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和裴悦刚从屋里出来,正要下楼时,就看到何永恩踹了何运一脚,何运踉跄跪在地上,表情痛苦。
“给王爷、王妃赔罪了。”何永恩一脸歉意,他说话时,身后的下属抬着装银子的木箱进来,“我这个侄儿啊,从小长在军营里,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他办事不懂变通,惹王爷生气了,我今日特意带上银钱,还有他过来给王爷赔罪。”
说着,何永恩又踹了何运一脚,何运才不甘愿地道,“是我的不是,还请王爷别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裴悦看了李长安一眼,有些话李长安不便说,她则是给听书一个眼神,示意听书去扶起何运,“何校尉怎会这般说,我们王爷最是个大度的。昨日你与听书就是切磋,这在军营里,也是常见的事,你可别想错了啊?”
李长安跟着点头说是,颇有种妇唱夫随的感觉。
听书麻利地过去,伸手时,看到何运缩了下,扶住何运的手便用了点力。
何永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雍王等人,和其他人一样,第一眼看去,也是被雍王夫妇的容貌惊艳。
不过,何永恩到底比何运多活十几年,见雍王妃说话也是绕着圈子,心中不由提高一点警觉。
叶竹带人清点完银子,到裴悦边上说了句没有差后,裴悦再轻轻碰下李长安的胳膊。
收到暗示的李长安,走到木箱前,看着里边的银子,突然叹气,“想来也是误会,何大人是定州太守,你在此为官多年,怎会给本王下马威。今日这些银子,本王也不好收下,就充当军饷,赏赐给军营里有功的将士们吧。”
这话一出,何永恩的面色就不好看了。
他昨日就让人去放话,说这个月的军饷发不下来,但没想到雍王那么大方,这里可有几千两银子啊。
明明就是个被厌弃的王爷,手头应该很拮据才是,怎会舍得那么多银钱?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面么?
李长安不动声色地说完,看何永恩板着脸,转头再去看门口围观的百姓,从容有度地道,“定州的百姓们好,我是雍王,是皇上派本王来镇守定州。往后只要有本王在,就绝对不会让张东来的人,踏进定州一步!”
他面相白净斯文,但语气态度却莫名地有气势。
百姓们听李长安这么说,心中还是有疑虑,但不知是谁接了一句“好”,其他人也就跟着道。
李长安看百姓们附和他,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再转身去看何永恩,“何大人,既然你来了,不如由你亲自带着本王,把这些钱送去军营,正好让本王看看定州的军营,如何?”
何永恩张了下嘴,但没发出声。他过来驿馆,就是想为难下雍王,把昨日丢的面子找回来,但没想到,本来算计好的事,却被雍王给反算计了。
何永恩最不愿的,就是带雍王去军营。
定州是前线,前线最重要的就是军权。
其他日子就算了,但今儿个,雍王却是带着银子去军营打赏将士。而在此之前,他刚说过没银子。
对于将士们来说,都是主子,自然谁给钱更多,那就哪个更好。
在何永恩想办法拒绝时,却听到雍王说好,要人去带路。
何永恩不说话,李长安就说何永恩是同意了,他点了两个何永恩的下属让带路,尽管何永恩没有发话,但李长安都走到他们面前。论官职爵位,李长安可是要比何永恩高许多,那几个军士也只好去带路。
军营里都是男人,裴悦自然不会跟去,她则是跟着福子去看府宅。
本来府宅这些事,但凡何永恩重视一点,都会提前帮忙置办好。
但何永恩明显不想交权给李长安,故而宅子什么的,全都没准备。
福子昨日看了几处府宅,挑了三处宅子,带着裴悦都去看了。
定州冬日寒冷,院落的样式和京都差了许多,就连墙壁都要厚上许多。
裴悦想着冬日寒冷,便挑了处最向阳,位置又偏一点的宅子。
定下宅子,交了钱之后,便要带人去清扫。
买的是五进宅子,不大也不小。房牙子说这处宅子有两年没住人,好些地方都要清扫和修缮。
裴悦在驿馆带着也没事,就亲自带着人在宅子里打扫。
从早到晚,等裴悦回驿馆时,晚霞红透半边天,踏着夕阳的余晖进了驿馆。
进屋后,刚坐下时,就听到楼下传来热闹的说话声。
没过多久,听书就到了屋外,正和叶竹得意地道,“叶竹,你们今日是没看到,咱们王爷在军营了,好生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