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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感慨道:“以王总的性格,能让韩东待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但你也要反过来想,条条中招的糟点也是限制他发展的致命因素。王总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眼睛里揉得进一粒沙子么?想想你曾经的那些室友,哪个不是资质出众?而且你别忘了,他有的你都有,他没有的你也有。”

李尚沉默不语。

经纪人拍着李尚的肩膀说:“别想了,你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你的顾虑除了自贬身价之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

中鼎总部大厦东边的一块地已经建成“私家庄园”,夏弘威闲来无事就会来这喂鱼,九尺身躯威立小桥之上,池塘、木亭、天鹅相伴……看着好不养眼。

“那棵从美国挪种到这的红豆杉活了没?”夏弘威随口问。

谈起这个王中鼎颇有成就感,“刚挪过来的时候差点儿死,国内的专家基本都被我请了个遍,折腾了两个多月,总算挺过来了。”

“你可真有那份心,换我早撇一边不管了。”

“是啊,你的心思都花在赔钱上了。”

夏弘威斜了王中鼎一眼,“信不信我给你丫砍了?”

“你敢折一根树杈,我就卸你一条胳膊。”

夏弘威瞬间将手中余鱼饵全部抛洒入水中,冷哼道:“那我还真得去折两根。”

两个人说笑间就朝那片林区走去,除了红豆杉之外,这里还有其他一些树种。但这些树种都是雇人定期来打理,只有那棵红豆杉是王中鼎亲自养护。

“那棵树有300多岁了吧?”夏弘威又问。

王中鼎说:“已经快600岁了。”

“这么老了?真看不出来。”

“野生红豆杉生长缓慢,十年也长不了手指粗。”

“照你这么说,那棵树也值不少钱呢?”

“买的时候花了37万美刀,现在就是给我370万我也不卖。”

说着说着便走到一圈精心围护的栅栏前,打开小铁门,两个人齐刷刷地愣住,一根光秃秃的树干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第69章这是我的命根子

因为红豆杉是我国一级濒危保护植物,国家明令禁止移植或者采伐,所以丢了红豆杉的事情没法报警,只能依靠公司内部的人力进行调查。

“3号那天晚上,监控器完全处于失效状态,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恢复正常,我们猜测小偷就是在这段时间作案的。”二雷说。

王中鼎问:“你们采集监控器上的指纹了么?”

“监控室内的操作器、监控探头、铁门上均未发现任何指纹,不仅没有指纹,连可疑的脚印都没有。我觉得作案人员应该是觊觎已久,并且经过严密策划的。”

冯俊忍不住插口道:“既然他把树干偷走,肯定是要运出去的。那门口呢?门口的情况你调查了么?”

“同一时段门口的监控设备是正常的,当时正处深夜,进出车辆非常少。我们对出现的几辆车逐一排查,没有发现装运过树干的痕迹。”

冯俊疑惑不解,“难道除了门口还有其他通道?咱们公司每道墙上都遍布着警报器,别说扛着一根树干,就是赤手空拳也很难跃出去。”

“我怀疑,这根树干到现在还没运出去。”二雷一语中的。

可惜瞬间就被冯俊给否了,“既然策划得如此周密,肯定会考虑到运送的问题。我倒不怀疑树干还留在公司,我怀疑内部有人接应。”

一听说有“内贼”,三个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闪过一道身影,没办法,谁让某人喜欢夜间行动,且有过偷罐头的不良记录呢?

于是二雷又真相了,“会不会是韩东?”

不料,冯俊又把他给否了,“一个连零食都要打包寄出去的人,偷到这么一根天价树干,早就揣着钱跑了,还会老老实实待在这?”

“应该不是他……”王中鼎也在旁边附和,“他没理由偷树干,如果他真的是缺钱或者恶作剧,完全可以偷表。”

办公室陷入一阵沉寂,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王中鼎先开口:“算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这是日后再议。”

冯俊和二雷刚一出去,王中鼎就拨通了韩东的电话。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每次去见王中鼎,韩东都会在路上做很多准备工作,想想什么表情惹人反感,什么动作招人膈应,什么话讨人嫌……所以王中鼎每次看到的韩东都是一副没正经的浪荡样儿,不打招呼也不瞅他一眼,进门直奔沙发,坐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过两天有个签约仪式,你也要参加,自己准备一套像样的衣……”

王中鼎话还没说完,就被韩东硬生生地打断。

“没有!”

“没有不会买么?”

“没钱!”

“公司发给你的那些生活费呢?”

还有脸提生活费……韩东暗暗腹诽:那点儿钱还不够我买钉子的!原以为自制木床能省钱,结果光工具和零件就花了好几百,早知道就不砍那棵破树了。

王中鼎知道韩东认钱,就没跟他一般见识,直接说:“这次的服装由公司提供,下次再参加活动就要自己准备了。”

韩东眼皮向上翻着,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

“还有,关于艺名就定你的本名了。”王中鼎说。

韩东难以接受如此平庸的名字,“为啥不能叫韩天王?”

“响亮不等于哗众取众。”

“那为什么不能叫尼古拉斯。如来?中西文化的结合,多个性啊!”

“你怎么不叫‘尼古拉斯。我勒个去’呢?既有中西文化的结合,也有低俗和优雅的碰撞,更个性。”王中鼎说。

韩东那奇怪的笑点又开始作祟,在沙发上打滚蠢笑,“尼古拉斯。我勒个去……尼古拉斯。我勒个去……哈哈哈……尼古拉斯。我勒个去……哈哈哈……”

王中鼎一开始还沉着脸呵斥两声,后来被韩东的“鸭子叫”彻底打败了,似笑非笑的口吻勒令道:“行了,别没完没了的。”

韩东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王中鼎回归正题,“一直想问你,你对自己的发展定位有什么建议?对自己的风格类型有初步的构想么?”

“我想成为什么风格就可以成为什么风格么?”韩东问。

“不一定,要看你的可塑性了。”

“我的可塑性绝对没有问题,就看你们肯不肯下血本为我包装了。”

“先不要谈这些,就说你的初步想法。”

韩东想了想,说:“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高冷型。”

“高冷?”

“不是李尚那种做作式的矜贵,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冷漠。平时惜字如金,但只要我一开口,下面就会晕倒一大片那种。”韩东大言不惭地说。

对于一个在现实生活中都找不准定位的人,问他这种高深的问题简直就是找虐,王中鼎继续下一个话题,“接戏方面有什么偏好或者禁忌么?”

“没有禁忌,我不像某些人那么装逼,吻戏不接、床戏找替身之类的。哪那么多臭毛病啊?你是干嘛的?演员知道不?既然干了这行,就得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只要他们不爱拍的,都交给我来拍!吻戏、床戏什么的多多益善,没有我也不说啥。”

一翻慷慨陈词过后,韩东还有点儿小后悔,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过于真性情了?是不是应该装逼一下才会招他膈应啊?

王中鼎用一记冷眼回复韩东:你想多了。

“还有么?”王中鼎问。

韩东干笑两声,“没了,暂时就这么多。”

“把你头发理了。”王中鼎突然说。

“啊?”

“把你的小辫剪了,换成短发。”

这可要了韩东的命,当即反驳道:“不行,这是我的命根子,绝对不能动。”

王中鼎起身朝韩东走了过去,“怎么就不能动了?”

“我天生自来卷,留短发不好看。”韩东急忙后退。

王中鼎依然朝他逼近,“自来卷对于造型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很容易处理。但是你这个小辫太碍眼,必须得剪了。”

“你要敢给我剪了,我当场自杀!”韩东诈唬一声。

这么一来,王中鼎就更想见识见识这头稀罕的卷毛了。结果距离韩东还有八丈远,就听到韩东惨叫出声,还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钻头。

“我没开玩笑,你要敢过来,我就拿这个给你打眼儿!”

王中鼎一脸黑线,“你怎么装着这种东西?”

额?韩东自己也愣了一下,我咋把做床的零件给揣过来了?

很快,王中鼎又发现了异样,韩东的三个手指都贴着创可贴。

“你这手是怎么弄的?”

韩东整天和锤子、钻孔器、刨花刀打交道,手指难免受伤,但他没有说出实情,只是敷衍道:“还能怎么弄的?刀子割的呗。”

王中鼎刚要走上前去查个究竟,门铃就响了。

“王总,找您签字。”

韩东急忙趁这个溜到门口,头也不回地逃窜了。

回到宿舍,韩东看到电脑桌上放着一双木工专用的防割手套。扭头朝外看了一眼,张星湖自从接戏就很少回来了,大多时候只有俞铭一个人。

韩东瞬间勾起唇角,得瑟,臭美,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可人疼似的。

“嘿,你给我买的啊?”明知故问。

俞铭还是那副冷淡淡的样子,不承认也不否认。

韩东却是个人来疯,特别禁不起煽动,给点儿甜头就找不着北了,凑到俞铭身边一个劲地黏糊人,“行啊,小铭铭,有点儿良心啊,看来哥们儿平时没白疼你。”

俞铭忍无可忍,“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王中鼎加班,二雷在旁边悄无声息地处理杂务。

“化妆间还有人么?”王中鼎突然问起。

“下面一层貌似有,杨莉的封面在赶进度,她明天要去台北。”

“看看她们进展得怎么样了,如果人员够用,就请上来一位造型师。”

二雷点点头,刚要往外走,又被王中鼎叫住了。

“还有,想方设法把韩东弄到这来。”

二雷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两点多了,他估计睡了吧?”

“就是要等他睡的时候行动,白天他不会配合的。”

“不会把他吵醒么?”二雷有些担心。

王中鼎却很笃定地说:“他这个点已经睡死了,即便有反应也是梦游。”

二雷瞬间觉得自己去抬的不是一个未来的巨星,而是一个巨婴。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韩东和造型师全部就位,就差王中鼎一声令下。

王中鼎看着韩东那一脚都踹不醒的呆样儿,竟有点儿不忍心,但再看到韩东那碍眼的兔尾巴小楸楸,又狠下心来说:“动手吧。”

“好的。”造型师让助理先给韩东洗头。

王中鼎看到韩东整个洗头过程都没有丝毫反抗意识,也就放下心来,离开化妆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椅子还没坐热,门铃就响了。

“王总,他……他不让我们剪。”造型师助理一脸为难的表情。

王中鼎诧异,“他醒了?”

“没有。”

“既然没醒,那就随他挣扎,找两个人按着就行了。”

“不是挣扎……”助理欲言又止。

王中鼎脸色沉了下来,“那是因为什么?”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他……他哭了。”

“哭了?”王中鼎俨然没有料到。

助理点点头,“哭得特别惨,我们都不忍心下手。”

第70章理发。

王中鼎赶到化妆间,发现韩东真的在哭,而且正如造型师所形容,哭得相当之悲惨。不仅眼泪哗哗往下流,还声嘶力竭地喊着“二大爷”,搞得旁人手足无措。

在北方很多地方,当“爷”字读轻声的时候代表父亲的兄长,二大爷也就是二伯。因为知道韩东是在二伯家长大的,所以王中鼎并没有意料中的吃惊。

“会不会是他小时候剪头发留下什么阴影了?”二雷猜测。

王中鼎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韩东死死抱住,一口一个“二大爷”叫得好不煽情。

旁边几个人都为韩东捏了把汗,生怕“王二大爷”一拳头把他抽醒。结果王中鼎非但没有推开他,反倒是二雷上前欲将韩东拉开时,被王中鼎扬手阻止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韩东才平静下来。

王中鼎慢慢将韩东的头摆回原位,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做出让步,“算了,别剪了,简单修修型吧。”

怕韩东再整幺蛾子,王中鼎干脆留下来看着他。

这是王中鼎第一次“亲临现场”指导工作,让造型师倍感压力,同时应对两个难伺候的主,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第二层头发再剪短1点3毫米。”

造型师脑门儿渗出汗珠,1点3毫米……究竟……是多长啊?

好不容易拿捏好尺度,又听王中鼎在一旁说:“掉了六根。”

“掉了六根?”造型师不明所以。

“你刚才没有攥牢,有6根头发掉了下去,掺进了第三层。”

第6根……6根……造型师瞬间晕菜,是哪6根啊?

王中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伸手要过造型师手里的梳子和剪刀。

“我来吧。”

造型师瞬间惊愣住,你来?这……你都能来?

造型师不太放心,“我们可以给您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