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甄玉不由心头一震!
今天的终极目标,总算是出现了!
黄二姐赶紧甩着帕子,满脸是笑迎了上来:“还以为梁公子今天不来了呢!”
果不其然,进来的人,正是那个“梁徵”!
只见他换了一身素白,头发依然染成乌黑,打扮成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那副深邃动人的五官线条,显得他在众多普通人之中格外出众,望之令人心动。
若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普通女子,还真的很容易被这家伙给迷倒呢。
甄玉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这里可是敌国腹地,身为突厥的优蓝太子,今天他竟敢大摇大摆走街串市,理论上,他当然不可能只身前来,突厥的大批人马,此刻一定埋伏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甄玉心潮起伏,天香馆里的嫖客们也都吃惊不小。
这位一亮相,屋里顿时安静如鸡,大家都被那个“一万两”给生生震住了!
唯独岑子岳没有惊,他坐在那儿,岿然不动,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一万三千两。”这位颐亲王继续报出新价格。
周围的人,齐齐用一种咋舌的目光看着他!
梁徵似乎不意外,只冲着岑子岳笑了笑。
他走到旁边,很是自来熟地拉了椅子坐下,折扇一敲,语气闲闲道:“这位仁兄,没想到咱俩的口味如此一致。看来,这场子里绝大多数不过是些无聊的俗物。也只有你我二人,才真正懂得甄玉姑娘的价值。”
这是岑子岳第一次在非战场的地方,正面迎接自己的宿敌——没有头盔遮面,没有铁甲护身。
他故意矜持地抬起头,高傲无比地看了梁徵一眼,冷冷道:“谁是你的仁兄,我们认识吗?”
“仁兄不要如此嘛,小弟只是很好奇,你买下甄玉姑娘一天,是想让她做什么呢?”
岑子岳犀利地瞥了他一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你喜欢的我就不能喜欢了?”
梁徵哈哈一笑:“小弟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岑子岳故意不耐烦道:“我管你是什么意思!想从我手里把甄玉夺走,除非你出价比我高!”
梁徵一点头:“那好吧,一万五千两!”
岑子岳马上跟着报出新的价格:“两万两!”
梁徵当仁不让:“三万两!”
岑子岳继续道:“五万两。”
黄二姐都傻了!
她当老鸨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价格——五万两银子?!这都够把天香馆最红的姑娘一块儿买下来了!
甄玉依然如如不动,像一尊待售的玉雕,看似云淡风轻,其实面纱遮住了她内心的焦虑:颐亲王到底在干什么!
他还真和优蓝太子争起价来了?
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呀!让他帮忙演演戏,他怎么就入戏了呢!
万一优蓝太子吃不住这么高的价,退缩走人了怎么办?!
难道他还真就自己掏腰包,拿五万两银子给黄二姐不成?!
这位国之重臣,花五万两银子把自己买回家去,是要脸对脸,坐着叹气一整天吗!
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紧接着,优蓝太子再度报价:“十万两。”
场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住了!
十万两!买一个妓子陪自己一天,还不能动她……这位到底是哪国的神道!
就算真的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也用不着把钱挥霍在这种毫无价值的事情上啊!
这一次,岑子岳没有再跟价。
他用一种深深的,被震撼住、内心却又极度不服气,因而显得有点憋屈的眼神,复杂万分地望着梁徵,良久,才轻轻吐了口气:“我输了。”
某个角度来说,这位颐亲王也算是演技超一流了。
场内在极度寂静之后,爆发出无比震惊的哗然,甄玉这一日的陪伴,竟然卖出了十万两的高价!
这么多钱,都够把整个天香馆连带着黄二姐一同买下来了!
黄二姐原以为这次的拍卖,顶多拿到一万就了不得了。谁想竟拿到了十万两!她惊喜万分,赶紧小跑着上前道:“梁公子真是太大方了!”
梁徵笑眯眯瞟了甄玉一眼,手一扬:“拿上来!”
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走上来,他们将匣子放下,打开匣盖,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一锭一锭的金元宝!
“黄二姐,你数数,够不够?”梁徵脸上依然笑盈盈,没有丝毫舍不得。
黄二姐匆匆数了一遍,又仔细分辨了一下成色,这叫一个心花怒放:“够了!够了!我们玉姑娘接下来这一天一夜,就归梁公子您了!”
甄玉站起身,朝着梁徵盈盈一礼。
梁徵回过头,望着角落里表情阴鸷的岑子岳,他不禁露出一个得意至极的炫耀性微笑。
他伸出手,牵过甄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披着所有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从天香馆走了出来。
外面,早就停好了一辆崭新而宽敞的马车,就连车轮上的新漆都是油光闪亮的。
走到车前,梁徵轻轻摘下甄玉的面纱,仔细端详了一下她,这才柔声笑道:“你现在,可比昨晚凶巴巴的样子好看多了。”
甄玉只垂着眼帘,低声道:“梁公子说笑了。”
梁徵转头,飞快对车夫说了句什么,这才牵着甄玉,一同上了马车。
骏马一阵嘶鸣,拉着马车向前奔去。
听着脚下车声辚辚,甄玉又抬头打量了一下车内装饰。
只见这车厢内的四壁包括地板,都包上了华丽的绸缎,还点缀着鲜嫩的香花,褥子又厚又舒适,一点也感觉不出颠簸……而且车内竟极为宽敞,足够两个人在里面打滚的。
一联想到,此人那名声在外、“性好渔色”的特征,甄玉瞬间就脑补出无数发生在这狭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