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遥笑着等他说了一会儿,才问道:“老板,那你们这些布,除了在本地售卖,那如何运出去呢?”
“两条路:一条是陆路,就是用车运出去;一条水路,就是用船运出去。”
“那这个怎么卖啊?”
“一尺七金。”
“在这云州城也这么贵呀!”
“贵有贵的好处,公子,你看看这颜色、看看这花纹图案、再摸摸这布料,这个价值啊!”
“不瞒老板,在下也想做这布匹生意,只是没有门路,不知老板可能指点一二?”
“公子准备在哪里做?”
“在岑州。因之前有幸见过云锦,见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所以便来云州看看,找好门路,看能不能做云州布匹的生意,这云州除了云锦,其他的也不错。”
“公子好眼光,这锦得从官署那边进,这绫与罗得从城北的绫罗庄与城南的玉绫坊进......”
凤西遥与品竹在这家店离开后,又去了几家,最后去了绫罗庄与玉绫坊。
南羽则带着幽兰与梦魇去了云州城的河道与码头。
“看来这云州城的父母官还不错,最起码河道维护还挺好的,看看河道上那些行船。”
南羽等人走在堤岸上,幽兰看着河道中穿梭的船只说道。
“这云州城是云州州府,又是商贸中心,若是这里都打理不好,便是真的愧对陛下、愧为一方父母官了。”南羽看着繁忙的河道,淡淡说道。
“这云州城的河道、码头,在我们这半月南下以来所到过的所有城池中,算是最好、最完善的了。”走在南羽后方的梦魇说道。
“是啊!毕竟是商业、州府所在地,好在地方官员也不全是尸位素餐之人,而且现任的这位知州大人还是非常有能力的。”
过了一会儿,南羽继续说道:“更何况,陛下对这里的重视也不是一般城池所能比拟的。”
晚上,在云州城跑了一天的几人在客栈会合。
“快,先吃饭,今天都快饿死我了,其余的话都不要说,我要先吃饭。”
一回到客栈,看见南羽,凤西遥就坐下不动了。
见状,南羽笑了,道:“有这么累、这么饿吗?”
“当然累了,你不知道与人打交道是最累的活儿了吗?什么牛鬼蛇神的,累死本公子了。”凤西遥拿过茶壶,倒了杯茶喝下才回道。
“行了,知道你辛苦了,回去后好好犒劳犒劳你。”南羽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让我进赤焰军。”
打蛇随杆上,凤西遥立即提要求。
虽然他现在已经满了十五岁,但南羽还是没让他入赤焰军。
“幽兰,你去看看,我们的饭菜什么时候来!”
凤西遥说的话,南羽就当没听见。
“是,奴婢这就去。”
幽兰笑着应道,看了一眼凤西遥才出门。
“我说让我进赤焰军。”凤西遥盯着南羽重复道。
“魇,我之前吩咐的事办得怎么样?列胜英他们有消息传来吗?”
南羽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拿着茶杯问着一旁嘴角含笑的梦魇。
“回公子,列校尉他们还没有消息传来。”梦魇看了凤西遥一眼,憋着笑回道。
“嗯,是不该急,总得给他们些时间准备准备。”
凤西遥见自己又被南羽当成了空气,心中郁闷,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每次喝完茶放茶杯时,茶杯都被他重重放在桌上。
“饭来了。”
没过多久,幽兰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吃过饭后,南羽在房间将收集来的信息进行整合。
一行人在云州城逗留了两天,第三日清晨才出城。
期间,南羽收到了袁昭、列胜英的战报,城外所有匪徒已被全部剿灭。
赤焰军前头剿灭,随后就通知地方官府前去收拾残局。
所缴获的物资全部清点登记造册,一式两份,一份由赤焰军带走,一份与缴获的物资交给地方官员,都是要上交国库的东西。
“各位大人,末将奉命围剿山匪,这些乃此次围剿所获物资,均已造册登记。一共两册,一册我们带走交给我家将军,一册随这些战利品进京,还要麻烦诸位大人,将这些东西送去京都了。”
在云州城外,袁昭正在进行交接,看着云州城的几位官员说道。
“你说让我们送,我们便要送吗?你们自己怎么不送回去?”其中一名官员面色不善的看着袁昭。
“什么时候轮到赤焰军来插手地方的事务了?再说了,谁给了你们赤焰军权利,居然安排起地方官员办事了?”
“赤焰军只负责围剿,不负责押运,更也不敢安排各位大人;不过,咱们都是为陛下、为朝廷办差,我们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看各位大人的了。”袁昭好脾气的和那几位大人说着。
“哼。”
“该说的、该做的,我们说完了、做完了,那便告辞。”
说完,袁昭微笑着向几位大人行了一礼,便转身朝自己的战马走去,道:“撤。”
在他转身的瞬间,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一声令下,在场所有赤焰军齐动。
袁昭骑在马上,走之前,偏头看着几位官员,淡漠的说道:“今日之事,在下会写战报奏与我家将军。我家将军知道,便是陛下知道,该怎么做,我想各位大人不需要在下多言吧!”
说完,便带着赤焰军离去。
在场的几位官员都阴沉着脸看着袁昭,直到他离开。
一位巡检司副巡检指着离去的赤焰军愤怒道:“同知大人,这赤焰军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是呀!就一个粗鄙莽夫。”
“他这做派,可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威胁,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一个小小的赤焰军将领,竟然威胁起地方官员来了,谁给他的的胆子敢这样做?”
几位官员脸色铁青,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着袁昭离去的方向怒火中烧。
“行了,别吵了,他是从五品威远将军,你们是几品,他不嚣张谁嚣张?”
云州同知杨其同收回目光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同僚。
“可他这也.......”
另一位官员不服气,还准备说什么。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是能在全国练兵还是能围剿山匪?你若真的不服,怎么先前并未见你们前来围剿?”同知杨其同看着那名巡检说道。
说话的正是云州巡检,从九品,主要职责州县捕盗等事务。
“这,下官这不是.......”
“你们做不了的,别人做了,就不要有怨言;就算有,也憋着。”
说完,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道:“行了,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处理收拾完。”
待几人全部收拾处理完已经天亮了。
同知杨其同回到云州城,到知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大人,城外已经处理好了,这些都是赤焰军清剿之后留下来的东西,要求我们送去京都。”
杨其同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知州,汇报着有关情况,并将手中的一本册子递给云州知州陶参。
陶参接过册子翻看起来,看完后抬眸看着杨其同,道:“这是他们造册登记的?”
“是,赤焰军从五品威远将军袁昭亲手交给下官的,还有外面的那些珠宝银钱。”
“本官知道了,这册子做得这般细致,竟比官府造册登记得还要详细,他们应该专门学过,看来现在只是个开始了?”
陶参打量着手中的册子,眼中皆是赞赏。
“大人,什么开始了?”
杨其同有些不解的看着陶参。
陶参笑了一下,看着杨其同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见状,知道上司不愿意说明,杨其同便也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陶参将册子丢在桌上,道:“册子拿回去,好好学学人家的登记造册。以后,咱们的也按这般来。”
杨其同走上前拿过册子翻看,道:“这未免也太详细了。”
“详细好啊!越详细便越不能忽悠。”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回桌上后,问道:“城外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受害人的安抚工作都办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几处山寨、窝藏点都已清理完毕。至于受害人,有些从府库中拿了些银钱补贴了,有些则不要银钱,只要公道。如今贼人死的死,抓的抓,也算是平了他们心中的愤怒吧!”
听见知州问自己,还在翻看册子的杨其同立即收好册子,认真回道。
“嗯。”
闻言,陶参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道:“那些抓起来的人都问过了吗?”
“问过了,有些是穷苦的农民,收成不好,不愿种地,便去当了山贼;有些是学过武,他们不愿承认自己当了山贼,只说是自己是劫富济贫;还有些都是无所事事又无任何生计的人,想以此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
听到杨其同的话,陶参冷哼一声,说:“劫富济贫?济的是他们自己吧!就算真的是劫富济贫,那也不是他们抢劫别人的理由,更不是他们杀人的借口。”
“大人说得是。”
“让人好好审审,该判处斩的判处斩,该关押的关押,但有一条:一切依照律法来。”
说着,陶参看着杨其同认真的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