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清正在后院练剑。
但见她身影轻盈矫健,剑风凌厉,站在三米开外,孔方都能感到剑气逼人,想好的说辞瞬间消失无影,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找我有事?”
方世清收剑,脸上一如既往地淡漠,唯一有变化的是,她竟然主动向他问话。孔方似乎受到了鼓舞,胆气略微壮了一些。
“夫人……”他刚张嘴,方世清手一抖,剑尖遥指他眉间,一缕尖锐的寒气逼来,让孔方瞬间浑身僵硬。
“说人话。”方世清轻斥。
咳……
孔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幸好没被呛死。但是他不想争辩,跟女人争辩纯粹是自寻苦恼,何况对方还手握利剑。
“县里建立了一支县兵队,有三百人,我想请你担任大队长。”
他意简言赅。
“师兄让你来找我的?”方世清没急着答应,而是反问。孔方深感意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就猜到是洛文鹏的主意。
“是的。”在强势女人面前,他不敢有半句谎言。
“还是师兄懂我。”方世清宝剑归鞘。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孔方心里突然就犯酸,怪不得洛文鹏想都不想,就向他推荐方世清。
难怪方世清一下就猜到是洛文鹏推荐她当大队长。
原来原因就在这里!他们怎么就这么心有灵犀呢?
若说他们之间没鬼,恐怕鬼都不相信。
他忽然感觉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
nn的,老子忙活了半天,原来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不,是引狼入室!他正悲怆忽然脖子一凉,一道利刃逼人。
孔方顿时吓得不敢动弹。方世清手再轻轻往前一送,宝剑擦着孔方脖子如闪电而去。
“杜”
剑尖深深插入身后的树干,剑把还在兀自抖动,发出嗡鸣。方世清冰冷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敢宰了你。”
淫威之下孔方大腿颤抖不已,嘴唇也在颤抖,我……我……说话了吗?方世清没有收回宝剑,独自离去。
一阵轻风吹来,孔方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好不容易缓过劲,他回到前院。洛文鹏看他脸色不好,不由诧异,“世清师妹没答应?”
孔方抬一下眼皮,应道:“O了。”
洛文鹏一脸懵,“师妹病了?”
孔方抬头定定地望他,洛文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大人,师妹得了什么病?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呕了呢?”
孔方终于回过神,差点蹦起起来给他一顿踹,你才生病了呢,你全家都生病!再看到他一脸关心,恨不得马上为方世清求医问药的样子。
他忽然恨不得洛文鹏明天……
哦,不,是马上立刻离开清河县,从此杳无音讯。
“师兄,O了不是呕吐的意思,是事情办妥了的意思,就是我姐已经答应了。”方世铂解释。
洛文鹏半信半疑,方世怡开口继续解释:“我姐夫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有时说一些奇怪难懂的话。”
“世铂天天跟他一起,所以世铂能听懂,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洛文鹏点点头表示相信,心里却多了一份忧虑,一个说话都不正常的人,能当好知县吗?万一他将清河县弄得一踏糊涂,自己怎么对得起全县乡亲?
幸好方世清师妹愿意当县兵大队长,也有是官身的人,我得嘱咐她看好自己相公,千成万不让他犯糊涂。
他告别孔方和方家姐弟,便匆匆回家。他想再仔细询问父亲,孔方到底靠不靠谱。没办法,他就是一直男,负责、诚实、有担当的直男。
方世怡摒退方世铂,大堂里只剩下她和孔方。
“姐夫,大姐又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她柔声问。她心细如发,看出他是被惊吓了。不料孔方不答反问:
“世怡,你大姐跟洛文鹏很熟吗?”
“熟啊……”方世怡本能地回应,随即她似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不由捂嘴,窃声道:“姐夫,你不会是怀疑我姐喜欢师兄吧?”
“我没说。”孔方争辩。
“我只是心里嘀咕了一下,她突然就要动手杀我。”他心有余悸地再抹一把冷汗。
方世怡能想到当时大姐的愤怒和姐夫的狼狈,但是这事确实错在姐夫。男女大防岂能随意揣测?
“姐夫,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她正色说道。
孔方眼看最善解人意的小姨子也不再跟自己同一阵线,心里非常委屈。“我都说了,当时我没说话,只是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是她能怪我吗?你看她,平时对我不是打就是杀,对洛文鹏呢?我刚说请她当大队长,她就问我是不是洛文鹏的意思。”
“这主意本来也是洛文鹏出的,所以我也没瞒着。可是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她说,只有她师兄懂她!nn的,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说另一个男人懂她,你说我能没有想法吗?”
孔方越说越委屈。
“但是我千真万确没说话,当时我只是一时气忿,胡思乱想而已,她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要动手杀人。”
为了印证自己没说谎,他还拉开衣领让方世怡查看,他脖子上还有一道剑锋留下的伤口,虽然很细,但是肉眼可见,火辣辣的。
方世怡拿出治伤药帮他抹上,轻声劝道:“我姐脾气不太好,你尽量不要惹她生气。她从小不喜欢读圣人书以及诗词歌赋,但是她其他爱好广泛。”
“她研习过读心术,虽然不是上剩,但是一般人心里的想法,她都能‘读’出来,犹其是你是她相公,你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她再熟悉不过,所以她一眼就能读懂你心思。”
孔方抚额,一脸幽怨地望着便宜小姨子,“你怎么不早说?”
方世怡被他的憨态气笑了,“你们俩口子的事,我一个外人怎好多说?”
“我……”孔方还想争辩,抬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它就象一朵美丽、宁静的小花,让他忍不住想亲近它。
可是他生生忍住了。
前世文明的洗礼,注定他不是一个孟浪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