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转头看向身后士兵的同时,康盛一拳向他回去,分心的黎明脸上挨了一拳,往后又退了两步才站稳身体,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还不待他站稳,高驰的一脚又踹了上去,只是还没踹到人便倒在了地上。
围在黎明周围的几人也在瞬间全部倒地,或抱着腿、或抱着手臂、或捂着胸口躺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了。
“谁?谁在背后下阴手偷袭,给老子滚出来。”
“敢暗算老子,赶紧滚出来。”
“竟然敢暗算我,知道我是谁吗?”
高驰几人揉着发痛的部位坐起来看着周围怒声骂着。
虽然还没看到人,但他们知道,刚刚被人暗算了。
“最好自己出来,我还可以让你们不受折磨,否则等我自己查出来了,定要扒了你们的皮,将你们......”
正在怒骂的高驰,话还没说完便闭嘴了。
只因为一支羽箭从士兵们的左后方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脖子钉入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箭尾还轻轻颤了颤。
几位学子瞬间被吓得呆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高驰,过了半响才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刚刚那一箭擦着他的皮肤飞过时的触感以及带过的风,他都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而士兵们则眼露惊喜的朝羽箭飞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红衣、带着赤焰抹额的南羽骑在赤狐的背上,手中拿着一把赤色长弓,脸色冰冷的走来。
她身后跟着凤西遥、梦魇、幽兰、品竹以及白朗等几人。
凤西遥在看见高驰几人时,眼中带着不屑与厌恶之色,梦魇、幽兰、品竹几人则面色淡然,白朗等几个军士眼神中则带着淡淡的怒火。
高驰、康盛等众学子看到南羽的身影时,眼神中浮现有愤怒、震惊,最后在她冰冷无情的眼神下慢慢变得害怕、惊恐,全都低着头,不敢再与她对望。
扫了他们一眼,南羽翻身下马,手中拿着长弓慢慢向几人走去。
随着脚步的走近,有几个学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了颤。
却只见南羽越过几人继续向后走去,在一颗树前站定,将那支羽箭轻轻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品竹翻身下马来到黎明身旁,为他把脉检查伤势。
拔下箭后,南羽站在原地如同检查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箭头,看看有没有损坏或者划伤。
一番查看后,才转头朝品竹看去。
只见品竹微微对自己摇了摇头,南羽才朝还坐在地上的几人走去。
绕着几人身边转了一圈后在高驰面前站定,用箭头挑起他的下巴,让他能直视自己。
“在进来打猎之前,我给你们说的话是不是都忘记了?”
被南羽用箭挑起下巴的高驰,双手紧握成拳,满脸通红、愤怒的看着她。
就像看不见高驰眼中的屈辱与愤怒一般,南羽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还是说...你们都将我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
不想被人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想要起身的高驰却被南羽用箭看似很轻松的压住,瞬间动惮不得。
随即又准备偏过头不去看她,奈何架在脖子上的箭头锋利无比,微微一动,颈间便被擦破了皮,也吓得他不敢再动,呼吸也轻了几分。
见他不说话,南羽又转头问着其余几人:“进来之前我说过什么?”
闻言,几人全部低头不说话。
南羽冰冷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嘴角讥讽一笑:“忘记了?要不要我再帮你们回忆回忆?”
话落,跟着她来的一名士兵牵着一只深棕色军犬走过来,在几人面前站定,仰着头、张着嘴吐着舌头,犀利的目光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人。
离得近了,还能听见军犬的喘息声。
看着近在咫尺的军犬,几人不由屏住呼吸,身体往后仰了仰,尽可能的离它远些。
见状,南羽蹲下轻轻地抚着军犬的毛发,而它则撒娇般的在南羽手中蹭了蹭。
南羽宠爱地看着军犬说道:“它叫巴特,追捕猎物的速度很快,撕咬的力量更强,作战特别英勇,你们在它面前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巴特像是听懂了南羽的话一样,在南羽说完后,它朝几人咧了咧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眼中露出一丝凶光,如同看着猎物一般。
几个学子瞬间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你不能伤我,我乃国公孙,你若伤了我,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
即使心里有些害怕,但高驰依旧硬气的迎着巴特的目光。
“国公孙?那又如何?你若死在这围猎场,一则只能怪你技艺不精,被山中凶兽撕咬致死,二则怪我南风谨安全监测不到位,没能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
“届时我带着你们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一家一户亲自去负荆请罪,历来打猎遇到凶兽行凶也是常有之事,没有人会怀疑我。”
“你们都死了,而我身后的赤焰军,你们都如此对他们了,更别期望他们会帮你们说一句话,到时候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即使你们家人想查,也找不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就算找到了,我也有理由让他们说不了话。要不要试试?”
听着南羽说得那么地云淡风轻,几人震惊,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还想杀了我们?”
而南羽则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也不是不行啊!你们今日无故欺辱我赤焰军将士,我南羽心眼小、爱记仇,被惹怒的我杀了你们泄泄愤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敢枉杀无辜、草菅人命?”
南羽站起身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是记性不好还是脑子有问题?我都说了:是你们打猎时不小心被凶兽撕咬致死,而我未来得及救援,待我赶到时你们已经死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赤焰军将士是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英雄、勇士,我让他们跟随是为了保护你们安全的,可不是给你们当牛做马、呼来喝去的。”
闻讯赶来的一些学子正巧听到了南羽这几句话,远远的便勒住马缰,静静的看着场中。
“可你们呢?不仅对他们没有丝毫尊重之意,还对他们呼来喝去,甚至还敢无故动手伤人。”
说话间,南羽瞟了一眼周围,见围观的学子越来越多,微微皱了皱眉。
“还不起来?在地上坐着舒服吗?”
南羽继续道:“我动手的时候只是让你们暂时没有力气再出手而已,可没让你们瘫痪。现在都不起来,怎么?还想讹上我不成?”
“既如此,那就永远躺在地上好了。”
说着,南羽举手便准备向高驰、康盛几人打去。
见她真的又要动手,几人连忙爬了起来。
看着他们身上凌乱、皱皱巴巴的衣服和粘在身上的杂草,南羽又嫌弃道:“还不赶紧整理整理,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瞧见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又一次被嫌弃的几人脸色通红,赶紧拍拍衣服上的泥土草屑,整理衣冠,简单收拾一下后又是一副人模狗样。
“走吧!”
不远处树林中围观的冯学恩见状,说了一声后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为什么走啊?怎么不看了?”
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贺兰山见冯学恩已经走了,连忙打马快走几步跟上。
“让你别看就别看了,你没听到郡主的话吗?”
跟在冯学恩左侧的苏湛铭见贺兰山一脸懵的样子,好心为他解疑答惑。
“郡主说什么了?也没说什么呀!那些不是挺正常的话吗?”
贺兰山认真回忆了一遍,没发现自己漏听了哪句。
走在左侧的梅休骑马过来与贺兰山并排而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无可救药的看着他。
见状,贺兰山更加懵了。
梅休轻轻叹了一下:“哎!兰山兄啊!郡主说别让人瞧见了被笑话,虽然是对高驰几人说的,但我们也要懂得避嫌是不是?”
跟在一旁的柳清梧说道:“毕竟大家也算是同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人狼狈的样子见多了不好。”
贺兰山又问:“那他们又为什么被训?”
苏湛铭道:“他们平时行事如何?随便一想不就知道了,郡主总不至于闲得没事专门去找几人的麻烦吧?”
认真想了想高驰、康盛几人的行事作风,贺兰山认同的点点头。
在冯学恩带人离开的同时,其余赶来看热闹的人也相继离开。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要避嫌,但见同伴离开,在随大众的心理作用下也都策马离开了。
见前来围观的学子都离开了,南羽也没有再逮着几人继续教训。
“行了,都散了吧!想继续打猎的继续打猎,不想打猎的就回营,打猎的人在日落前必须回营。听明白了吗?”
过了片刻,几人才低声应道:“明白了。”
“这一次...我希望你们都记住了、记牢了,别再忘记。”
“是。”
众学子见过的南羽从来都是眉目柔和、笑意盈盈,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冷漠无情、甚至是心狠手辣的一面。
尤其是在不顾他们身后家族、说起他们的生死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不了的时候,那一刻他们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