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伯呵呵发笑,说不敢走不敢走。
我说量你们也不敢安这坏心思。
说完我就自个一人,摇着小皮艇朝那块滩涂靠近,随身携带的只有一只手电筒。
说是滩涂,其实具体的叫法我也说不准。
这太湖很大,人站在跟前,跟看大海差不多。姜庄白三家先祖葬的这地块,离岸边不是很远,但如果靠像我这样划小皮艇划过来,那也是需要不少时间。
这块滩涂,我大概的猜想应该是陆地板块的一个延伸,到太湖里头往上冒了一块小尖,面积不大,应该也就几百平米。
但是我这越划,水平面好像就越低。划着划着,露出了原来被淹在水面底下的部分。
粗看有个一米来高。
我划了差不多有二十来分钟这才靠到岸边。
临上岸之前,我回头一看。
妹的!
哪里还有游艇,夜幕下的太湖平静得连只鬼都没看到。
我心里暗骂了句,居然坑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我调转船头就准备回去。
可是就在这时,有人在我心里头念叨了一句,说别回。
我一听就知道是镇墓凶兽的声音。
我问它怎么个说法?
可是这家伙却跟诈尸一样,没有答复了。
我思忖了下,这镇墓凶兽如今和我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它应该不会害我,可是这滩涂一眼就看到底,除了三只不知道躲哪去的红衣大鬼,什么玩意都没!
这不让我回去,是想让我日行一善,把这三只红衣大鬼超度了不成?
我心里没想通。
但也没调转船头回去。
脱了鞋,把裤脚挽了之后跳下了小皮艇,拉着小皮艇靠近了滩涂。
我把小皮艇固定好后就往里头走去。
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这里有其他生物活动的痕迹,就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一个比我手掌还要大的脚印印在泥地里。
只是这四周十分空旷,不仅是除了我手电筒照到的地方,远一点的地方也是少有大木、树丛。
这里大部分的植被都是低矮的小草。
我照着脚印的方向一路寻去,可是走着走着就没了。
除此之外,我也没发现什么坟头。
按说在白老先生他爷爷的那个年代,他们家也不是什么王侯将相,应该不会做的隐墓,如果这里真是姜庄白三家先祖合葬的地方,那也该有个供子孙孝顺的墓碑。
可是没有。
没有坟头,没有墓碑,倒是有一只未知的生物。
一念至此,我突然有点不妙的感觉,我该不会是又被人坑了吧?
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又神出鬼没地说了一句。
我搞不懂它在搞什么鬼。
但也只能继续往前。
又走出了约一百多米,果然有发现了,三块一尺来高长柱型石头立在了我跟前,上面各书了三个名字:
姜继武。
庄孝国。
白明风。
这三块石柱虽历经风雨,但上面的名字还能看清,因为是阴刻上去的。
我就说怎么没有坟包。
整个滩涂这么大,要找到这三块石柱也是不容易。
但是。
这入葬的方式好像有点奇怪。
没有肉身,没有衣裹,单单三块石柱就算是埋葬了,这在一百多年前那个封建社会里头,怕是很不寻常吧!
他们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
难不成是血法甲?
我心里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我看了看四周。
没人!
这种地方,必须得没人,有人那才叫怪了。
我蹲了下来,准备把这三块石块挖出来看个究竟,兴许里边有什么门道也说不定。
但是心里又觉得不是很好,这万一真要是人家先祖的阴宅,被我一挖,可是要坏了灵气。
想了想。
算球。
这么晚没人看到我怕个啥,再说了,挖完之后我再埋回去,人不知鬼不觉。
嘿嘿嘿。
可是姜庄白三家,我要挖哪家的好?
就庄家的吧!
庄家老祖啊,要怪就怪你的胖子孙吧,是他做的孽,可不能怪我咯。
我一边碎碎叨叨地说着一边沿着石柱往下挖。这不挖不知道,一挖才知道地面以下还长着哩,远不止上面那一尺来长。
挖了一阵,把石柱的四周都刨开了,全是泥,往下又挖了两尺,这石柱才算见底。
石柱大约有我一个拳头粗,总的一米来长。
我把它从泥土里抱了出来,看着不大,但是死沉死沉的。
底下都是泥。
我抓了把杂草,把底下的泥都擦干净。
但是擦着擦着,出现了一个字:
魂
是的!
一个魂字,红色的魂字,颜色跟血一样鲜艳。
这魂字就在庄孝国一面的最底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钉魂柱!
特娘的这根石柱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是用来钉住魂魄的钉魂柱!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白家会无缘无故死人,而且估计不止白家,其他两家肯定也都没好到哪去!
姜庄白三家的先人肯定是和这里的什么东西做了交易,把自己的魂魄钉在这里,以此换取后代子孙的兴荣。
但是人都会变,更何况是鬼。
姜庄白三家老祖被钉在这里上百年,脱胎不得,每日还得受苦,日渐一日难免变心,以致生出祸害子孙的心思。
这一点也是讲得通的。
正所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白家先祖和恶魔做了交易自然要失掉自由,后世子孙得了富贵自然要付出代价。
一切都是天道循环。
有偿有失。
没毛病。
而就在我唏嘘之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传出了阵阵怪声。
我拿手电筒照了一下。
这一照,不照还好,一照吓了一跳。
只见在我挖出钉魂柱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身影正静默地站着,我手电筒继续往上,照到了这只红衣大鬼的脸上。
真真是凶神恶煞。
我一照它,它猛的抬头,两只眼睛,圆凳怒目,红芒四溅。
这只红衣大鬼应该就是庄孝国所化的阴鬼了,身上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打扮,剃着半头,扎着长辫,身上穿着深青色的马褂、棉裤,束着脚。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练家子。
它朝我吼了一声,斥问我为何刨了它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