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裴悦回了东宫,不仅是坤宁宫那,京都的其他世家和朝廷重臣,纷纷都盯着裴悦的举动。
如今太子进宗人府,太子妃本来要被定罪,却又洗脱嫌疑,加上皇上又生病,朝中人心惶惶。
若是皇上这会有个什么事,太子又有罪名在身,如何能够上位?
可不是太子上位,那又是睡眠的?
大臣们心中都很不安,犹豫着要如何站队。
两日后,赵和安被带到京都,由府衙的人亲自审问。不过赵和安的嗓子已经哑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十根手指也被夹棍弄得血肉模糊。
府衙只能把之前的供词和证据递了上去,当天傍晚,仁政殿就传来皇上下旨让赵和安斩首。
赵和安是太子舅舅,他被斩首,便是打太子脸面。但赵和安确实有罪,就是裴悦,也觉得赵和安该死。
但仁政殿传来了旨意,这就让裴悦有些好奇了。
父亲让她不要插手仁政殿的事,但她想着,作为太子妃,时常去仁政殿探望也是应该的。她就过去看看,并不多言。
次日一早,裴悦就带着叶竹去了仁政殿。
她到的时候,皇后正好在里边,这次没人拦她,而是由内侍带着她到内殿。
皇上还没醒来,皇后正在细心地帮皇上擦脸,看到裴悦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起身带着裴悦到外殿。
“你真是有心了,那么早就过来。”皇后道。
“儿媳再有心也比不上皇后娘娘,您一早就帮皇上擦脸,等皇上醒来,必定会感动的。”裴悦抿了抿唇,“听说,昨儿个皇上醒来了,还下了旨意,看来皇上好一点了?”
“是比前几日有点精神。”皇后眸光轻转,流露出一些为难,“皇上要杀赵和安,也是迫不得已,要是太子这会没出事,皇上还能放赵和安一马。你和太子,可别因此心生怨恨啊。”
怨恨?
谁敢怨恨皇上?
裴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皇后,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带坑,但她和那个赵和安见都没见过,更没任何感情,李长安也不曾交代过她要特别照顾赵家人。
她和皇后行了个礼,“皇后娘娘说岔了,这天底下的事,都是先法再情。赵和安犯了事,自然该斩首,皇后娘娘说怨恨,这可就太冤枉我们了。”
以前皇后说话也是拐弯抹角带着坑,不过那会他们还没交手那么多,现在崔嬷嬷都被打死了,皇后还当众给裴悦赔礼过,他们间的疙瘩,是永远不可能解开。
现在二人都是面带笑容,但心里都恨不得对方早点死。
皇后微微抬眉,“太子妃别误会了,本宫只是小小的提醒。你我都是一家人,自然要为了对方好。你也看到了,皇上还在睡,他现在没有精神,要不然你先回去?”..
“也好。”裴悦没有意见。
她再次和皇后拱手行礼,正要走的时候,用余光打量了一圈殿内,确认没看到喜公公后,才退出仁政殿。
喜公公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平日里是最会做人的,现在皇上病重,他却没有在。
出了仁政殿的院子后,裴悦换了个方向,往内侍房走去。
不过她是太子妃,不好进内侍房,便停在外头,让叶竹进去探望喜公公。
没过多久,叶竹就出来了,她小声道,“娘娘,喜公公真的病了,奴婢看他面色苍白,又听他有咳嗽,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真病了啊。”裴悦的眼珠转了转,“那你待会送点药过来,他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可不能有事。”
“奴婢明白。”叶竹道。
等裴悦回到东宫时,就看到赵家兄妹在厅中等候。
赵乾两手藏在袖中,本来紧皱的眉头,在裴悦进来时,勉强地舒展开一点,“娘娘,您回来了?”
看赵乾兄妹眼神躲闪,裴悦便知道他们有事,“你们想说什么?”
“是这样。”赵乾看了一眼妹妹,才深吸一口气道,“二叔不是要被斩首了么,我们想去给二叔送顿饭,您觉得可以吗?会不会被人误会,我们大房和二房有勾结?”
裴悦看赵乾战战兢兢地模样,理解皇上和李长安为什么不用赵家了,连嫡长子做事都这般畏畏缩缩,可见赵家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是一家人,就算你们不去,别人也不会觉得你们没关系。人都要死了,去送顿饭也是应该的。这世上的事,不是你们不去做,就没人会说,只是换一个说法来指责你们。不管去不去,都是被骂,那又有什么好怕的?”裴悦说完,就叫来秋和,让秋和带赵家兄妹去探视。
赵乾听得心中突突的,最开始只觉得太子妃好看,现在听太子妃说话做事都一套一套的,心想不愧是裴家嫡女,这气度真是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