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陶华颖又生了个儿子。
裴悦去看了一次,小孩儿白胖可爱,裴悦给了玉如意后,傍晚才回宫里去。
次年开春后,时崇就跟着爹娘一起南下了。
这些年,倭寇猖獗,岭南组建了一支水师,时崇作为太子,亲自去一趟,算是朝廷的重视。而裴阙夫妇也是陪同,也能让裴悦放心。
时崇离开京都后,裴悦身边就剩下那对龙凤胎,只是这对儿女太闹腾,干脆送去裴家给弟弟启蒙。
孩子们都有了去处,裴悦的生活一下空闲下来,她便去了女学,给女孩们上课。
这几年母亲和父亲去游历,女学就由张家的姐姐负责,裴悦得了空,也会去讲学。
开春后,雨水多了,路上泥泞难走,裴悦就住在女学里。
李长安在女学边上,为裴悦专门建了殿宇。
连着三日没有回宫去,裴悦这日刚从女学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的那抹明黄。
“悦儿!”李长安听到脚步声,立马回头,放下手中的书,朝裴悦大步过来。
“你怎么来了?”裴悦抬头看着李长安,两人牵着手往屋里去,“不是说好了,后日我就回去了。”
“这不是想你了嘛,孩子们也不在宫里,偌大的皇宫,只剩下我一个人,多孤单啊。”李长安挨着裴悦,一点都没帝王的气势,反而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裴悦往边上看了一眼,梅芳立马叫住其他伺候的人,只有她和福子一起跟进去伺候。
“哪里就孤单了?”裴悦拉着李长安坐下,“两个小的不是每日都会回宫,你若是真想有事做,陪着他们读书写字都行。”
说到四岁的龙凤胎,李长安就微微蹙眉,“还是算了,你是不知道,他们这才去裴府几日,就把你弟弟气得够呛。前日偷跑去园子玩,结果被裴霖抓回去,一开始还不服气,挨了手板子,就来我跟前告状。我心里难受想看看,又只能忍着,昨日才老实一点。”
对于两个小的,李长安和裴悦的教养方式也有些不一样。小儿子不用继承皇位,只要品行俱佳,能读书认字就好,其他的可以随他开心去学。女儿也是一样,只要德行好,其他的也不必太严厉。
“哈哈,辛苦霖儿了。”裴悦点头笑道,“既然他主动要教,就辛苦他了。”
“嗯啊,等孩子们启蒙过后,就该去太学读书。到时候,张槐安年纪也大了,也该让裴霖往上升一点了。”李长安道。
这几年,裴霖没有一步登天,这是裴阙的意思,也是裴霖自己的想法。故而李长安没有提拔得太快。
裴霖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再有本事,他觉得也要先积累经验,不好升太快成其他世家的眼中钉。
但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张槐安年纪大了,过个几年就要致仕,现在把裴霖提上去,等张槐安退下时,正好能接张槐安的位置。
裴悦从不在李长安面前说娘家人官场的事,李长安会说,她就听着。
如今他们儿女双全,李长安也做到了当初的诺言,而且依旧如胶似漆,有这样的夫君,她便是心满意足。
城外的露水重,入夜后,窗外就是一片白茫茫。
等两人躺下后,李长安紧紧地抱着裴悦,满足地道,“还是搂着你才睡得香,前几日你不在宫里,我都睡不踏实。”
裴悦挨着李长安,也有种安心的感觉,心里默默地想着,她这一生,确实够幸运。
“往后一生,我们都要在一起。”李长安又道。
“好。”裴悦偏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李长安俊朗的脸颊,慢慢地靠近,落下深情的一吻。.
李长安被亲得心神荡漾,抬头吻住裴悦柔软的唇瓣,夫妻多年,但每一次的接触,都让李长安丢盔弃甲,想要完完全全地和裴悦融为一体。
屋内的烛光轻轻摇曳,薄薄的纱帘透出勾缠的身影,红床轻摇,重现了他们以前、往后的无数个夜晚。
当天边出现一抹晴阳时,水雾慢慢散去,露出园子里的无限春光,一点点地往屋子里洒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