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悦回神时,裴霖已经走了。
“叶竹,方才裴霖说,他也要去定州?”裴悦确认问。
叶竹说是,“听公子的话,老爷也同意了。”
“我父亲同意,不代表我母亲同意。他才十四岁,这个年纪上定州做什么?”裴悦提起裙摆就往正院去。
但她刚到正院门口,就听到屋子传来母亲的骂声。
“你不问我就答应了,要我这个夫人做什么?”
“你还有理由了?”
“干嘛不你去定州?你要是去了定州,不是更如虎添翼,哪里还有雍王的事?”
......
裴悦听到这几句,就知道母亲的态度了,但随后屋里没了声响,裴悦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瞧见里边出来人,忙问怎么了。
“姑娘若是为了公子的事而来,这会还是别进去了,夫人气的是老爷不与她商量。老爷都答应了公子,您也知道公子的脾气,这会不可能改的了。公子也是担心您,故而才想去定州看看。”
裴悦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但他们说话声,被屋里人听到,母亲又让人叫她进去,还是没能逃过去。
等她进屋后,父亲就给她使眼色。
“你想去哪?”裴夫人瞪了眼裴阙,裴阙忙摇头,“没去哪,就是看着悦儿来了,给你们娘俩腾出说话的地方嘛。”
“不用你假好心,你就在这待着,我稍后与你算账。”裴夫人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女儿后,语气温柔许多,“想来你也知道了,霖儿要去定州,无非是想看看你和雍王的事。他那小子,人小心眼多,也不知道像了谁。”
听到这里时,裴悦看了眼父亲,谁能想到,在外威风八面的父亲,在家中竟然如此畏妻。
裴夫人叹气道,“既然他要去,就让他去吧。不过他年纪小,又颇有想法,有些事伤不到性命的,你让他吃吃亏也行。如今裴家行事低调,他以后的路注定不容易,先见识一些人和事也是好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裴霖少年老成,但再多的智谋,也需要阅历深厚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裴夫人担忧儿子,便和裴悦说了好多。
等裴悦从正院离开时,天已经黑了。
想到出征讨伐中平城的李长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的李长安,已经写了两份捷报送来京都。一封送到裴家,还一封送去宫里。
写给裴家的,洋洋洒洒写了快十页纸,从如何谋算挑拨池靳白和李长俭,再到后来亲手解决李长俭的事,都写了个仔细。
而送去宫里的,只有一张纸的内容。
他思来想去,实在写不出什么情绪热烈的话,只是寥寥几笔,交代了结果和损伤。
不过李长安的这封捷报,裴悦是看不到了,因为裴悦在贺皓回门的次日,就起程往定州去。关于中平城一战,只能等她到定州后,再由李长安亲口和她说。
这日天清气朗,贺皓带着夏思雨过来,一块给裴悦姐弟送行。
他看着贺皓,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你真好,山高海阔,都能随你去。”
而他是质子,从六岁后,就被送到京都,如果不是裴家照拂,他的日子可能都是苦。经历了那么多,贺皓也褪去天真,渐渐开始懂事了。
裴霖则是微微扬起唇瓣,“还好啦,去个定州而已,若是日后有机会,你也可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皓知道,他往后此生,都难离开九夷。不过还是拍着裴霖的肩膀说好,惹得裴霖直皱眉。
另一旁,女眷在为裴悦送行。
夏思雨送给裴悦一个平安福,“这是我去庙里求来的,王妃带着它,愿它能保佑您和王爷顺遂平安。”
裴悦笑着接下平安福,“多谢你,我会好好带着的。往后你与贺皓也要好好的,若是贺皓欺负你,便写信给我,或者给我母亲,我们必定帮你教训他。”
夏思雨抿唇浅笑,低着头不说话了,但她的面颊很快就红了。
站在对面一排的贺皓听了很不服气,“怎就是我欺负她?我哪里是会欺负人的人?裴悦你别瞎说,免得教坏我夫人。”
我夫人三个字,让夏思雨更不好意思了。她抬头瞥了贺皓一眼,还是新婚中的小娘子,脸皮薄得像窗纸,一点就红。
裴悦哈哈笑了下,看贺皓与夏思雨感情不错,她放心不少。日后有夏云江在岭南提携贺皓,多半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从此往后,他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天南地北的,突然让人心头有些伤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一番寒暄过后,裴悦姐弟就要起程去定州。
贺皓等人送他们出了京都的城门,等看不到马车,他们还是不肯离去。
而不远处的茶摊里,苏承允正在和李长行喝茶。
他们瞧见了裴家的马车,苏承允捏紧茶盏,“听闻九夷王病重,贺皓那个废物,怕是快要回九夷了。”
李长行听得眉头微皱,“表哥,贺皓与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这样说他?”M..
自从上次被人丢街上羞辱,身上还被刻字,苏承允的性格便有些变了,戾气重了许多,“王爷说岔了,他在裴家的扶持下长大,难道你不知,等他回了九夷,日后对你会是一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