑,我们谁也无法靠近。”石怀安脑袋也消散成光点。
至此,世间再无石怀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