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陷阵,有死无生!”楚仲安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陷阵营的口号,随后一位位袍泽奋勇杀敌或是惨烈战死的场面一一在他的眼前浮现。
那名血神将弓手趁着楚仲安愣神的功夫立刻向后退去,他再次弯弓搭箭射向楚仲安。
楚仲安的心中明悟但对外面的危险并不是毫无察觉,他没有格挡或是闪避,而是极不明智的一枪刺了出去。
这个时候楚仲安已经彻底踏足到了大成境界,他出枪的力道、速度和准星都提高了许多,他手中白墨枪的枪尖问问抵在了箭头之上。
只听“啪”地一声,箭矢折断,落下了地上。
那血神将弓手见状大惊失色,他虽然阴险狠辣,但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他再也不做停留,开始朝着远处退走。
“这就逃了吗?血神将们各个实力强大,甚至比陷阵营的整体还要强上几分,但这样的一支队伍却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看来相较于陷阵营,他们缺少了某种东西…”楚仲安盯着弓手慌乱离去的背影,他露出思索神色。
眼前的场景与刚刚的明悟在他的心中不断交织在一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楚仲安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夫战,勇气也!血神将虽然实力强悍出手狠辣,但他们缺少了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这样的一伙人永远也成不了最为精锐的战士!”
当他想明白了这一点,龙渊在对敌时的一个动作又出现在
他的脑海中迟迟没有消散。
“枪术的一切攻伐变化皆来源于扎枪术,扎枪术讲求一往无前,当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舍生忘死的觉悟,一击必杀的信心,如此出枪方能将扎枪术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楚仲安终于将脑海中的所有领悟都完全梳理清楚,一式扎枪被他烙印在心里。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后朝着那名逃跑的弓手冲去,如今双方打得正激烈,楚仲安却在混乱中牢牢锁定了那个人。
对方虽然是宗师强者,但同样已经突破的楚仲安速度要快很多,他几个闪身就追到了近前。
“怎么这么快…”弓手满脸诧异,他仓促间再次射出一箭直奔楚仲安面门而来。
楚仲安丝毫不惧,他只是轻轻拨动白墨枪便挡下了这一击,随后他眯起眼睛双手握枪狠狠扎出一枪!
“此枪名为陷阵志!”他枪出如龙,一往无前朝着弓手猛刺过去,他的目光无比坚定,仿佛不得手誓不罢休。
“何人敢如此撒野!”突然一道身影拦在了弓手面前,这人生的虎背熊腰,变身后更是化身巨熊,一身毛皮无比厚重坚韧,给人一种极难攻破的感觉。
“王将军,救我!”弓手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躲在这头“大熊”之后露出一副终于放心了的表情。
楚仲安盯着这位壮汉眼神一动,不过他并没有变招,而是毫不犹豫地朝着这位看起来防御力惊人的家伙。
“看到老子居然还敢上前,果然是不知者无畏,去死吧!”面对楚仲安这一击王将军依旧不躲不避,他对于自己的一身防御充满了信心。
长枪临身时,王将军发出一声大喝,随后他的身上被一层血色光影。
看起来想要突破王将军的阻拦更加困难。
楚仲安却依旧没有变招,他义无反顾地出枪直刺。
王将军面露不屑之色,他扬起手中战刀就要将楚仲安斩成两段。
然而他的手停在半空并没有来得及下落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楚仲安手中白墨枪撞在血光之上几乎瞬间就突破了过去,随后便是王将军那一身厚重的皮毛和坚实的身体。
白墨枪这一击锋锐异常,不管是皮毛或是身体都无法挡住这一枪之威。
王将军被扎了透心凉,但楚仲安的动作并没有结束,他向前的冲击力依旧极大,面前如山的巨熊身躯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崩溃。
楚仲安竟然直接从王将军庞大的身躯中穿了过去,在王将军身上留下了一个无比狰狞的人形大洞。
如此伤势就算是圣人也难逃一死,就更别提这位王姓血神将了,他的脸色瞬间灰白,举起的手也无力都垂了下去,。
王将军就算还有一击之力也没用了,因为楚仲安早已经不在他的面前。
逃脱的弓手一脸骇然的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破碎的血肉溅了他一身,他却来不及反应。
楚仲安扎枪动作并没有中断,他一气呵成继
续刺向弓手。
弓手毫无准备,他的弓箭和短刃都帮不了他,他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白墨枪刺透了喉咙。
“唔…”弓手已经说不出话来,临死之时,他的眼中还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楚仲安突然爆发的战力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直到这时,王将军的尸体才因为轰然倒地,楚仲安十分潇洒的收枪,他的身上居然未沾血肉,陷阵志这一枪的威力可想而知。
手刃了杀死赵长州的凶手,楚仲安的心里舒服了一些,突破宗师境界的他已经真正踏入了强者行列。
不过楚仲安并没有太多兴奋的感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将来需要面对的敌人会有多么恐怖,这点实力并不值得骄傲。
不说那位神秘的白袍老者,就是想救回桃子和灵儿,他如今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晋安的情报网遍布中原,就算是大荒草原也多有布置,楚仲安早已经知晓了桃子和灵儿的处境。
自己的两个女人居然走到了一起,这让楚仲安心情无比复杂,他个人现在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把二女从东夏救出来。
接连斩杀三位宗师实力血神将,楚仲安自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收起了其他心思,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随后提着枪朝着附近的血神将冲去。
正所谓厚积薄发,此时楚仲安不仅突破了境界,而且领悟的枪术手段攻防兼备,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的各种枪术大发神威,接连斩杀了
数位强敌。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杀了咱们七八个人了,哪里冒出来的枪道高手?”
“这小子看起来比吕将军都弱不了多少了…”
“你看他的手段和天上那位似乎有几分相像,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血神将们察觉到楚仲安的厉害,他们一边议论着一边向后退去,群龙无首的血神将们面对这样一位杀神,终于胆怯了。
“陆哲,好样的,本将没看错你!”严藩欣喜说道,他的样子就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将军谬赞!”楚仲安谦逊说道,他虽然表现的足够惊艳,不过自己的苦自己知道,接连大战本就让他消耗极大,突破境界后虽然恢复了许多,不过接连出手也让他几乎透支,他只能勉强支撑。
“果然威力越大的招式消耗也就越大啊,真不知道圣人们体内积蓄了多少可怕的力量…”楚仲安不禁心中感叹,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这时的龙渊正追杀着唐虎到处乱窜,唐虎这位血神军大将受伤之后就看开始到处逃窜,幸而龙渊在速度上并不是如何擅长,这才给了唐虎喘息的机会。
楚仲安的爆发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刚刚的激战之中数十名血神将惨死当场,血神军的士气已经降到了低谷。
血神将们全都目光警惕地向后退去,看他们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溃散。
“看看天上,你们的将军唐虎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追
杀,如此惨烈的一战你们的吕将军也没有出现,现在尔等难道还不相信本将的话?吕浮屠已经死了,速速束手就擒!”严藩冷笑着威严开口。
血神将们陷入了纠结,他们如今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若不是陷阵营只有宗师高手到来,这些血神将的损失还会更大。
“要不大家逃吧…”一位胆量不大的血神将怯生说道。
“逃?今天若是逃了,有朝一日被陛下抓到你可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何等境地?”另一位血神将冷冷说道,他说到赵明衡时眼神颇为忌惮。
“不用逃,咱们可以先行出城暂避锋芒,等待唐虎将军扭转局面!”还有人将希望寄托在唐虎身上。
血神军对于唐虎和齐轩拙的实力近乎迷信。
“没有将军命令出城与私逃有何区别,咱们还是留在城内等候吕将军归来吧!”直到此时还有人坚定地认为吕浮屠绝不会死。
“你们没听严藩说吗?吕将军已经死了,再等他大家都得跟着陪葬!”一位站在最后方的血神将大声喊道,他这样的人都是坚定要逃走的家伙。
“严将军神功盖世!绝不会轻易阵亡!”有人坚信吕浮屠仍活着。
“笑话,哈哈哈…”这样的言语引起了很多人的嘲笑,吕浮屠迟迟未归,如今陷阵营大多数人已经接受了吕浮屠已死的消息,他们越来越憋着劲要逃走。
“尔等在笑什么…”一道威严声音响起,一位身材魁梧的
家伙站了出来。
“我们在笑这群白痴居然还相信吕浮屠活着…真是可笑至极!”一位血神将并没有看来人,出言嘲笑说道,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异常,不管是血神将还是陷阵营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某个地方。
那位血神将也十分好奇,他转过脸去看到一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吕将军,您回来了…”他变脸如神速,立刻堆起笑容点头哈腰说道。
这位魁梧身影正是吕浮屠,他现如今的状态恢复了太多,甚至比巅峰之时还要厉害。
事实上,此时距离吕浮屠从宅院中出来已经过去了好半天,按理说这段不远的距离他早该赶到了。
事实上吕浮屠在离开宅院后不久便调转方向,回到了开始激斗的地方,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留守陷阵营的注意。
不过吕浮屠来得也快去得也快,陷阵营战士们只看到了血光一闪,吕浮屠的身影就再次消失。
当战士们起身查看的时候骇然发现,原本倒在地上的血神将尸体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些甲胄、兵刃,他们心中诧异但也无能为力。
严藩见到吕浮屠出现,他的眉头皱起说道:“吕浮屠,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吕浮屠冷笑道:“你这家伙还没死,本将又怎么忍心独自上路!”
“无论如何,今日武赵必败!”严藩信誓旦旦道。
“那就战吧!”吕浮屠也信心十足道,接着他不再多言直奔
严藩等人冲了上去。
“血神军所属,随本将杀啊!”吕浮屠一边奔跑一边再次化身巨人。
血神将们在吕浮屠出现后就像是打了鸡血,他们紧随在吕浮屠身后。
大战再起,血神将们重振旗鼓朝着陷阵营的高手们冲了过去,虽然陷阵营刚刚斩杀了不少血神将,不过武赵一方在人数上仍占据着巨大优势。
陷阵营高手们却怡然不惧,尤其是楚仲安,实力大增之后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楚仲安不顾安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他选择直面吕浮屠。
严藩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出言阻止,他也默认了楚仲安有些鲁莽的行为。
吕浮屠在冲杀过程中突然看到了冯涛的尸体,他只是表情微动,并没有露出悲伤神情,不仅如此,他还随手一抓将冯涛的一对板斧取走。
原本觊觎吕浮屠兵器的家伙在死后居然为吕浮屠提供了兵器,世事无常不过如是。
很快双方便再次短兵相接,楚仲安果然当仁不让对上了吕浮屠。
吕浮屠看到楚仲安时又惊又怒说道:“是你小子,居然突破了?”
楚仲安冷冷说道:“就连命运都想要让我将你碎尸万段,要不是为了拦下你,石墩儿也不会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他的架势是要为石墩儿报仇了。
“蝼蚁突破了依旧是蝼蚁!本将杀你如屠狗,先宰了你再去杀严藩!”吕浮屠面带不屑之色道。
“那就领教吕将军的高招!”楚仲安虽
然说得客气,不过眼神中满是杀气。
二人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他们手中的板斧与白墨枪不断撞击在一起,打得十分激烈,连一般的大成境初期也很难靠近。
很快楚仲安就施展了刚刚领悟的招式…陷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