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一触鼻息脉搏,范婆婆顿时焉了,这张招娣果真就没了呼吸,撒手西去了。马三刀哇的一声,趴在他媳妇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一天之中,儿子没了,媳妇也没了,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此吧!何止是倒霉,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马晓燕给刘大少拦着,算是勉强应付得了。马三刀却是一个大老爷们,范婆婆又哪里招架得住,哭了半晌便把那脑瓜子往墙上磕,说要寻死。幸好他家亲戚多,人丁旺。这一扯乎,就招来了好多人,为了安稳起见,马三刀他叔马铁给了他后脑勺一棒子,世界这才消停了。
好生安顿好他们之后,刘大少给马晓燕说了几句安慰体贴的话,明天自己再去给马三刀抓药调剂,但马晓燕却不干了,硬是哭,情绪极其不稳定。当然,这可以说是正中刘大少的下怀,于是在犹犹豫豫,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之后,终于咬咬牙决定那就好人做到底,勉勉强强在你家住一晚吧!亏你是小燕,要是其他人,咱理都不理!
聊了下天之后,见小燕是在困得不清了,刘大少便微笑着目送马晓燕回房,然后熄了煤油灯,贴着墙角摸回自己的房间。
其实吧,天一黑,刘大少心里还是有点发颤,把门反锁了。
马晓燕家生活水平在全村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整整两间砖瓦房,都是她爹这十来年忙里忙外的跑生意赚来来。因为这房子刚造不久,粉刷过的墙还是雪白雪白的,家具没换,仍旧是先前老屋里的那套,就重新粉刷了一下,还偷着一股油漆味儿,煤油灯亮的晃眼,放在床头柜的小怀表滴答滴答的响。
刘大少有点闷得慌,索性熄了灯睡觉。
唉!这村子里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前些日子不还过得挺安稳的吗?怎么现在三天两头的就出一档子怪事来,真他妈闹心。
一熄灯,黑呼啦啦的,那怀表的声音就更明显了,滴答滴答惹人烦,刘大少伸手去床头摸怀表,想拧掉它。
按理说手一伸就能摸到,结果手摸过去没摸到闹钟,倒摸到一个毛乎乎的东西。刘大少心里猛地一惊,那是什么?
他大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顺着拿东西摸下去,那触感像是皮肤,再往下一点,摸到两个洞,刘大少又摸了摸,确定那个形状,这次整个背都凉了。
那是一个人的鼻子!
有人在手那边咯咯咯的笑,刘大少屏着气望过去,发现哪里有一个男人的人头,正冲自己咧着嘴,刘大少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手的手指正插在他的鼻孔里。
那男人咧着嘴冲刘大少道:“别这样,我没法呼吸。”
去你大爷的呼吸!刘大少条件反射的抓起那头扔了出去,那脑袋在快要撞到墙壁的时候,嗖的一下消失了。
房间又归于安静。
刘大少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油漆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但是那之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铁锈味?
刘大少低下头,门缝底下流进来一大滩深色的液体。
流水这东西是有一定自然规律的,就像如果现在是在枪战现场,地上那水一定是汽油一样。以自己丰富的知识,再参考这段时间的倒霉经历,猜都不用猜,凭直觉都能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他连忙伸手去点煤油灯,灯芯闪了几下,没反应。
门外却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哒’‘哒’‘哒’
随着那声音,地上的深色液体越来越多。
刘大少拼了命的擦火柴,可连续擦断了好几根,就是不生出火苗来。
‘啪’的一声,灯绳被刘大少拉断了。
之前燕子说这房里的灯好长时间没用了,要不要把灯芯给换了,免得不好使,可刘大少历来怕麻烦,也不把这当回事,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这会他捏着段成半拉的灯芯,毁的肠子都青了。
走路的声音停在门口,再没有响了,只有深色的液体不停地流进来。
刘大少蹲下身子,找了一个能最快滚进床底把自己藏起来的位置,然后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刘大少看见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人腿。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匀称的小腿,皮肤透着晶莹的白,白的像是在这黑夜中能发出光一般。
这样的肤色,本应该非常的诱人。如果除去那上面有一道道的细细血流下来的话。
那些血流到地上,从门缝中流进来。
刘大少悄无声息的退回去爬回床上。
地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原来村头的白秃子每次讲到鬼来了的时候,都会加一段鲜血流淌的开场。对此,咱们的刘大少一直是嗤之以鼻,还顶嘴说,你个老秃子净爱整事,不知道就瞎扯,搞得跟自己亲眼看过似地。
可现在,他算是悟了。
刘大少从床上慢慢的移到窗口,正想打开窗户从窗口跳出去逃生,忽然门口传来激烈的敲门声。他身子一僵,拉窗户的动作顿了一下。
“狗少!”马晓燕在门口剧烈的敲着门,声音还带着抖,“狗少,你开开门!快点,开门呀!”
“出啥子事了,这三更半夜的。”刘大少对着门口说道,不过看他那动作,暂时还没有开门的意思。毕竟这屋子太诡异,刘大少不能认定门口站的就是马晓燕,说不定是什么鬼怪变了声来骗自己的也说不准。
“我叫你开门,听见没?”门口的女人焦急的喊道,但声音喊到一半,却又卡住了,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噪杂声,拍门的节奏更加剧烈了,还伴随着“救命!”,“救命!”这样的呼喊。
眼见得此情此景,刘大少就算是再矫情,再犹豫的人,也得付出点实际行动了,作为一个扛把子的大老爷们,要是抛下女人自己逃走,自己这辈子就别做男人了,所以,他娘的,就用这一百多斤的身子赌一回吧!即使门口是鬼,老子也认了!
刘大少一咬牙,跳下床闭着眼睛开了门。
随着一声尖叫,顿时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刘大少脑子顿时当机,随后便是马晓燕那张带着惊慌的脸在刘大少眼前放大。
“狗少,外面有鬼!”马晓燕发着抖,贴在刘大少身上低声说。
但是刘大少抖得比她更厉害,说句老实话,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活生生的穿着单薄上衣的美女站在自己面前,是个男人都会抖,除非你下面的兄弟断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终上所述,你肯定会抖,或者是热血沸腾,当然,用兽血沸腾来描述的话应该会更贴切点。
虽然自己曾无数遍的幻想过这样的事,但也只是在田国强借给自己的小说书里饱饱眼福而已,最多最多,也仅仅是摸黑到小年轻的窗口下躲着,听他们折腾罢了。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都是活生生的摆在自己面前的呀!
想到这,刘大少顿时泪流满面,觉得哪怕是死,也死而无憾了。这会儿,刘大少的勇气值直接翻了N倍,连眼睛珠子都带神采了。不要说是鬼怪,就算是阎王老子再现,刘大少也会二话不说的冲过去和他拼了。要是自己不幸阵亡了,她肯定会记自己一辈子,要是自己活下来了,俩人肯定就成了。电影都这么演的,这是纯洁爱情产生的最佳情节。
于是,刘大少伸出伟岸的肩膀,把马晓燕护在身后,伸出头往门外望。
刚才那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客厅里静悄悄的。
马晓燕趴在刘大少背后,低声问:“它还在吗?”
她说话的时候正对着刘大少耳朵,那声音让刘大少心里默默的激荡了一下:“不在了。”
“我房间那个也没有了?”
“没有了……”刘大少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一个长相实在不敢恭维的小鬼正伸着舌头,慢悠悠的从马晓燕原来的房间飘出来,傻逼逼的瞪着个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刘大少见状,赶忙缩回头,紧紧的关上了门。
马晓燕紧紧的贴着刘大少,娇滴滴的道:“我好害怕啊,怎么办呢?”
刘大少紧紧贴在门上,晃晃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马晓燕果然不说话了,默默地抬头看着刘大少,片刻之后,她贴着刘大少的身体因为过度害怕而开始发热,然后为了凉爽一点,她脱掉了外面的衬衣。
刘大少没想到在如此惊险的情况下她还能做出这样豁达而有创造性的举动,把本来的纯洁爱情片往限制B级以上的和谐片发展,顿时对这位纯洁的小丫头佩服的无以复加。虽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刘大少由于过度震惊而无法动弹,干脆就闭上眼睛,准备牺牲小我成全大她,舍生取义,任她为所欲为。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接下来却是没动作了。低下头一看,这丫头却是睡着了。
“唉!”刘大少轻轻地将马晓燕放到了床上,自己摸了跟烟,靠在床脚上发愣,那烟就插在嘴里,也不点着。
西山边的霞彩已全然消失不见,只有大朵大朵黑色的云飘在那里,浓重的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村子。
那黑云从西山那边漫延开来,直至整个天空,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张招娣的尸体被安置进了棺木,由于东北的风俗,可能要放个两三天。
被夜色笼罩下的尸体显得非常诡秘,从外边看进去,一种阴森的感觉如冬天的寒风一样深入骨髓。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
村里的狗总是在忽然间大叫之后,继而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忽而又怪异地叫几声便息了。
马三刀家,棂棚上的白纸在风中轻飘飘地扬起来,又落下,院子里的火堆一息一灭,像是有人在吹似的。谁也不知道,水坝下的河水开始慢慢的转黑,颜色越来越暗,无穷的煞气就如那小漩涡般打着圈圈,恍若阿鼻地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这范婆婆兽性大发,哦,不对,应该说是大展神通,连续两三天解决了好几件闹鬼的事儿。但接下来的事儿,却让大伙儿再次傻了眼,为啥?这大坝算是修的差不多了,可河水却越来越少,开始还有一丈宽,没多长时间就一尺宽了,而且庄稼地都龟裂开来,浇都来不及,干死了不少苗子。更为奇怪的是,好不容易来了乌云,但只要一经过秀水村,马上就烟消云散,连个屁都剩不下。田村长整天是急的团团转,都准备亲自去镇子里,叫部队拖高射炮来人工降雨了,可人工降雨总得有云吧?这晴空万里的,你把炮口往哪瞄?
缺水,这个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活问题,如今破天荒的让村民们愁眉苦脸起来。刘大少则忽然想起了家里一本古书上的一句话:“旱魃一出,赤地千里!”要说这古书,不是他爹的,也不是他爷爷的,而是范婆婆送给自己的拜师礼物。这书名唤作《正一符纂》,古文多,许多地方看不懂,不过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小孩子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刘大少这些日子也没少读,有段时间还达到了手不释卷的程度。在这《正一符纂》上就有这妖物‘旱魃’的记载。
所谓的‘旱魃’其实就是僵尸中的一种,一般出现‘旱魃’的地区就会大旱,一滴雨都不会下。要是说起‘旱魃’的根源,那要从上古时期说起,在民间传说中‘旱魃’最早应该出现在黄帝与蚩尤那场浩大而又惨烈的人神之战当中。
双方能动用的力量全都用上了,蚩尤兄弟个个天生神力,铜头铁骨,并能驱使种种猛兽及毒虫,灵鬼。而黄帝一方以风伯雨师为先锋,役使天地神鬼。(道教正一法坛符篆中至今还保留了雨字为符头),最可怕的是轩辕氏居然请求异域的僵尸变成的旱魃助阵,神话中的旱魃相貌狰狞可怕,碧绿睛瞳生在头顶上,头发全是一条一条的小蛇,而且身上长满了白色的钢毛,威力无穷。‘旱魃’所到之处,连一滴雨都不会在有,往往一连大旱三年,赤地千里,万物干渴而死。
但是传说只是传说,真正的僵尸是没有那么夸张的。关于僵尸的说法传的最多的应该是湘西赶尸。湘西赶尸之说,又称移灵、走影、走尸。属茅山术祝由科,发源于湘西沅陵,滤溪,辰溪,叙浦四县。由于这些地区大多属于山地,车辆很难通行,所以才有了赶尸这一行业,一般在尸体未腐化时由术士赶回家乡安葬。
他们所赶的属于行尸。赶尸人被称为“赶尸匠。”一般都是在天亮之前,把尸体赶往义庄,或者固定的小店。赶尸的方法也是千奇百怪有漂尸、背尸、飞尸甚至缸尸,令人难以至信,从而演义出许多恐怖传奇的僵尸故事。
尸体一般都被披着宽大的黑色尸布,头上戴着一个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书写着符咒的黄纸垂在脸上。这些披着黑色尸布的尸体前,有一个手执铜锣的赶尸匠。赶尸匠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口中一般都喊着:“尘归尘,土归土,人生一世好辛苦。僵尸僵尸跟我走,早回故乡下地府。”
赶尸匠不打灯笼,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还有一种说法是说赶尸匠可以赶尸的原因,是因为用了苗家的一种草药,涂于中阴身的尸体口鼻处,便可在夜间继续如常人般的行走,但不能够说话和思维,而且能乖乖的听从赶尸人的指挥。
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一行业,学这行业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必须拜师。赶尸匠从不乱收徒弟。学徒由家长先立字据,接着赶尸匠必须面试。一般来讲,要看满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因为你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
而且赶尸匠要学会三十六种功,才能去赶尸。第一种功,便是死尸“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转弯功”,也就是尸体走路能转弯。另外,还有“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等。“哑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见着尸体不叫。因死尸怕狗叫,狗一叫,死尸会惊倒,特别是狗来咬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死尸会被咬得体无完肤。最后一种功是“还魂功”,还魂功越好,死尸的魂还得越多,赶起尸来便特别轻松自如。
赶尸匠平时在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只有接到赶尸任务时,他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他们虽然干干赶尸这个行业,却忌讳赶尸这个名词。因而,内行人请他们赶尸,都说:“师傅,请你去走走脚”或是“走一回脚”。赶尸匠若答应,他便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你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写在这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赶尸匠的穿着也十分特别:他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师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画符,这种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黄纸上用朱笔画上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途中遇到意外情况,便将这种奇特的符朝西挂在树上或门上,有时也烧灰和水吞服。
湘西赶尸还有“三赶,三不赶”之说法。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其中病死的,其本人已享尽天年,其魂魄已被无常鬼勾至阎罗王那里去了,法术自然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缠去了。(也就是被抓了替身)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影响旧魂灵的投生?在冥罚中其实阎罗王对于不珍惜自已生命,故意轻生的人非常的厌恶。即便他生时不作恶,也一般不愿同意让他们立即转世,而要等待有同样轻生经历的人,方可许他转世。这也许是个漫长的过程,因此一些轻生而死的鬼魂,会使一些下三烂的手段,使一些人丧失心智而自杀!就是前面借绍过的鬼找替身。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这同样不能赶。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按密宗说法,有二种人没有中阴身(死亡的过渡时期),一种是大善人,其灵魂即刻上天,列入仙班。二是大恶人,其灵魂直堕入十八层地狱,身受诸苦,无有出期。而横死之人大多是宿世恶报,故施术者亦无能为力。
在《正一符纂》中关于僵尸的记载:僵尸分为白僵、黑僵、绿僵、飞僵四种。白僵:也就是正常出土的那些普通的干尸。因为年代永远,尸身上早以没有了一丝的水分,所以干尸的尸身非常的脆弱。有的干尸甚至一抬出来,就以经散架子了,所以轻意不会发生尸变,就算是真的尸变了,其杀伤力也是非常小的,很容易就能将其治服或是消灭。
黑僵:黑僵在出土时一般都是湿尸,也有是干尸的,但是几率极少极少。由于在尸身里积存了大量的尸毒,所以尸体皮肤承暗黑色,一但尸体发生尸变时,存在于尸体内的尸毒就会发生变化,会生长出黑色的尸毛来,这时也就是变成了真正的黑僵。变成黑僵后的僵尸身上的尸毛极为坚硬,而且刀枪不入,杀伤力也极为巨大。一但要是被黑僵抓伤或咬伤人的话,尸毒很快就会传给被抓伤或是咬伤的那个人,如果不极时救治,那人就会因为尸毒攻心而变成僵尸。一般听说哪哪哪闹僵尸了,多半都是黑僵。
绿僵:当死人入葬很多年后,头发指甲还会不断的生长,而且身体表层还会长出绿色的茸毛来,这样的僵尸就是绿僵,也就是民间常说的绿毛僵尸。这样的僵尸一般不会尸变起尸伤人,但是当有绿僵出现的时候,绿僵所在的地区会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和灾难。
关于绿毛僵尸的故事还真有这么一件。这是在民国时期,南方某个地区的一个小镇上。一群光着膀子着的年轻人,顶着午日的炙热的太阳在挖掘水井。忽然最下面的一个年轻人结结巴巴的喊道:“四……四……叔!下……下面有一口棺……棺材!”
带头干活的是镇上一位赵氏大家族的族长,大家都称为四叔。四叔在镇上德高望重,颇有一些见识,他听挖到了棺材,立刻就让大家停了下来,然后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那口棺材给抬了上来。这时众人把目光投向了四叔,出了这档子事四叔也有点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不应该往下继续挖。
在干活的人当中有一个岁数较大的人说道:“咱们挖到棺材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这棺材棺材也有升官发财的意思,也许这棺材里面装有稀世的珍宝也说不定。”四叔听了这人的话便叫了几个胆子大的把棺材打开了。
这棺材里面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装有稀世的珍宝,而是赫然躺着一具身体上长满了绿色绒毛的僵尸!那绒毛湿淋淋的,散发着奇特的恶臭味道。所有人都惊呆了,四叔觉的这事还是通知一下镇长为妙,必竟自已只是个领头干活的,挖出了绿毛僵尸是凶是吉都拿不准,能不能在继续往下挖这还要镇长做主。
镇长很快就闻迅赶来,也看到了这具绿毛僵尸,一时间他也举棋不定。四叔就对镇长说道:“镇长大人,这里挖出了绿毛的僵尸,实在是有些不祥啊,不如另选宝地在挖口水井吧。”
镇长看到这绿毛僵尸也有些丧气,也想换个地点在挖,不过这镇上严重的缺水,全镇两万多人就靠一口水井生存,真地是答到了水贵如油的那种地步。水井的边上一天24小时,每一分钟,都有人在那里等着打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处水源,又是在镇中,又怎么能够这么轻意的放弃呢?
他沉思了一会就对手下人说:“去把茅山道士给我叫来,让他来看看,再做结论。”镇长口中的这个茅山道士,其实就是镇上的一个老骗子。这厮和一个跑江湖的道士学了二个月的茅山术,回来后就说自已已经得了道了,是玉皇大帝派下来救苦救难的了。他在镇上开了一间道堂,专门骗一些无知的人挣一点小钱。
这厮也是真走了狗屎运。头一次出山就让他红了起来,在这个镇上的一个姓张的富豪,他得了一种皮肤病,奇痒无比。他到处求医,银子没少花,但是病一点也没见好。实在没有办法他就找到了这个茅山货。茅山道士跟那个跑江湖的道士一点东西都没学到,只学会了装模做样的舞舞桃木剑之类的把戏,不过他记住了那个跑江湖的道士,给人治皮肤病的时候,用过一个小偏方。那个偏方非常的简单,那就是把大葱的葱白捣碎,然后和适量蜂蜜和到一起,敷到患处就可以了。
茅山道士就用此方给姓张的富豪敷上了,然后拿着桃木剑装模做样的比划了一番。对姓张的富豪说道:“张老先生,你是被蛇精给缠上了,所以你才得了这种皮肤病,今天我用法术替你驱了此蛇精,保证你三天后就不会在痒了。”
说完接着装神弄鬼的又舞弄了一阵,就在他要‘收功’的时候,突然间!真地就从房梁上落下了一条花蛇!这条花蛇正好落在了茅山道士的头上!
这一下可真的把茅山道士吓个半死,但是他还算是冷静,没有在张家人的表现出如何的失态。他先让众人回避,然后用桃木剑把这花蛇挑了出去,在用木棍其将打死,这才让张家的人来看。
张家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对茅山道士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又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都认为他是真的有本事,真的治服了隐藏在他们家的蛇精。那姓张的富豪用了他三天的偏方,虽然皮肤病没治好,但是患处还真的不痒了,自然也就相信了茅山道士的话。从此以后呢,茅山道士的名声也就是这样的被传出去了。
却说这茅山道士来到了挖水井的现场,装模做样的看了看,然后对镇长说道:“得把尽快的这具僵尸给烧掉,要不然这绿毛僵尸一但成了气候就会祸害人的,到时全镇人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就走出了一个和尚,这和尚是一副苦行僧的打扮。和尚先是念了一句佛号,然后对茅山道士说道:“这位道兄,这具僵尸可烧不得啊。”
茅山道士在这一代那是非常的有威望,几乎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人们呢也都拿他当神仙般的供着。一般他说的话没有人否决。今天看到一个穿着烂衣破衫的行脚的和尚,敢当众诋毁他的说法,自然是怒从心头起,但是表面上还不能太表现出来。
茅山道士对着那行脚僧微微的抱了一下拳,然后冷冷的问道:“不知……这位大师又有什么好地见解?”行脚僧没有看出茅山道士的心理变化,自顾自的说道:“据我所知,这绿毛僵尸是不可能会起尸害人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放回到原位,如果烧之……恐怕会有灾难发生。”
茅山道士冷笑道:“自古以来……驱鬼降魔之事多是道家弟子所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大皆空的和尚,也管起这个来了?在说……大师又有何凭证说这绿毛僵尸不会起尸害人呢?如果这僵尸真的成了气候,害死了人命,这个责任……大师你又担待的起吗?”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言辞,行脚僧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周边围观的人也都起哄道:你个和尚是不是缺钱花了?怎地在这唬骗众人,快点走吧!别在这里丢现眼了!叫骂声越来越大。
这行脚僧虽然不会驱鬼降魔之术,但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今天出言相劝本是好心,没有想到镇上的人会这么说。行脚僧叹了一口气,一剁脚在众人的哄骂声中转身离去了。镇长自然是相信‘茅山王’的话,立刻就安排人按茅山道士的意思把这具绿毛僵尸当众烧掉。
绿毛僵尸烧掉后的第二天,小镇上就爆发了一场灾难性的瘟疫。感染者在两个小时后就会全身出血而死,不到三天的时间,这座小镇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座死镇!全镇男女老少两万多人没有一人生还,而且所有以死的人的身上全都长满了绿色的茸毛!
其实这绿毛僵尸出土后如果听那和尚的话,快速埋掉,就不会有瘟疫发生了。这件事也可以按现在的科学方式来解释,那就是这绿毛僵尸的体内含有极为容易传播的病毒,如果尸体长时间的暴露在外面,病毒就会慢慢的挥发出来,在传染给人或是牲畜。
那镇上的人对茅山道士非常的信任,听了他地话把僵尸烧掉了,加快了病毒的传播,自然会发生大规模,灾难性的瘟疫。
绿毛僵尸的出现,其实一般都是受地理环境变恶所影响,或是风水宝地变成凶地所造成的。地理环境变恶,或是风水宝地变成凶地的主要原因大半多是人为的。我的个人认为,那个小镇上的人,在挖水井的过程中肯定是破坏了那个地区的风水,改变了地气的运行轨道,所以才导致尸体发生变化,成为绿毛僵尸。
《正一符纂》中介绍到的飞僵就是旱魃,也叫尸精。传说中僵尸修炼成精之后,就会变为旱魃,变旱魃之后的僵尸能飞,所以又称飞僵,据说旱魃身体上长着红色的钢毛,手指如铁爪一般,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乃是僵尸中的王。《正一符纂》中原文对旱魃的描述:“南方有怪人,长约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旱魃,所到之处,国之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变旱魃僵尸能飞,杀龙吞云,做成旱灾。所以人们每逢旱灾出现,便会四出搜索僵尸,把它们烧成灰烬。
刘大少此刻就在怀疑这秀水村不下雨的原因,有可能就是因为这里出现了‘旱魃’所造成的。要不然为什么周边的地带都下雨,就这秀水村附近这不下呢?按规矩说,这样的情况也不附和常理。
不过怀疑归怀疑,刘大少还是有点不相信有会飞的僵尸。别说是会飞的僵尸,就算普通的僵尸他也没亲眼见过。不过刚死的人诈尸刘大少倒是知道有一件真事,因为这是他爹刘老实亲眼看到的,不光是他,很多人都亲眼看到。
在刘大少小的时候,他家邻居里有个鸟人叫赵吹牛,他的真名好像是叫赵革命。(这里为了顺口,就暂且叫他的外号吧!)赵铁头这厮有班不上,成天不务个正业,到处喝酒吹牛币,用乡下的损人的话讲,就是说这人老么卡刺眼,虎里吧唧的。就是因为他没正事,都四十出头了还没找到媳妇。刘老实评价过此人,那就是赵吹牛已经达到吹牛币的最高境界了,你要问这最高境界是个啥?那就是吹牛币吹到自已都信以为真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长处,他有一个特长那就是能给死人穿装老衣服,这个活听起来好像挺简单,但是可不是一般人能去干的,就算你胆子大,敢去给死人穿衣服,那也得讲究技巧,要不然小命很容易就搭上。有人看到这会说净扯蛋,给死人穿个衣服就会搭上性命?哪有那么多的说道。
说到这,笔者就给大家详细讲解一下。众所周知人死之后会咽一口气,就是人们常说的,这人咽气了。人死后咽下去的这口气,当进入尸体内,用不了多长的时间,那就会变成殃气。
殃气也叫恶气,这口气如果吐在植物上,植物立即就会枯萎,如果是喷在人的脸上,那么这个人也会暴病而死。(注:忍住你的好奇心千万别去试验,有什么后果我可不负责任!)
所以说给死人穿衣服一定要讲技巧,要不然真的粘上这股殃气,幸运的得一场大病,倒霉的人就会暴病而死。
这天这赵吹牛帮人家盖了一天的房子,完工后就在那人的家里喝酒。一斤多酒下肚后说起的话就没有边际了。
说什么他前生是玉皇大帝,武则天都当过他的小秘,它下面那玩意搁到四大洋里就是孙悟空的定海神针(这是其中的一小段,这厮的屁嗑还多着呢。)反正就是天南海北,云山雾罩的一顿胡吹,最后又喝了半斤多酒这才回家。
赵吹牛这厮喝的是五迷三道的,歪歪斜斜的刚走到街道巷子,还没等开门,就听到有人叫他。他就知道肯定又是有人来求他给死人穿衣服了。因为除了这样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他家找他。
赵吹牛喝的舌头都木了,对那人说道:“你……你……看我喝成这样,还……还……能去吗?”那人家里死人了着急啊,就对他说:“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给老人穿衣服了,你快点去吧。要不然这样,一般这活都是给十块的,我现在给你二十,行就行,不行我在找别人。”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要是给的多的话,磨推鬼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由其是在五几年的时候,那时候的钱特别实,那时的一块钱顶现在好几百元钱花。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来块。一下子就给他二十,这对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赵吹牛来说,自然是心动。
有人会问这赵吹牛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能知道给的钱多,还是钱少呢?要我说,问这话的人肯定是没真正喝过酒的人,俗话说人醉心不醉,喝醉酒后的人只不过是嘴没有把门的,那心里还是明镜的。赵吹牛一看钱儿给的多也就跟着那人去了。
死的这个人是个姓郑的老头子,七十多岁了,老伴早在他三年前就以经死了。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姑娘,这些儿女还算孝顺,生前对老头也照顾的挺不错,老头死后该买的也都买了,该办的也都办了,一样也不缺,一样也不少,现在唯独就差这装老衣服没有人给老头穿了。
赵吹牛喝的是迷迷糊糊,为了挣这二十块钱也就来了,进屋二话不说就开始给这郑老头穿起了衣服。本来他对这套路子早就是熟的不能在熟了,因为让他给穿装老衣服的过世老人,没有一百也得有九十。但是今天却实是有点喝的多了,动作上就有些迟缓了一些,好半天才能郑老头穿上一只袖子。在抬郑老头脑袋穿另外一只袖子的时候,他突然酒劲就上来了,想吐,一口酒气居然就喷到了郑老头的脸上!
在赵吹牛喷出的酒气,喷到郑老头脸上的同时,突然!郑老头的眼晴和嘴一齐就张开了!一股奇臭无比的殃气也喷到了赵吹牛的脸上!
赵吹牛就觉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团浆糊一般,猛的一下子就仰倒在炕上。而这个郑老头呢?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赵吹牛一倒,郑老头一坐起,也就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的事。屋里面的那些人儿跟本就没有反映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等到全都看到了这一幕,那郑老头以经从炕上下来了!
顿时屋里面就炸了营,吓的这群人疯了似的就往外跑,有几个人鞋都甩飞了出去。当时刘老实正好也参加这个葬礼,由于屋里面的人太多,他就站在外面等,和几个认识的人抽着烟,闲聊着。看到屋里人都跑到了院子里面,刘老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先跑出来的人:“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跑什么啊?”那人吓的脸都青了,说道:“郑……郑……郑大爷,他……他诈尸了!”
刘老实当时听到这话还有些不信,以为可能是这郑老头没死透,又缓了过来,就想进屋去看看。正在这时他就看到那郑老头以经从里面一步一步的挪了出来!
刘老实也吓傻了,因为他看到那郑老头目光呆滞,脸色发青,嘴角还流着绿色的黏液,而且走路的腿好像不能打弯,只能是一小点一小点的向外挪。这跟本就不可能是活人的样子啊!
这郑老头挪到院子里后并没有直接攻击人,慢慢的向院子中的白杨树走去,当他走到树的边上,张开双手一把就把树抱住。很多人都看到那郑老头的手指都抠进了树皮当中了,这要是让他抱住了人的话,那后果那可真是不堪设想。
刘老实和参加葬礼的这些人谁也敢去碰那郑老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看到郑老头一直都没动,几个胆子大的人这才敢上前,把他的尸体弄了下来。没敢多担搁,当天郑老头的儿女们就把他的尸体给烧了。
事情还没这么结束。那个吹牛币练到最高境界的赵吹牛,被人送回去后,没过几天便得了重病葛儿屁了,到地府下面找鬼去吹牛币了。老郑头家院里那颗白杨树也在一夜之间便枯萎死亡。
讲了几件真事,唉!老九我又扯远了,现在书归正传。
东北因为气候问题,水稻不如南方,只是种两季而已,早稻是过完年十多天之后就开始育秧了。晚稻是十一月半之后才开始种的,早稻插秧的时候满山遍野都能够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农民伯伯们在田地里说:“火香八婆,八你外婆。”这八个字的发音极像布谷鸟的叫声。这段时间就被称为双抢和农忙。
这一天,田国强到镇上汇报学习情况去了,只留下索然无味的刘大少一人坐在村头的石墩子上面,翘首发呆。
“小侄子!小侄子!”
刘大少扭头一看,是田国强他爹田村长,站在阴凉地儿朝自己挥手。
不过几天没见,这家伙的腰弯的更厉害了。
“过来,咱俩聊聊。”
刘大少没过去,只是勾着头,继续靠在歪脖子树下哼曲子。
这会儿他就能看到有好几个鬼魂跟斗鸡似地跳来跳去,也不知道吃了啥兴奋剂,还是为自己下辈子投胎当鸡做好准备。
田村长自然看不见,就是在鬼魂穿过他的时候抖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见刘大少没过去,田村长自己走了过来。
“这几天过的咋样?”田村长掏出一包烟,递到刘大少面前示意他拿着。
一般田村长请抽烟都是极不情愿的递过一根来,如果有求于人就是给两根,今天刘大少一看这整包烟都塞过来了,心里就明白这家伙有什么难处要求我了。
而且肯定还是特厉害的事儿。
刘大少也没好意思多拿,拿多了显得咱没见过市面,就掏了三根,放兜里怕挤坏了,就左右耳朵一边夹了一根,嘴上又叼了一根,借着田村长的打火机点着了,抽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挺好。”
田村长看着刘大少,有点欲言又止,想说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那种表情,然后拍着刘大少的肩膀说:“走,今天我请客,到我家喝酒去。”
就刘大少看来,田村长这个人今生最大的缺点,就是抠门。
刘家和田家处了这么多年了,自己爹刘老实这么地道的人,这姓田的都没请他吃过饭,今天忽然要请自己喝酒,按照那句古话就是——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大少摇摇头说:“算了吧。”
田村长一把拽住我胳膊:“我请客!再烧一碗五花肉!你要吃啥尽管和我说!”刘大少觉得他身上的那些死孩子恶心,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这会儿靠近了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眼球布满红丝,像是几天没睡的样子。
没等刘大少回话,田村长就跑到村里唯一的粮油供应点,用一沓子粮票换来了两刀肥的差不多都可以炼猪油的五花肉。
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刘大少决定还是随他去,看看他有什么事,能帮就帮了,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也想不出他图自己什么,到时候觉得帮不上忙亏了他,顶多礼尚往来,请他到大脑袋的小吃铺啃两包花生米。
两人一路走回去,田村长晃晃悠悠的,走路的时候背上的小孩一颤一颤,血糊糊的,那小孩连眼睛都睁不开,只会在田村长身上扒着,时不时的蠕动一下,远处看起来就像背了个红色的乌龟壳。
等两人进了屋,田村长立马转身把门反锁上了。
刘大少问:“干吗锁门?”
田村长说:“一会你从那边门出,晚上我不工作了……你看清楚,我门锁好了?”
“锁好了。”这人果然年纪大了,连刚做过的事都不放心。
村长家的平房经过改造,还算是对的起党的形象,前面是客厅后面是住的地方,一边一个门。
客厅里充斥着一股酱菜味儿,中间有一堵墙隔住,没有装门,就一个布帘子挡着。说是组织额外照顾的屋子,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房间,正中放了一个木板床,白色的床单洗的发灰,下方全是褐色的印记。
水泥地上也是,一块一块的深色印记,看起来脏兮兮的。
田村长好像挺不喜欢这个单间,快步走了出去。
客厅后面是个小院子,两根竹竿中间挂了根铁丝,晾着刚洗好的蓝格子布单。
田村长转头把卧室的门锁上,又问了刘大少一句:“你看,锁好了吧?”
他这会儿要再加一句‘你逃不走了’刘大少就可以认为指定垂涎自己的美色,捂着胸口喊救命了。
作为一个已婚男中年,田村长的警惕性高的有点过分。
田村长看看那锁头,又看看狐疑的刘大少,这才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去喝酒去。”
田家的客厅挺宽敞的,田村长把东西放桌上,拖来两个凳子,就招呼刘大少吃起来。
虽然他买了一堆东西,闻着味儿就知道好吃得一塌糊涂系。但对着那个死孩子,刘大少还真是没有什么胃口,田村长坐下也不吭声,拿着杯子一杯一杯的灌黄汤,时不时的偷偷瞟刘大少几眼,像是有话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再愁眉苦脸的叹口气,再接着灌。
看着那趴在田村长身后的倒霉孩子,喝酒实在不是滋味,刘大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说:“村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好歹都是大男人,做事别扭扭捏捏的。”
田村长叹了一口气:“小侄子,唉!我说了你肯定不信……”
刘大少直棱着耳朵听他说下面的话,谁知道他又一声叹息,说:“不成,和你说了你肯定觉得我神经病。”
擦,我现在就觉得你是神经病!刘大少差点没暴走。
叫自己来,又遮遮掩掩的不说个明白,眼看着刘大少就要回去,田村长说:“小侄子,我这碗橱里还有点卤干子,你拿来咱们一起下酒吃了吧!”
刘大少说了声好,走过去开碗橱,第二层放着一个人头,第二层放着吃剩的青椒炒鸡蛋,第三层放着一盘卤干子。
刘大少一对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头,是个女人的脸,闭着眼睛,头皮掉了半拉。露出半边头盖骨。
刘大少一把把碗橱门甩上,心想坏了,那个没见过面的算命瞎子说的还真对,自己这双招子啥古怪玩意都能瞧见。
田村长有点紧张的问:“咋了,你看到啥了?”
刘大少想这东西田村长看不到,别把人吓着了,就说:“没事没事,手滑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的再次打开碗橱门。
田村长说:“哦。”
他话音刚落,那女人头倏地张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刘大少。
那眼神十分怨毒,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出来咬人一样。
刘大少连忙抽出盛卤干子的菜碟,关上了碗橱门。
拿着卤干子坐回去,才发现田村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咋样?”
“什么咋样?”
田村长盯了刘大少一会儿,忽然松了口气,哈哈的笑了两声,心里有一块石头落地似的:“喝酒喝酒,来,小侄子我敬你。”
刘大少不能理解他为啥突然变的这么高兴,手都乐的使劲抖,烧刀子洒的满桌子都是。
“你悠着点!”刘大少跳起来。
“呀,对不起,这光太暗了,等我开灯。”田村长一手拿着抹布跑去开灯。
就在这会儿,刘大少听到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
‘哒’‘哒’‘哒’
不知道为什么,田村长这厮没关这屋的门,过堂风一阵一阵的灌进来,刘大少正对着门坐着,能看见院子里的蓝格子床单被风吹的膨胀一样的鼓起来,再消下去。
灯开了,屋里刹那间亮了起来。
田村长看着刘大少,脸色发白:“你刚才听到什么没有?”
刘大少摇摇头:“风吹的吧?”
虽然那声音很明显是脚步声,不过那两道门都被田村长锁死,应该没有人进来才对。
不过,那声音有点熟。
田村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回来坐着。
他俩这位置做的十分不科学,一般来说两人喝酒应该一左一右坐在门两侧,可现在是刘大少的座位对着门,田村长坐他对面,正好背对着门,这位置让刘大少觉得很怪异,尤其是现在天已经黑了,院子里黑糊糊的,看起来很别扭。
可是这凳子位置是田村长自个摆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在刘大少抬头看田村长的时候,不需要多大精力就能借着灯光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然后他就看到了。
院子里蓝格子床单下方,有一双脚在移动。
那是双女人的脚,穿着红色的绣花鞋,小腿匀称,皮肤白的发亮,有一道道细细的血线从腿上往下流。
床单遮住了那女人的上半身,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脸,只能看见那女人缓慢移动的脚。
但是看起来,总觉得哪里点奇怪。
‘哒’‘哒’‘哒’
那双脚每走一步,身后便是一小滩血。
看着那脚,刘大少端着酒杯的手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差点将玻璃杯摔了个粉碎。
田村长见他表情奇怪,问:“咋了?”
刘大少说没事没事。
你要是到别人家喝酒看到个猫啊狗啊的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毕竟这是农村,谁家不养两头畜生呆着?可是却看到了这玩意儿,这就有点不大舒服了。更何况这东西一般人看不见,说出去不定别人还觉得你不正常。
刘大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低声道:“貔貅,貔貅……”
玉佩这次却没啥动静,田村长抬头望我:“你说啥。”
刘大少说:“没事,没……”
说话间那绣花鞋已经走出了床单,刘大少下意识瞟了一眼,身上打了个激灵。
怪不得刚才觉得奇怪,那小腿那么细长,按照身材比例,那女人的头应该露出床单才对。
为什么没有露出来?因为她没有头!
脖子以上的东西都没了,穿着一件绣着牡丹的旗袍,下半身都是血,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
‘哒’‘哒’‘哒’
红色的绣花鞋踩在地板上,有条不紊的移动着。
田村长身上的死孩子像是感应到什么,迅速的蠕动起来。
‘哒’‘哒’‘哒’
那女人走到田村长身后,只需跨过门槛,就能进屋。
“怎么了?”田村长还浑然不觉的望着刘大少,表情带着点紧张。
出乎刘大少意料的是,那女的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背对着他的田村长。
那女人站在门口,却不进来,费力的伸出手,向田村长的脖子摸去。
田村长身上的死孩子蠕动的像波浪一样,那样的重压让他捂着嘴咳嗽起来。
刘大少直直的盯着那女人的动作,心里乱成一片。
刘大少知道这事儿不能用常理解释,可是这会儿乱了阵脚自己就输了。
按理说这会儿他只要开开门跑就行了,体力方面刘大少确信自己能比的过田村长,跑的绝对比他快。
但这死小鬼怎么说也是自己带来的,不能让田村长稀里糊涂的成了牺牲品。
这女人想要什么?
她伸向田村长的脖子,难道是想要……脑袋?
脑袋!刘大少脑中灵光一闪,那不是正有一个脑袋搁在碗橱里吗?
他三步两步跨到碗橱前,打开碗橱门。
那个人头正双目圆睁,异常凶狠的望向门口。
刘大少此刻也顾不得恶心,伸手拎了那脑袋的头发出来,转身对那女鬼道:“给你!”
他这话本是对那女鬼说,却没想到田村长望着刘大少手中的人头,脸瞬间变了颜色:“你……你果然看见了!”
刘大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意思,就见手中的人头凄厉的叫了一声,然后大力挣脱出自己的手,向门口飞去,轻车熟路的安在那女人脖子上。
田村长这才回头看,顿时惨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女人扭动了一下脑袋,竟然一下跨过了门槛。
“你……你……”田村长手指颤抖的指着那个女人,“你是鬼!”
擦,刘大少好险没被气死,那当然是鬼,半边脸都没了,连头盖骨都看得见。
房间里阴风阵阵。
田村长身上的死孩子蠕动的那叫一个风起云涌。
刘大少手里还捏着一堆乱糟糟的头发,心里想着是该逃跑啊逃跑啊还是逃跑啊。
正挣扎着,忽然见那女鬼伸出十指向田村长胸口抓去,刘大少心里一哆嗦,伸手抓着他的胳膊就拖了过来。
那女鬼也不笨,一挥手抓了个空,立马反手抓住了田村长的腿,那动作行云流水,就是一练家子。
田村长只顾得哆嗦,吓得动都不带动的,脚脖子被抓的血肉模糊,叫也不叫一声。
那女鬼抓着田村长的脚脖子往那边扯,刘大少在这边使了吃奶的劲儿的拽他的脚,田村长身上那个死孩子顺着他的胳膊往刘大少这边爬。
刘大少气急,破口就骂:“妈的你愣着干嘛?傻了个屁的等死呢么,踹她啊我靠!”
田村长身体一震,抬起脚向那女鬼踹去。
一脚踢在那女鬼脸上,那脚极狠,那女鬼头骨本就有裂痕,只听啪的一声,田村长已经踢断了那女鬼的鼻子。
那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刘大少刚想夸田村长这一脚踢得快准狠,有老红军的真传。就听田村长大叫一声救命,然后身体猛地向女鬼那一边移去。
刘大少再一看,哭的心都有了,咋地?田村长那一脚踢太狠,脚丫子陷在女鬼头骨里拔不出来了,整个脚被骨头刮的鲜血淋漓。
这叫一个有技术含量,原来那女鬼使得是苦肉计!
那女鬼脸上剩的唯一一个眼珠子也被挤出来了,痛叫着伸着手乱挠,她那手指甲跟刀尖儿似的,一划过去,皮割肉烂的,田村长下半身被她抓的惨不忍睹,好歹没抓到命根子,但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儿。
刘大少也顾不得那个死小孩了,冲过去抱着田村长的腰就往后拽,田村长也是用力的拔自己脚,不过他现在喘气都困难,使劲儿和没使没多大区别。
田村长背上的死孩子被两人挤成一片,张着嘴想叫又叫不出来,伸着粉色的小手在空中挥舞。那东西滑了吧唧的,就像一团烂肉,五官都有,但动起来的时候说不上的恶心。
那个死孩子已经爬在了刘大少的胸前,冰凉凉的贴着脖子,伸着手就往他脸上划。
就在这当儿,胸前玉佩忽然白光大作,那栩栩如生的貔貅发出了一声排山倒海的吼叫。
随着那声厉喝,死孩子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缓慢的爬动着。
这简直就是救世主啊!刘大少一激动,松了手,抓着玉佩喊:“貔貅,救命!”
也就在这时,田村长一阵惨叫,刘大少一转头,坏了,那女鬼已经拖着把田村长倒抓过去。
就在此刻,门口蓦然间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范婆婆!只见那范婆婆腾身跃起,一招魁星踢斗,小脚正好踏到了女鬼的面门,将她打了一个踉跄。田村长也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女鬼只是迟疑了一个片刻,就又弃了田村长,朝着范婆婆扑来。范婆婆见女鬼双手插到,猛举桃木剑从下往上一格,将女鬼的这一式分开,哪知这女鬼双手一绕,竟从她的手底下变插为爪,直奔咽喉处掐来。范婆婆连忙双手一扣,牢牢攥住女鬼的手腕,二人僵持了几秒钟,女鬼力大,手指渐渐触及范婆婆咽喉,情急之下,范婆婆向后一仰,身体腾空两脚同时蹬在女鬼前胸,只觉如同蹬在了一堵厚墙之上,自己被反弹倒飞出去摔落在地。虽有些狼狈,却也脱离险境,一个后滚翻站起身来。
等她再抬头时,那个女鬼早已消失不见,眯着眼睛,只能远远地看见她那一跳一跳的身影,速度极快,绝不是一个成年人可以赶上的。
范婆婆暗呼一声好险,拄着桃木剑,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大小子,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刘大少抹了抹嘴,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是田村长伤的够呛,还给干了一下子。”
“哦?”范婆婆走到田村长面前,一看伤口,顿时面沉如铁:“他中了尸毒。”
“什么?尸毒!”
“嗯。”范婆婆点了点头:“幸好我带了些陈年糯米,正好派上用场。”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把白花花的糯米,敷在了田村长的伤口上。
“唰!”正在此时,那把糯米竟然燃烧了起来!这火焰并不少烧人,反而从伤口燃烧的地方产生一股暖流,缓缓升腾。不到几秒,那把原本还是白色的糯米变成了黑灰色的焦炭状,满是灰烬!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田村长的伤口附近,赫然多出了一大块黑色的疤痕,颜色如同过敏一样。不过即使是最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也绝不会把这块疤痕当做过敏。
“遭了,这不是僵尸,可能是旱魃!”范婆婆一拍大腿。
“这……这难道真出了旱魃?我说怎么最近村子里老是闹旱呢。”刘大少道。
“很有这个可能性。”范婆婆点头。
刘大少担忧的说道:“如果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出现‘旱魃’的话,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以对付的啊,那‘旱魃’连龙都可以杀,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了。”
范婆婆笑了笑说道:“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毕竟我也是按照书上的说法分析的。不过按秀水村干旱的层度还有范围来看,如果真的要是有‘旱魃’的话,也只是‘旱魃’形成的初期阶段,如果我们找到它,把它烧掉就应该没事了。”
刘大少听她说完,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说道:“好啊!正好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活,那咱们就找找看吧。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旱魃’应该在什么地方,又该怎么寻找呢?”
范婆婆说道:“书上说埋有僵尸的地方,有几个特点,像是这样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常年不见阳光,寸草不生的。而且大部分都有石灰层,能达到这几种条件的地方就应该是埋有僵尸的地方也叫‘养尸地’。”
其实在科学上对‘养尸地’也有解释。一般有僵尸的地方都是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
刘大少问道:“婆婆。要是听你那么说,只要是我们找到有石灰层和不见阳光,寸草不生的地方那就一定是了吧?”
范婆婆点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样吧,具体我也没有什么经验,现在只能是照猫画虎,照葫芦画瓢了。”
范婆婆说,田村长这伤一时半会还治不好,得从长计议,自己还得回去琢磨琢磨。
“好了,我给你的书,要仔细看,要学会琢磨,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不能学会本领,就靠你自己了。”范婆婆慈爱的摸了摸刘大少的头。
“嗯,婆婆,我懂得。”
“孙子真乖,那婆婆先回去了。”范婆婆笑了笑。
“婆婆再见。”
“等等……”范婆婆止住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吗?”
范婆婆没回头:“孩子,婆婆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亲人了。唯一的孙子还不争气,撇下了我这把老骨头,走了。而你,便是我最疼爱的人了,是婆婆的小棉袄,心头肉。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婆婆都会保护着你,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有婆婆给你顶着。婆婆本领不济,但婆婆能保证的就是,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毫毛。”
“婆婆……”
“唉!能再叫我一声奶奶吗?”范婆婆声音颤抖的说。
“奶奶!”
“好孩子,好孩子……”范婆婆老泪纵横。
刘大少挥了挥手,看着范婆婆那佝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他并不知道,范婆婆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再见代表的不再是片刻,而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