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咬牙道:“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老人道:“我刚才出去采野果时,让他在这照看着你的,他人呢,去哪了?”
岸边道:“他做了那种变态事,怕我杀他,早跑了。”
老人对着洞口喊了几声阿鬼,但外面毫无反应。又喊几声,还是没人理睬。
岸边道:“他还敢回来?不怕我杀了他吗?”
正说着,见有一人低着头,两手绞弄着衣角,磨磨蹭蹭地从洞外走了进来。
岸边一看,正是那丑人,登时怒发如狂,捡起身边的石块就向他扔去,嘴里大喊:“死变态,我杀了你、、、、、、”
丑人哎呀一声,抱头转身就跑,瞬息之间逃得无影无踪。
岸边还在怒骂着捡石头往外扔,老人过来把他拦住,说道:“小兄弟先别发怒,不然伤口又要被你弄得流血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阿鬼叫进来问个明白,了解一下他那样做的用意是好还是坏,如果是用心不良,我就帮你一起狠狠惩罚他,好吗?”他刚才观察岸边和阿鬼的神态动作,已猜到岸边所说不虚。
岸边从小就很尊长辈,听了老人这番话后,虽然因在气头上没有即刻出声答应,但也停止了怒骂和扔石头了。
老人对着洞外喊道:“阿鬼,不用怕,小兄弟已经答应不对你掷石头了,你进来吧。我知道你那样做一定是另有别情的,进来跟我们说清楚好吗?如果你不敢进来,就表示你做了恶事,是个坏蛋,但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乖孩子,我说得没错吧?”
岸边听了,心里好笑,“那个阿鬼又老又丑,还说是乖孩子呢,真笑死人了。”
过了良久,阿鬼才又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看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犯了错,怕被大人责罚的孩子。
岸边一见到他,情不自禁又要去捡石头,老人轻轻把手掌放在他的手背上,顿时一股柔和的力道如暖流般传遍了他的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但身体却再使不出半点力气去捡石头投人了。
老人让阿鬼站在一旁,和颜悦色地问:“这位小兄弟说你把尿拉到了他的嘴里,有这样的事吗?”
阿鬼偷偷看了一眼岸边,见他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忙又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道:“他睡着了,喊着口渴,要水喝、、、、、、”
老人见他承认了,还是温和地道:“那你可以去找点泉水来给他喝嘛,怎么能把尿拉到人家嘴里呢?”
阿鬼道:“我,我有原因的、、、、、、”
老人问:“是什么原因呢?”
阿鬼道:“我,我,我、、、、、、”结口结舌的说不出来。
岸边怒道:“有什么原因?你根本就是变态,你这只变态的老鬼、、、、、、”他被老人握住了手,无力动弹,但却一点都不妨碍说话。
阿鬼叫道:“我一点都不老,年龄跟你差不多的。”望了岸边一眼,又小声补充道:“就算比你老,也老不了多少。”
岸边仔细看他,果然发觉他除了又丑又黑外,年纪确是不大的。但现在正对他恨得牙痒痒,虽然明知说错了,也不愿更改原来的看法,于是连连叫道:“老鬼、老鬼、、、、、、”
阿鬼双眼一瞪,正要发作,但想到自己撒尿到人家嘴里,实是大大的理屈在先,于是憨笑一下,不作理会。
老人笑道:“小兄弟稍安勿恼,先听阿鬼说说那样做的原因好吗?”说完,拿眼望着阿鬼,要听他的解释。
阿鬼却默不作声,在那低头沉思,过了一会,他身子一晃,竟就到了岸边身畔,与岸边面对着面,张嘴往岸边脸上喷出一口气,然后身子急退,又回到了原来站立的位置上。由于他的速度太快,直到此时岸边才反应过来,怒道:“你要干什么?”
阿鬼定定地望了他一会,突然喜动颜色地对老人道:“主教您看,他不怕偶的口气啦。”
被称作主教的老人此时正暗催能量调息身体,刚刚阿鬼倏然趋前吐气,连他也来不及防备,被阿鬼的一丝口气钻入了鼻中,顿觉恶心欲呕,心中不禁骇然,“这阿鬼的速度真是鬼神莫测,如果刚才那一口气是往我脸上吹来,早把我薰晕了。”现在听得阿鬼如此说,侧眼看见岸边果真端坐一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大是惊奇,问道:“他为什么会没事?”
阿鬼欢呼道:“因为他喝了我的尿呀。”
此言一出,岸边和老人都吃一大惊。
岸边也记起来了,这丑人的口气臭不可闻,自己白天的时候就是被他的口气臭晕的,但刚才自己闻到他的口气只是一种淡淡的草木之味,再没半分腐臭了,为什么会那样呢?难道真像这丑鬼说的,是因为自己喝了他撒的尿?
这时听得老人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给我们听吧。”
阿鬼答应一声,张嘴正要说话,忽听得洞外传来一声长啸,啸声高亢,有如鬼哭狼嚎,极是难听。洞内三人均是一怔,岸边更是寒毛倒竖,搞不清这是鬼怪在啼哭还是野兽在吼叫。听得老人若有所思地道:“我们果然没找错地方,他一定就在山后的火树林中。”
他想了一下,对阿鬼道:“阿鬼,劳烦你到山后监视着那片火树林,如发现有人或兽从林中出来,马上就来告诉我,好吗?”
阿鬼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我,我,我、、、、、、”
老人安慰他道:“没事的,你的速度天下无双,是没有任何人兽能觉察得到你的形迹的,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
阿鬼还是在那犹犹豫豫。
老人又道:“而且我也可以断定,他跟我们一样,晚上也是要休息的,如无意外,他在天亮前是不会出林的,你不要进树林里惊动他,只要守在林外监视着就可以了,你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老人说完后,见阿鬼还是原地不动,于是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
阿鬼支支吾吾地道:“谁说的、、、、、、”
老人笑道:“那就去吧,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在老人眼光的鼓舞之下,阿鬼才极不情愿地,慢吞吞地走出了山洞。
看着阿鬼的身影消失在洞外的黑暗中,老人才转过头来问岸边,“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岸边道:“我叫欧阳岸边。”又问:“老伯,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老人道:“我的名字叫做布道。”
欧阳岸边道:“为什么那个阿鬼又叫您作主教?”
布道笑道:“我是大善教太阳国分教南部地区主教,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布道主教。”
听到大善教三字,欧阳岸边不由想起琼夫跟他说过的话,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们大善教的皇帝是不是长生不老的?”
布道道:“我们没有皇帝,只有教皇。”
欧阳岸边想:“皇帝、教皇,应该都差不多吧。”问道:“大善教的人都是长生不老的吗?”
老人笑道:“现在还不是,不过长生不老却正是我教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他顿了顿又道:“我们的教众都是物质能量修炼者,但我们从不好勇斗狠,我们之所以修炼,是为了使自己变得强壮健康,同时又能治病救人,在此基础上再努力修成不死之身。我们希望全人类都健壮长寿,大家都有无限多的时间去学习钻研,共同推动社会早日进人高度文明时代。”他含笑望着欧阳岸边道:“你相信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伟人。有了那么多的天才伟人,我们就可以很快地解开这宇宙的一切奥秘。”他见欧阳岸边越听眼光越迷惘,知道他的脑子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东西,于是就停了下来,微笑注视着他,看他作何反应。
欧阳岸边对布道所说的话感觉甚是新鲜,但又不能瞬间尽懂,他想了想就问:“为什么如果有了足够多的时间,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伟人呢?”
布道不直接回答他,却问道:“如果要你在这短短的几十年内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你能做得到吗?”
欧阳岸边想到自己在学校时的学习成绩一向都是倒数前几名的,所以想都不想就说:“当然不能,我又不是天才。”
布道道:“就算是天才,经过几十年的苦苦探索,也只能是窥见宇宙奥秘之冰山一角,当他们欲再进一步窥豹全斑时,生命却已垂暮,不得不抱憾离去,实令人痛惜。”他停了一下,微微叹息道:“这种事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有目共睹的。”
欧阳岸边道:“如果再多给他们几十年时间,他们不是可以窥豹全斑了吗?”
布道笑道:“窥豹全斑倒未必,但多窥一些斑却是可以肯定的。不但是他们,就是普通之人,如果让他们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去研究一门学问,他们也终有一天能成为天才的。”
欧阳岸边叫道:“那不成了长生不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