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纠结不清的劝说

“他怎么会死?”羊献容站立不稳,差点摔倒,“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他喝了那么多的酒,能不死么?”刘聪死死地盯着她,“我告诉你,即便是我杀兄夺皇位,是因为那几个人该杀。但刘曜是我的兄弟,是我最看重的人。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是要找人陪葬的。你,就是第一个!”

“他死了?”羊献容颤声又问了一遍。

“你希望他死么?”刘聪反问道。

“刘聪,你说实话!”羊献容忍不住吼了出来,“到底怎么了?”

这一声吼,也把外面的人吓坏了,袁蹇硕和张衡已经跃起,要拉开门看看情况,司马静也喊了起来:“娘亲啊!”

刘广自然是带着人阻拦袁蹇硕他们,结果就是一群人混战到了一起,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

“娘亲啊!”司马静的声音很焦急又恐慌,听得羊献容也是一阵心慌,也不管刘聪了,拉开了房门看向了外面。幸好,张衡护着司马静躲到了一边,袁蹇硕已经和刘广打了起来,一招一式都很是用力。

“别打了!”羊献容也只好吼着院子里的这群人。但是,他们也不会听她的。

“娘亲啊!”司马静又在喊。

羊献容只好回头对刘聪说道:“你让他们别打了!”

“哎,又不是我让他们打起来的。”刘聪竟然还有点戏谑的意味,看着这群人的混战。

“有事说事,别搞其他的。”羊献容越发焦躁,甚至都想踹刘聪一脚。不过,她也自知踹过去的后果,只能是攥了攥拳,略略在刘聪面前挥舞了一下。

“行了行了,知道了。”刘聪终于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外面喊道:“停手,我和羊家女郎说话呢,你们闹什么闹。都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刘广自然是非常听话,立即停手。他和袁蹇硕的武功不相上下,不过他的力气大,若是时间再长一些,袁蹇硕也是吃不住这力道的。见到他往后退,袁蹇硕也立刻后撤,喊着自己人往后退。

“继续说。”羊献容转身又进了屋,也没再看他们。

刘聪自然是又跟了进来,并且关上了门。

“你知道刘曜喜欢你,对不对?”刘聪很是直截了当,“你现在也不是大晋的皇后了,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就算是有人说,我昨天不是也已经全都杀了么,不用顾忌太多的。”

羊献容咧了咧嘴角,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刘聪又只好说道,“我不和你转弯抹角,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大汉面临的问题很多,我虽然做了这个皇帝,但根基不稳,也一定会有很多人诟病于我。我需要刘曜在我的身边,不会放他跟你走。但是,他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就要留你。你若是不走,我就放了司马静和你大哥……能听懂么?”

“可是,我有这么重要么?”羊献容问了出来。

“当然。”刘聪立刻回答,“五妹妹说过,天下还没有三姐姐解决不了的事情。”

但是,一听到这是羊献怜说的话,羊献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怜儿……五妹妹对你是又爱又恨,仅此而已。她也是可惜了,有你这样能干的姐姐,她的确是不舒服的。”刘聪长长叹息了一声,“若你是她,你会舒服么?”

“会。我会很开心有这样能干的姐姐,可以不发愁所有的事情。”羊献容额头都有了川字纹。

“嗯,其实我也会这么想。”刘聪已经坐了下来,“我们说正经的吧,怜儿也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就这样了。刘曜昨日喝得酩酊大醉,现在依然没有醒。他是我的兄长,也是我最得力的将军,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所以我不会放他走的。更何况……”

刘聪说的,羊献容都懂,并且她也很惊异外表看起来已经有些癫狂的刘聪原来是如此明白,所以,他之前也都是装的么?或者说,为了这个皇位,他装疯卖傻。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羊献容,等着她的回应。

羊献容只好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的。今日,我也坦诚和你说,我之所以让大哥和司马静先走,自己则回了这里,也是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走不了,或许,我若是自缢在这里,你们也都省心省事了。”

“何必呢?你不是也说过,活着才是有趣的事情。我愿意帮你杀了梁兰璧,杀了司马炽,你也要帮我,对不对?就算你不想帮我,也要帮刘曜,他可是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刘聪的眼中有了隐隐的火镞,“我也和你说句实话,我父亲之前属意刘曜做大汉的国君……只是他的身份过于尴尬了……日后,我若是死了,这皇位就是他的。”

“瞎说什么呢?”羊献容想拍桌子。

“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呢?”刘聪忽然解开了铠甲,解开了里面的黑色衬衣,那腹部竟然有一处已经腐烂的伤口,看起来十分惊心。

“怎么会这样?谁伤了你?”羊献容的手在发抖,想要仔细看看,但刘聪已经拢上了衣襟。

“自然是自家人才会如此。司马家族的皇位争夺都如此惨烈,你以为我们刘家就会容易很多么?”刘聪笑了起来,“所以啊,刘曜要面临的事情会更多,你要帮他。”

“我不过是个女子。”

“那又如何?我父皇可是很看好你的,他还说过我不过是个勇猛却少智谋,刘曜却是那个他最爱女人的孩子。”

此时的羊献容还不知道关于刘家的各种弯弯绕,只是觉得很是心惊,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即将进入到另外一场惨烈的争斗之中,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够承担得起。

“无妨事的,刘曜是真心喜欢你,也有能力,你……若是好好的,大家也都会放心的。”刘聪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悲凉,或许他又想起了羊献怜。

“我能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刘聪站起身的时候,又是英挺的帝王模样,谁都不会想到在他的腹部正有一个汩汩流血的创口。“说实话,你也未必想回到泰安郡默默活下去吧?我可是听说你也是个跳脱不安的性子,只是在这样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