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问:“那怪兽会听我们的话吗?”
琼夫道:“当然,我自有办法。”
岸边又问:“那是什么怪兽啊?”
琼夫一面用手中那段小树拨开前面的乱草,一面说道:“你没见我正忙着吗?等一会你就知道是什么怪物了。”
岸边心想:“会是什么怪物呢?不可能又是血吸藤蛇吧。”
过了一会,他们来到一座小山之前。这山的草木较其它地方特别地青翠馥郁,更有稀薄白雾偶然自茂密的草木深处徐徐漫起,遥望实有点云中仙山的味道。如此环境该是鸟语不绝,流水潺潺才对,但此山却是静得出奇,甚至方圆几里内都听不到鸟兽之声。这种死气沉沉的寂静,令岸边想起了那片潜满血吸藤蛇的森林,不由打了个冷颤,浑身毛骨悚然。
琼夫站在山下观望了一阵,说道:“是这里了。”拉起岸边,绕山脚慢行,边走边细心察看周遭地形。
岸边缩了缩脖子,吸了口凉气,道:“大叔,我感觉这地方阴阴森森的,不会有鬼吧?”
琼夫正要答话,忽低喝一声,“谁!”身子如出膛子弹,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疾射而去。
岸边被琼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大跳,心里喊声,“有鬼!”撒腿向琼夫跑去,嘴里喊着,“大叔,等我呀!”
追上琼夫时,发觉他正站在一株大树后,皱着眉,一动不动在发呆。
岸边问:“大叔,出什么事了?”
琼夫仿佛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仍在那茫然出神。
岸边见他这副神态,不由害怕。他自小听说,被鬼上身的人有的就是像琼夫这样神不守舍痴痴呆呆的。他往后退了两步,又喊:“大叔、、、、、、”琼夫依旧毫无反应,岸边更怕,转身就要逃去,但即想到,“大叔对我有恩,我怎能抛下他不管,但不逃又实在叫人感觉恐怖,怎么办?”正在两难之间,忽然心中一动,记起有人说过,对被鬼上身的人,如果在他面前突然大喊一声他的名,就有可能把他身上的鬼吓跑,令他回魂转醒。想到了这一点,他再不犹豫,壮起胆走上几步,站在琼夫身侧,鼓起全身力气大吼一声,“琼夫!、、、、、、”同时,用力一扫吉它弦,发出“嘭!”的大响,两声重叠,也颇具威势。
琼夫冷不防吓了一跳,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大声道:“你干什么?”
岸边见他开口说话,心中大喜,“哈,这法子真有用,我有做驱鬼大师的潜质呢。”但还不敢肯定琼夫是否已完全恢复正常。试探着问:“大叔,您真的清醒过来了吗?、、、、、、”
琼夫听得一塌胡涂,“我清醒得很呢,你刚才鬼哭狼嚎的咋呼什么?”
岸边见他言谈举止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确信鬼是真的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了。问道:“那您跑来这里干嘛呀?”
琼夫指了指面前的大树,说道:“刚才我瞥到这树后有人影一闪而逝,所以追过来看个究竟。”
岸边忙问:“是不是哈公迷?”
琼夫摇头道:“哈公迷的身法绝没那么迅捷,我敢肯定,这人和我不久前在灌木丛见到的那人是同一人。”顿了顿又慢慢道:“他一直在跟随着我们。”
岸边一惊,脱口道:“这不是人,可能是鬼呀。”
琼夫瞪他一眼道:“胡扯,这世上哪来的鬼。”
岸边心想:“我可不是乱说,刚才你就被鬼上了身,好在我施展出驱鬼大法,不然您现在已不是人了。”但见琼夫脸色不太爽,也就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了,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把他叫出来,问一问他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琼夫暗想:“那还用问吗,绝对是为了那四句歌词了。”嘴上说道:“叫也没用,他如果要见我们,早自动现身了。”
岸边道:“那大叔您去把他揪出来呀。”
琼夫心里苦笑,“从迅速上判断,这人的修炼级别可能已接近登峰造极,我有什么能耐去把他揪出来哟。但这话可不能说了出来让他听到,这人一定还在附近,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出手抢这小子,可能是还没有摸清我的真正实力,有所顾忌,于是才在暗处偷察,等有了万分的把握再出手抢人。若让他知道了我的实力远不如他,顷刻之间他可能就要发动攻击了。”他故意提高声音道:“他好像没什么恶意,更没对我们造成伤害,又何必强人所难,出手揪他出来?我们还是走吧。”拉了岸边的手就行。他这句话当然是说给那人听的,意思是敌不犯我,我不犯敌,敌若犯我,我必歼敌。
他拉着岸边的手,边走边想:“这人的身法实在太快,当今世上,除了铁血组织的领导人战纵横和太阳神社的社长追首龙穷,能具有如此速度的人恐怕已经不多,像战纵横和追首龙穷那样的大人物,是绝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地跟踪别人的勾当的,这人到底是谁呢?”想到附近竟潜伏着如此强大的一个对手,不禁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他们沿山脚又慢行一会,忽然感觉一阵阵芳香,扑鼻而来,那香气似是草木之芬芳,又像是佳肴之美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点鲜腥的气息。琼夫停了下来,用鼻子吸了两下,辨明了香气飘来的方向,拉起岸边又行,不过就比刚才走得更慢,一面走一面观察四周,显得小心翼翼。岸边从未闻过这样的香味,正大感奇怪,突然眼前一亮,不禁被呈现面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只见一大片空阔的绿茵中间,有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水面在轻风下泛波,如蓝天里微微荡漾的一朵白云。湖边长了数十株矮小的花树,树上却挂满了碗口般大的花朵,那花鲜红欲滴,异常夺目,花树下生长的青草也是特别茂盛,郁郁葱葱。山风吹拂,花树摇摆,随风送来的香气,仿佛就是发自那花草丛中的。
此时已是下午,从早上一直过来,岸边是粒米未进,滴水未喝,现在看到艳丽花草中那纯净的液体,鼻中闻到的又是如此诱人的芬香,霎时之间,感到饥渴难耐,垂涎欲滴,迈步就向那湖边花树走去。琼夫一手把他扯回,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岸边不明所以,站定了呆呆地望着他。
琼夫听得他肚子咕咕直叫,问道:“饿了吗?”
见岸边连连点头,他嘻嘻一笑,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饿呢。”拉岸边席地坐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深海蛟肉干、人参果脯,秘腌飞熊掌等物放在地上,说道:“吃吧。”
看着岸边风卷残云地把食物消灭了一大半,他惊讶道:“嚇,你小子还真能吃啊。”岸边本想把最后那包人参果脯也干掉的,听了他这话,赶忙打住。
琼夫问:“饱了吗?”
岸边恋恋不舍瞄了那人参果脯一眼,道:“饱了。”
琼夫把他的神态都瞧在眼里,暗骂道:“这乡巴仔真是个饭袋啊。”见岸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潭湖水,知他定是口渴了,恼他刚才囫囵吞食自己高级干粮的那副狼狈猥琐相,有心作弄于他,于是把随身的那一小壶烈酒拿出,递与岸边,笑道:“吃了那么多干食,一定渴了吧,来,喝壶饮料。”
岩边确实太渴,接过酒壶,说了声谢谢,仰头就喝。
琼夫心里暗乐,“这是最高度的琥珀液,不呛死你才怪。”
他见岸边昂首向天,用嘴含着酒壶的瓶口,一动不动,既没把酒壶拿下来,也没被烈酒呛得连连咳嗽,不禁大是奇怪,但马上想到,“他定是一上口就闻到味道不对,所以用舌头抵住了瓶口,在那犹豫不决,不知当喝不喝,看来这回是整他不着了,他知道是烈酒后,定会把酒壶放下,不再喝的了。”他向岸边的喉部看去,吃了一惊,只见岸边的喉结在那上下翻动,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之声,他心里不由暗喊:“这小子渴疯了。”
只一会,岸边就把酒壶拿下,递回给他,伸舌舔了舔渗出唇边的酒液,憨笑道:“这酒好喝,是什么牌子的呀?”
琼夫摇了摇酒壶,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原来早空了,他叫道:“你几岁啊?这么快就学会了喝酒,还是最烈的酒!”
面不改色的岸边这时脸上一红,嗫嚅着道:“我从七岁开始就偷爸爸的酒喝了。”
琼夫不敢相信地望着他,过了一会才慢慢道:“原来你不但是个饭袋,还是只酒囊。”
岸边怪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其实我肚子饱的时候吃得不多,也不喝酒的。”
琼夫啼笑皆非,把手一挥道:“好了,我们还是干正经事要紧。”
他把地上的余物收拾妥当,带了岸边,拨草寻路,往山上爬去,到了半山腰,觅一凸出大石,让岸边坐于其上,说道:“你坐在这里,过一会哈公迷就会来到山下,你见了不用慌,更不要动,到时我自有办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