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诗,此事万分重要,过会再跟你解释!”唐金戈轻声严肃说道。
江淮诗没有言语,回应唐金戈的是一柄巨锤,她飞身而起,巨锤猛然向唐金戈砸来。
唐金戈只是轻轻举起短戈就把来势汹汹的巨锤挡下,随着他的手轻轻抖动,江淮诗就被震飞出去。
江淮诗稳住身形一副气恼模样朝着唐金戈冲了过来,一道身影突兀闪到她面前拦住了去路,正是肖厚载。
“猴子,你给我让开,老娘跟这姓唐的拼了!”江淮诗气鼓鼓说道,却是没有直接对猴子出手。
“淮诗姐,此事真的很重要,实在不方便在这里和你说。”猴子苦笑道。
“不方便说?你偷偷告诉我不就行了,怎么着,是不相信我吗?”江淮诗瞪眼说道。
“不是不相信你,你太急躁了,说话不过脑子,到时候说漏了嘴惹出大麻烦,你我都承担不起!”唐金戈的声音传到江淮诗耳朵里十分刺耳。
“唐金戈!老娘宰了你!”江淮诗被唐金戈的话激怒了,她如一头发狂的凶兽,扔下巨锤就要朝唐金戈扑去,仿佛要将唐金戈生死活剥了一般。
猴子奋力阻拦,这才没有被江淮诗突破过去。
就在三人打闹之时,战场最外围的一名年轻太初战士突然捂住脑袋痛苦倒地,引起身旁数名战士围观。
还没等大家上前询问,那战士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一位年长的战士走上前拍了拍年轻战士的后背关切说道:“小军,怎么回事?”
被称作小军的年轻战士长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没事了,刚刚突然头痛,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头疼可不是好事,要是打仗的时候突然头疼那可不得了,会死人的,一会赶紧去军医那里瞧瞧。”年长战士严肃说道。
“嗯,知道了,打完仗我就去。”小军郑重点头。
年长战士这才没有继续唠叨,小军的眼里却是有些古怪,他趁着年长战士不注意将一团无形能量注入年长战士体内,年长战士只觉得无比舒畅,自己的身体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年长战士只觉得这是大战过后的放松,并没有当一回事。
小军突然趁着众人不注意向远处跑去,他的速度很快,等众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小军,你跑哪去!”年长战士大声呼喊道。
小军回头喊道:“我内急!”他的回答引起大家一阵哄笑,众人不再理会他,只有年长战士一脸狐疑地盯着小军渐行渐远的身影。
眼看着小军就要消失在视野之中,年长战士终于反应过来,他焦急喊道:“小军…跑了!”
众人想再去追却是来不及了,谁也没想到河北岸已经安全,小军竟当起了逃兵。
跑远了的小军回头查看,见没有人追上来,他咧嘴一笑自语道:“如此一来,这支太初大军算是完了,会给尊上的计划省不少事吧。”
言罢,他悠闲自得的向远处走去。
饮马滩南岸,太初与东夏军仍在浴血厮杀,一位手持战刀的太初甲士砍翻了一名敌人,正当他要去杀向其他敌人之时,一滴液体落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摸了下放在眼前一看,这竟然不是血而是水。
“下雨了…”他嘴里喃喃,下一刻,雨滴逐渐变得密集,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林楚河伸出手感受着雨量,心里如坠冰窟。
“大人,不好了,东南方向又有大军来袭,看旗号也是东夏人!”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翻身下马,连滚带爬跑到林楚河面前。
林楚河表情愈发难看,他摆了摆手平静说道:“知道了,退下吧。”斥候知趣的离去。
林元帅喃喃自语道:“赶来的应该是孙常青的大军,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掌握在我手中,看来是天要灭绝太初啊!”
林楚河调整了一下呼吸,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下令道:“传本帅的话,今日死战于此,尔等敢否?”
林楚河的话下去很长时间,才听到阵阵呼喊之声:“有何不敢!”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战场,林楚河听到战士们的回应,林楚河的表情激动,拔出佩剑大声喊道:“杀!”
如今形势逆转,暴雨让饮马浅滩水位上涨,想渡过河去难上加难,再加上东夏两军汇合,兵力一举超过了征南军一方,林楚河无论是选择退兵还是抵抗都是艰险万分。
有林楚河坐镇,又是背水一战,太初军的士气居然不降反增,不用林楚河多言,太初将士们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畏生死地冲向东夏大军。
一时间,战场之上如同绞肉机一般,无数两军战士在厮杀中倒下,饮马滩南岸躺满了尸体,几乎没有了落脚之处,太初将士们不顾生死竟生生拦住了东夏军,激战之下,东夏军同样损失惨重。
就在双方苦战之时,河对岸一队精锐骑兵浩浩荡荡而来,暴雨时愈发湍急的河水竟无法阻碍这支骑兵的脚步,林楚河看到赶来支援的骑兵队伍表情复杂,这支骑兵正是星河宗的精锐星痕龙甲营。
星痕龙甲营渡过此时湍流的河水如履平地,就连久经战阵的林楚河见到龙甲营轻松渡河都有些吃惊。
唐金戈冲到林楚河面前拱手道:“元帅,星痕龙甲营七十六人赶来支援,饮马滩北岸已经被我军占据,我方大军随时可以渡河。”
林楚河听到唐金戈的话面色有些难看道:“这饮马滩本就是我太初朝的一处重要关口,为何这里的守军会对我军痛下杀手?”
唐金戈闻言长舒一口气道:“元帅大人,这里有从颖南郡守谭奎手里缴获的圣旨!”
“谭奎现在何处?”林楚河皱眉说道。
“已经死了…”唐金戈走上前将圣旨和虎符郑重交到林楚河手上便不再言语。
林楚河见唐金戈如此郑重其事,心底满是不安,他打开圣旨端详片刻,脸上很快露出惊容。
当林楚河打量信件片刻后,他放下圣旨和虎符之时表情古怪,立刻下令道:“太初朝廷命我等死守关口,尔等若是不怕死,就陪我林楚河死战到底,将东夏军打回去!”
“我军必胜!”
“太初甲士不惧一死!”
“哈哈,林元帅亲自坐镇,我军岂会落败,与元帅一同赴死是我等的荣幸!”
无数激动话语在太初军中此起彼伏,夫战,勇气也,随着林楚河的喊话,征南军冒着暴雨,士气依旧高涨,纷纷悍不畏死地冲向敌军阵容之中。
征南军虽然骁勇,但他们的反扑并没有让东夏军作出让步,有东夏两位世子和大将军孙常青坐镇,东夏军同样凶悍。
一时间,东夏军虽然占据上风但一时间也无法取胜,近百万人在饮马滩南岸杀的难解难分,无数血水流入洛河之中,将河水染成了红色。
星痕龙甲营以不到八十骑兵冲入敌军之中,在他们冲入敌军内部时,如同天兵天将般难以匹敌。
战场的平衡似乎因为星痕龙甲营的出现而发生了变化,南岸的战斗逐渐稳定下来。
唐金戈操控着白虎灵兽厮杀一阵后返回了林楚河身边大声说道:“元帅,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随在下到河对岸去。”
林楚河闻言摇头道:“本帅哪也不去,吾要为太初朝守住最后一道关卡。
“如今形势下,守在这里只有一死,还请元帅三思。”唐金戈焦急说道。
“金戈,若是我逃了,太初境内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拦下这支东夏大军,到时候东夏军攻入颍州,我太初朝数百年基业将不复存在!”林楚河激动说道。
唐金戈依旧不死心道:“元帅,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随我离去,即便太初抵挡不住东夏大军,你我也可以谋划东山再起!星河宗在,太初朝就不会真的灭亡!”
林楚河苦笑道:“金戈,你从这圣旨还没看出什么吗?”
“圣旨一定是假的,元帅何必拘泥于此!元帅的忠诚不是一道假圣旨可以定论的!”唐金戈依旧不依不挠道。
林楚河闻言摇头道:“圣旨定然是假的,如此危机时刻,陛下就算是帝王心术也不可能将本帅定为叛逆,即便是假这封圣旨也说明了很多东西!”
唐金戈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一副不听劝模样说道:“虎符与圣旨沦为敌人阴谋的工具,这无非是证明有高手出入皇宫偷出了这两样东西!”
“金戈,别自欺欺人了,太初皇宫有星兰那家伙守卫,太初九剑阵就算是面对圣人也是丝毫不惧,若真是遗失了虎符和圣旨,你我不会丝毫得不到消息,如今的局面无非说明了一件事,太初皇宫已经沦陷了!”林楚河脸色阴沉说道。
唐金戈还想反驳,却是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林楚河继续开口道:“好了,金戈,今日我军落败已成定局,可以说当年陛下除掉老丞相与清和结盟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今日之败不是你我的责任,要怪就怪太初气数已尽!”
唐金戈长叹一声道:“元帅,就算是最坏的局面,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改变这一切,若死在这里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林楚河坦然道:“如今局势,若是放任东夏军攻入我太初境内必将生灵涂炭,我军死守这里最起码可以与他们同归于尽,让东夏军无力北上!”
烽火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