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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铭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了。

他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夏弘威知不知道又怎么样?他已经自身难保了,我还指望他为我出头么?”

“出头不出头的另说,起码让他心疼心疼你吧?”

俞铭说:“他的情况也未必比我强多少。”

韩东很肯定地告诉他,“你放心,他们那种人都很护犊子,绝对不会吃亏到自家人头上。”

俞铭没说话。

“你就真的没有任何联系渠道?”韩东不甘心地问。

俞铭摇了摇头。

韩东咬牙,“这是要逼我向恩人求情的节奏么?”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韩东打开门就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王中鼎提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大包小包的零食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略显不自在。

韩东一看王中鼎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所想,于是故意叫板:“谁让你来的?”

王中鼎直接绕过他朝俞铭走去。

“好点儿了么?”

“好点儿了,王总。”

韩东不轻不重地“切”了一声,然后继续在门外装高冷。

王中鼎把东西往下便打算走,临走前扫了韩东一眼,后者则把目光移向别处,王中鼎什么都没说,径直地走了出去。

俞铭这才招呼韩东,“趁热吃吧。”

“人家探望你的东西我吃什么吃?”韩东故意较劲。

俞铭斜了他一眼,“少装,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韩东拿眼一瞄,爆炒腰花,香椿烧豆腐,臭桂鱼……都是他的最爱,瞬间搓搓手走了过来。

俞铭一边看着韩东吃一遍调侃道:“你说,王总去饭店点了这么多带味儿的菜,人家服务员会怎么看他?”

“这不是他买的。”韩东说。

“难道是家里的阿姨做的?那阿姨的手艺真不错,什么菜系都能驾驭,臭桂鱼可是徽州菜的代表。”

不料,韩东却说:“是他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你说这是王总做的?”俞铭平生第一次露出如此夸张的表情。

因为他在心里,王中鼎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完全和做饭搭不上边。

韩东却很平常地陈述到:“他在家经常做饭,以前做的不好吃的时候,就说是在外面饭馆买的。”

“那你呢?你知道不是买的又怎么说?”

“我就当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就可以骂那菜不好吃。”

俞铭汗颜,“王总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有批评才有进步么。”韩东嘿嘿笑。

俞铭定定地看着韩东狼吞虎咽。

“你说,王总在炒这些臭了吧唧的东西的时候,心里得多膈应……”

韩东光顾着塞不说话,等塞得差不多了才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

抬起头,俞铭正愣怔怔地瞧着自己,眼中满满当当都是羡慕。

韩dōng • tū然觉得好心塞。

俞铭的这种表情,就像自己小的时候看到别家孩子吃香的喝辣的,那种感觉他深有体会。

后来俞铭睡着了,韩东瞧了他好一阵,才给他掖上被子,自己去外面抽烟。

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夜晚很冷,韩东刚抽了半根就冻得手指发僵,于是抬起脚朝电梯口走去。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在他旁边顿了顿。

华子诧异,韩东怎么会在这?

韩东完全不认识华子,却在扫到他的时候眼神忽闪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那天看到夏弘威的新车。

虽未见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韩东上电梯后没多久,华子也跟了上去,一直盯着他进了病房。然后到医生那里一打听,才得知里面住的人就是俞铭。

他赶忙将这事告诉夏母。

夏母诧异,“他也病了?”

“嗯,被人打得两处骨折。”

夏母脸色变了变,小声朝华子问:“弘威知道这件事么?”

“他要知道还能坐得住么?”

夏母一脸忧虑,“确实……这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放心吧阿姨,我自会处理。”

夏母还是不放心,“你怎么处理?是咱们自己走还是让他走?”

“当然是让他走了,咱们莫名其妙转院,夏少一定会起疑心的。”

夏母想想也对,“那就想方设法把他们弄出去吧,真是阴魂不散了。”

……

半夜,俞铭被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看到韩东正在一旁的抽屉里鬼鬼祟祟地翻弄着什么。

“你干嘛呢?”俞铭问。

韩东讷讷地说:“藏东西。”

俞铭一听那个口气就知道他在梦游,于是也没管他,翻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护士就来敲门了。

“俞先生,您可以出院了。”

“出院?”韩东诧异,“脸还没消肿就出院?”

“可以回家静养。”护士说。

韩东还想说什么,俞铭直接打断他。

“能出院更好,我早就在这住腻了,巴不得早点儿出去。”

韩东拗不过他,只好问护士:“去哪办出院手续?”

“我们已经为您办好了,还是您出院后需要服用的药,我们也为您预备好了。”

韩东诧异,怎么突然这么高效率了?

不过诧异归诧异,韩东还是帮俞铭收拾好东西,推着他出了病房。

此时此刻,夏弘威正要出去抽烟。

华子一直派人盯着那边的动态,一听说夏弘威要出去,立马上前阻拦。

“暂时还是不要去吧?”

夏弘威恼了,老子抽根烟你们也管?

华子急忙解释,“一会儿医生过来检查,夫人见你不在会紧张,等检查完了你再出去抽吧。”

夏弘威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留了下了。

结果,韩东的车开出医院没多久,俞铭就发现自己少了一样东西。

“我的护照怎么不见了?”

韩东皱眉,“护照?谁动你那东西?你再好好找找。”

“找半天了,就是没有。”

“会不会落在病房了?”韩东问。

俞铭说:“有可能,要不再回去找找?”

于是,车头调转,又回了医院。

“你坐在车里等我,我去找就行了。”韩东朝俞铭说。

俞铭嗯了一声。

结果,韩东回病房找了半天也没翻到俞铭的护照,又问了值班的护士,也表示没见到俞铭的护照。

邪门儿了,这东西还有人偷?

华子回道病房的时候,夏母的检查刚结束。

“走了么?”夏母小声朝华子问。

华子点点头。

夏母终于松了一口气,“弘威,你陪我出去透透气。”

夏弘威二话不说,搀起夏母就往外走。

韩东干事本来就磨叽,这一番折腾,十几分钟都没个影儿。

俞铭突然想起昨天半夜韩东鬼鬼祟祟翻抽屉的场景。

于是赶紧给韩东打了个电话。

结果手机在车里响了。

助理已经坐另一辆车走了,现在车里只有俞铭自己,俞铭犹豫了片刻,还是费力地拄着拐下了车。

夏母一边走一边和夏弘威唠叨。

“弘威啊,你别怪妈事多。妈现在走路两条腿都打软,身边没个人真不行。”

“我知道,妈。”

“以前我年轻的时候,总现在老了谁也不指望,就自己一个人游山玩水,颐养天年。现在老了,想法和那会儿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就想着你们都……诶?你怎么不走了?”

夏弘威看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霎时间身硬如铁,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第283章血债血偿。

俞铭显然没注意到夏弘威,还在朝医院住院部大楼艰难前行着。

夏弘威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和打着石膏的腿,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一般。

夏母一开始没有认出这是俞铭,后来想起华子说过的俞铭被打一事,再参照夏弘威的面部表情,瞬间猜出此人是谁。

任何人碰到这种事都很难相信是巧合,更不要说视俞铭为“眼中钉”的夏母了。

“心机真不是一般的深。”夏母一改温柔的面孔,直接犀利开口。

夏弘威已经听不进夏母的任何话了,径直地朝俞铭走了过去。

突然横在自己面前的一道身影,让俞铭瞬间惊愣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

夏弘威不回答,直接问:“谁干的?”

俞铭扫到一旁的夏母,忍不住又说:“你该不会是过来陪你妈妈……”

“我问你谁干的?”夏弘威怒声打断俞铭。

夏母在一旁轻咳道:“弘威你注意点儿。”

“都TM给我闭嘴!!!”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震得夏母脸色发白,这些天来夏弘威时时陪在床侧,虽不是言听计从,却也没这么言语不敬过。

“你让我闭嘴?”夏母声音有些发抖。

夏弘威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就是如疯了般地质问着俞铭:“谁干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俞铭不说话。

“谁?谁?”

俞铭被掐得瞳孔爆凸,瞪着夏弘威的眼珠里水汽氤氲。硬是没流下来。

最后还是夏弘威眼圈先红了,一把将俞铭抱起,死死钳着不撒手,像是痛恨又像是心疼到了极致的声音。

“铭儿,铭儿……”

夏母从没见过夏弘威这样,三十多年来,他的儿子一直维持着没有温度的面孔在家里进进出出,从没有一个人,让他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

俞铭心里堵了一堆话,最后杂糅到一起就剩下三个字——我没事。

这是他能给夏弘威最大的安慰。

“护照找到了,不知道哪个孙子给塞到抽屉……”韩东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情景噎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靠,你怎么会在这?”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俨然没工夫搭理这个精分的家伙。

夏弘威无视夏母的瞪视,直接抱着俞铭上了车。

华子过来阻拦。

“夏少,你不能和他一起走,夫人现在情况正危险,容不得半点儿刺激。”

夏弘威看着他,静静地回了一句话。

“要么她病,要么我死,自己选。”

华子在保镖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狠角儿都碰到过,什么横话都听过,却被夏弘威毫无温度的一句话震住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如果现在不放行,夏弘威真的会把自己的命搭上。

……

《偷影2》上映在即,这两天公司的事又多了起来。

王中鼎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刚回办公室,消息灵通的周黎就身着低胸衣,手捧洋酒找上门来。

“王总,有没有兴趣喝两杯?”

王中鼎直截了当得拒绝,“没兴趣。”

“工作这么累,不放松一下怎么行?”

“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

周黎不仅没走还贴得更近了,白花花的双峰一直在王中鼎眼皮底下颤悠着。

“王中鼎,你装什么菜?门口的保镖谁都拦,唯独不拦我,你这种时候再假惺惺地拒绝还有意思么?”

王中鼎没说话。

周黎刚要继续挑逗,办公室的门又被另一个人急匆匆地推开。

“王总,不好了,我姐被夏弘威绑……”

冯俊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才发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急忙闭了嘴。

只可惜晚了,周黎已经彻彻底底将这句话消化掉了。

她笑盈盈地朝王中鼎一摆手,“那我就不耽搁你们聊天了。”

……

回去的路上,助理朝周黎说:“冯牧之下午被两个警察带走了,夏家势力那么强大,随便给她安个罪,她就玩完了。”

周黎一遍摩挲着洋酒瓶子一边笑,“听你这么说,我今天真得好好喝两杯?”

助理眨眨眼表示赞同。

周黎在自家举办了一场小型酒会,请的都是商界大佬和一些刚出道的新人。这一撮人凑在一起,怎是一个H字了得?

以前周黎自己开公司的时候,就经常举办这样的小型聚会,旗下的很多艺人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走上不归路的。

但是有一个人,面对男男女女肆意狂high的场景,总是兴致缺缺。

他就是李尚。

虽然上次在情趣会所出事,李尚中途落跑让周黎很膈应。但考虑到李尚也是被冯牧之坑了的一员,周黎还是把他请来了。

一般来说,身处如此香艳的场景还能坐怀不乱的,要么是性无能,要么就是xī • dú。

因为xī • dú的快感是性快感的几百倍,只有长期xī • dú的人,才会对房事提不起兴趣。

“你真碰那玩意儿了?”周黎问。

李尚不说话,一根一根抽着烟,情绪看起来有些焦躁。

周黎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在《黑毒》里面的演技真有那么出神入化呢。”

“你这有么?”李尚问。

周黎说:“我已经很久不碰那玩意儿了。”

李尚的毒瘾症状越来越明显,时不时打哈欠,出虚汗,眼神也越来越浑浊。

真犯毒瘾还是假装的,周黎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以前她玩得很野,叫三五个人去家里吸是常事。但来到这边就不敢了,主要是冯牧之虎视眈眈、眼线众多,周黎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敲一笔。

不过现在似乎可以放下戒心了。

“你等我一会儿。”

周黎抬脚朝里屋走去,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