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雪春深
chapter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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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芽收起心思，进浴室洗漱，出来后看了眼时间，还早，才六点钟。
写张数学试卷压压惊。
她坐到书桌前，摸出试卷和草稿纸，手机计了个时，埋头开始看题。
一张试卷写完，再核对了答案，刚好八点。
云芽走出卧室，看了一眼隔壁云筝的房间，关着，不知道起来没，放轻脚步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想了一会，决定做个皮蛋瘦肉粥。
以前在老家，都是她做饭，因此非常熟练。
电饭锅煲粥时，进房间收拾脏衣服，拿到小阳台，丢进洗衣机，放了一颗茉莉味凝珠，正要关上，想到云筝也有脏衣服，夏天的衣服又少又薄，干脆一起洗，节约水电。
云芽走到云筝房间门前，仔细听了下里面，好像有说话声，应该已经醒了，轻轻敲门。
很快响起云筝的声音：“进来。”
云筝应该刚醒不久，脸上还有惺忪睡意，穿着一套黑色棉质睡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没精打采耷着眼皮，看上去有点像被迫营业，莫名有点敷衍。
云筝第一反应关麦，看向云芽，声音有点哑，带着一点磁沉鼻音：“芽芽，怎么了？”
“洗衣服。”云芽把“你有要洗的脏衣服吗”直接压缩成三个字，看向衣柜旁边放脏衣服的篓子。
“我自己来！”云筝面露了分羞愧，让妹妹操心自己的脏衣服实在有些丢人，从床上跳下，赤着脚噔噔磴跑到篓子前，一把抱在怀中，路过云芽时，随意把手机塞给她，“哥哥去洗衣服，你帮忙打一下。”
云芽拿着有点发热的手机，看着眼花缭乱的页面，一脸无措慌乱：“我……我不……”
“不会也没事，”云筝打断她的话，语速很快道，“你躲在塔下，随便动一动，打一打小兵这些，不要让系统判定挂机就行。哥哥很快回来。”
云筝说完，抱着篓子跑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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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芽从来不玩游戏，但之前在学校看过卓昕菡玩这个游戏，虽然没有上手，但清楚一些基本操作。
比如，左手的方向盘控制英雄，右手是普通攻击和三个技能，还认识几个英雄，什么瑶瑶王昭君。
她坐到书桌前，双手捧着手机，老老实实呆在塔下，很快有几个小兵过来。
云芽迟疑了下，鬼鬼祟祟出塔，对着小兵放普通攻击，不敢用云筝的三个技能。
云筝玩的是一个射手，模样是一只小耗子，非常可爱，扛着一把大刀蹦蹦跳跳，时不时冒出一句——
在看你，一直在看你。
暗夜才是密探的主场。
云芽觉得他非常可爱，扛着比自己还高还大的刀时，有种反差萌，忍不住操作方向盘原地转了转。
欣赏了下自己的身姿，有点开心地弯起唇。
没一会，对面塔下出来两个人。
云芽心里一慌，小兵都没打完，立刻手忙脚乱操作方向盘让英雄往己方塔下跑。
她严肃着小脸，仿佛如临大敌，平时考试都没这么严肃紧张过，琢磨该怎么办。
恰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色短裙的女英雄从中路过来，身高腿长，肤白貌美，袖子长得像水袖舞服装，形状有点像蝶翼，底部还有一个金色挂饰。
云芽听卓昕菡提过几嘴这个游戏，知道这是人民币玩家才有的皮肤。
花了人民币就是漂亮，无论衣服还是特效，饶是云芽这个不玩游戏的，都有点挪不开眼，正准备细看。
耳边响起熟悉粗噶的男声：“班长，走起，干死他们！”
“……”云芽懵了下，才发现原来开了麦，还是昨晚遇见的熟人。
愣神的间隙，大美人舞着水袖操着猛|男音到了跟前。
“班长，你先上去勾|引他们，把大招骗了，我大招还有十秒。”
“你杵在塔下干嘛？直接上啊！”
“班长？网卡了？还是挂机了？”
刚才云筝跟她说话时把麦关了，所以队友都不知道皮下已经换人。
云芽完全不知道怎么发动技能，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也是麻木的。
眼看敌人带着小兵气势汹涌冲过来，昨晚那个奇怪的男生还在嘀嘀咕咕，迟疑了下，重新点开麦。
缓了下，小声开口：“没……挂机，哥哥洗……衣服，我第一……次玩，不会……”
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一出，对面瞬间安静下来。
敌人已经来到塔下，云芽微睁大眼，不敢上前，操作方向盘让英雄往塔后跑，活像有鬼正在追她。
“我……不想死。”
哥哥给她时，英雄活着，她还给哥哥时，英雄也应该活着。
紧接着，元玮辰几个大老爷们直接炸了。
“别怕，不会死。妹妹站在后面就好了，看哥哥一手一个，跟杀小鸡一样。”元玮辰牛逼哄哄道。
“妹妹不要害怕！竟然把妹妹吓结巴了，元玮辰那张臭嘴就应该用八二年的臭袜子堵上！”
“妹妹，你等着，我马上传送过来！”
元玮辰很不乐意：“徐励飞，你他|妈一个软辅，老实呆在上路吧！”
“哈哈哈，就是，软辅凑什么热闹，老实呆着吧。妹妹，我是坦克，可以给你挡伤害，我来！”夏振华得意洋洋道。
云芽安静坐着，抿了抿唇，看看站在二塔和三塔之间的小耗子，看看左上角的小地图。
中路的法师来了下路支援，上路的坦克和辅助通过传送器到了野区，以最快速度赶来下路。
唯有一个人，正在蓝区认真打野怪。
几乎一瞬间，云芽猜到这个人是谁。
想法刚刚萌芽，一道淡定低哑的声音传出来：“上路中路要不要了？”
果然是他。云芽眨了眨眼，看着在野区打野的男英雄。
又是元玮辰的声音，欣喜和激动快溢出屏幕：“燎爷！是小甜妹欸！”
云芽：“……”
寂燎不咸不淡哼笑了一声，听不出他的情绪。
云芽抿着唇，没说话。
几个谈话间，元玮辰三人杀小鸡似的杀了那两人。
大概是法师已经在下路支援坦克和辅助上路塔都不要发疯似的传送到下路的举动过于离谱，刚刚被杀的其中一个哥们想不太通，开了全部通话：哥们，至于吗？
元玮辰立刻回：至于，相当至于。
云芽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元玮辰使用的女英雄是貂蝉。
心想，四大美人之一，难怪这么美丽，还有人民币加持的美丽皮肤，更美了。
想到这里，她又去看寂燎的英雄：他玩的什么英雄呢？
不等她细看，元玮辰笑得贱兮兮：“妹妹，你看见没？哥哥刚刚是不是很帅？”
并没仔细看，一直盯着寂燎走神，而且从一开始就没感觉到帅只感觉到美的云芽不知道怎么回。
恰在此刻，云筝抱着篓子回来了，手上捏着金丝眼镜和便携装的纸巾，估计从脏衣服搜出来的。
一进卧室就听见元玮辰那二缺的声音——哥哥刚刚是不是很帅？
“帅你|妈个屁！”云筝想也没想骂，“少攀关系，谁是你妹，滚蛋！”
云芽立刻起身，把手机还给云筝，小声道：“出去了。”
云筝接过手机，往椅子上一坐，朝她点头，边低头打游戏边说：“这把打完，带你出去吃早饭。”
“不用，”云芽温声，“已经……做好了。”
闻言，云筝愣了下，手上动作一停，抬起头看着云芽。
“皮蛋……瘦肉粥，”云芽声音不急不缓，好像不是多大的事，“还有榨菜。”
说完就出去了，很轻缓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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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握着手机走了好一会神，英雄死了都没有反应过来，队友们已经炸开锅。
“我靠！什么情况？刚刚那小妹妹是谁？”
“声音也太甜了吧，竟然害羞得结巴了，哎哟喂，我耳朵现在都是酥的！”
“长得怎么样啊？是不是跟声音一样甜？”
“肯定差不多到哪去，就是好像有点小。”
“你这话说的，我们班长也不老啊，刚刚十七岁，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小。”
“大清早的出现在班长房间，还拿到班长的手机。”
“还大清早给班长做皮蛋瘦肉粥，还他|妈有榨菜！”
“老实交代，是不是女朋友？”
“什么时候脱单的，都不告诉兄弟一声，不厚道啊！”
“就是就是……”
夏振华和徐励飞两人唱双簧似的，唧唧歪歪个不停，清兵线都清了老半天。
向来话痨好像长了十张嘴的元玮辰很反常地沉默着，他的貂蝉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已经复活，但站在泉水一动不动。
云筝回了神，操作英雄去推塔，不客气道：“胡说八道什么？！”
他正要解释，突然，元玮辰大声呜呜：“燎爷，你怎么能欺骗我干净纯洁的感情？！”
云筝：“……”
夏振华卧槽了一声：“这又是什么情况？”
徐励飞嫌弃啧了声：“不是吧，燎爷现在骚得连元玮辰这种货色的男人都不放过了？”
寂燎正在开龙，队友们都在划水，唯独他，尽职尽责的野王。
一个惩戒，龙刚好没了，血量控制得极好。
开完龙后，化身一条鲨鱼，游到对面野区，喀喀喀就是两刀，完全没有要搭理这三个二缺的意思。
元玮辰大声控诉：“昨晚我问你，小甜妹是不是班长女朋友，你明明跟我说不是的！”
听到这话，云筝立刻反应过来，自家妹妹昨晚被二缺惦记了，顿时不爽到极点：“你他|妈找死呢？”
“我没有，我不是，班长，你听我解释，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元玮辰立刻道。
云筝操作熟练又犀利，解决对面射手，轻哼：“这是我妹妹。”
顿了下，一字一顿补了句：“亲妹妹。”
说完，想到自家妹妹那么乖巧听话，这些都是单身且不要脸的牲口，莫名有点不放心，咬牙切齿：“谁他|妈敢下手，我就弄谁！”
元玮辰愣了：“妹妹？你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妹妹，还是亲的？”
徐励飞补充：“是啊，从没听你说过。”
云筝不是很想说自家那点破事，而且这回涉及云芽，再好的兄弟，也不能多说，轻啧了声：“废话怎么那么多？我说亲的，就是亲的，你们跟着宠就完事了。”
“行，没问题，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夏振华道，“妹妹在上学？几年级？”
云筝推掉一塔，去中路支援：“什么几年级，高二了。”
夏振华有点意外：“听声音感觉年纪挺小啊。”
“四岁上一年级，年底才满十五岁，一直都是第一名，”云筝莫名有点得意，比自己年纪小成绩好还得意，“是你们三个学渣能比的？”
三人艳羡了一番，元玮辰突然问：“跟我们一个学校？”
云筝尾巴已经翘上天，轻哼了声，算是回应。
元玮辰突然想到什么，欸了声：“她转学生，该不会在二十五班吧？”
徐励飞我靠了声：“那岂不是跟燎爷一个班？”
云筝愣了下：“是哦。”
元玮辰轻叹了声，掩不住的羡慕：“唉，我也想和妹妹一个班，燎爷真幸运，都一把年纪，还能跟十五岁的妹妹一个班。”
刚满十九岁的寂燎听到这话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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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燎靠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床。
他时差调不过来，晚上睡不着，现在头疼欲裂，冲了个冷水澡醒神，微长的黑发湿漉漉，随意捋到脑后，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晶莹水珠顺着侧脸后颈下滑。
五官轮廓分明利落，下颚硬朗瘦削，喉结弧度明显，随着吞咽上下滚了滚。
一边面无表情打野，一边听他们唠。四个大老爷们一唱一和吵翻天，平时风轻云淡的云筝也因为涉及到妹妹又是警惕又是破防。
虽然云筝什么都没说，但看两人相似的五官，和他对小姑娘的态度，只要长了眼，都猜得到关系。
两人摆明就是亲兄妹，以云筝的性格，会把亲妹妹交给他们这种人？
也不知道元玮辰做什么春秋白日梦，还问小甜妹会不会喜欢他这款？什么时候能把到小甜妹？巴拉巴拉……
元玮辰嚷嚷着要去把妹时，寂燎善意提醒了下，但他是真的没想到，元玮辰这人是真二缺，也真没看出两人关系。
寂燎更没想到的是，此刻，他告诉你，欸嘿，我还能更二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寂燎手上动作渐渐停下，所玩的英雄——澜停在中路草丛中，眼前突然浮现小姑娘的模样，表情恍惚了瞬。
想起前天下午，小姑娘杵在石板路边，以为没被发现，胆小又胆大地看着他。
浑身上下连发梢都染上暖黄夕阳，一双眸清凌凌，眸底泛着细碎光点。
下一刻，又变成昨晚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的模样。
清冷月光和昏黄路灯混在一起，洒落在她身上，拉扯出一道纤细身影，落在阶梯，落在他脚边。
小小一只，好像夜风一吹，就会化成成百上千只萤火虫，飞向无尽黑夜。
他勾起唇，稍微立直身体，轻呵了声：“羡慕？”
“你丫就是踩了狗|屎运！”元玮辰坚决不承认，并放了句狠话。
很快，他没时间精力耍嘴炮，中路来了四个人，一起疯狂往他身上砸技能。
元玮辰刚刚忙着伤心加羡慕，一时不察，被妲己的二技能眩晕，净化还有三十秒，卧槽了声：“芭比Q了！”
看向站在旁边草丛中的寂燎，立刻惨叫：“燎爷救我！快救我！”
全然忘了刚刚的狠话，打脸不要来得太快。
寂燎轻啧了声，化身一条又萌又飒的鲨鱼，朝人群游过去。
元玮辰见了，得意洋洋道：“干死他们！”
声音很激动，仿佛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
结果，下一刻，鲨鱼游了个很骚的小S，从貂蝉身后游过，很潇洒甩了甩鲨鱼尾。
元玮辰脸上的大笑一僵，语调九曲十八弯：“卧……槽？燎爷，你怎么走了？你为什么不救我？”
“可以，”寂燎冷笑了一声，“但没必要。”
元玮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