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相思红豆

向欢欢守着时辰去找的李长安,她今日精心打扮过,粉色的长裙衬得皮肤娇嫩白皙,除了珠钗,发髻上还别了一朵海棠花,清新而自然。

这次过来,倒也没想着马上能讨太细喜欢,能改善下太子对她的印象便好。M..

听宫女说太子回了东宫,向欢欢忙提着食盒走出长亭,这一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为的就是能恰好时辰。

刚过半刻钟,就听到前方有来人,深吸一口气,便瞧见那抹明黄。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向欢欢脸颊绯红,在李长安看过来时,眉眼如春带水般地微微抬起,“殿下近来,应该累了吧?”

李长安淡淡地“嗯”了一声,步伐并没有因为向欢欢的到来而放慢。

向欢欢只好匆匆跟上李长安的步子,柔声道,“嫔妾做了些莲子羹,正好夏日解暑,殿下要不要尝尝?”

自从被王淇下过药之后,李长安的吃食便格外小心,每吃一次东西前,都要小太监验过才行。

现在向欢欢又送吃的,李长安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没安好心。

“不用,孤不爱吃这些。”他下了台阶,见向欢欢还跟着自个,停下道,“孤确实累了,你回去吧,孤想休息。”

说这话时,李长安没有表情。

穗香听着都觉得太子过于拒人千里之外,想帮忙说是主子亲手熬的,可太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风吹过长廊,拂起向欢欢精心梳洗过的鬓角。

“娘娘,殿下已经走了,这里风大,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穗香劝道。

向欢欢却没有动,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食盒,还是要穗香送过去,“你拿去给福子,就说放那里便好,太子不吃也没事。既然是本宫特意给太子做的,自然得放在太子跟前。”

穗香无奈,只好提着食盒送去。

福子本以为向侧妃没跟来,便是放弃了,没想到还是让穗香送来。

“福公公,我们娘娘从早上就起来剥莲子,亲自守在炉火边,连手都被烫了。您是个慈眉善目的好人,若是殿下提起时,还请您帮忙说两句好话,娘娘对殿下,是真心仰慕。”穗香说完后,对福子行了个礼才离开。

福子提着手中的食盒,颇为烫手,但凡穗香无礼一点,他也好把食盒丢了。

思来想去,福子还是把食盒递给小安子,“你拿到一旁放起来,若是明儿个殿下还不吃,再拿去丢了。”

吩咐完小安子后,福子再进入殿中。

李长安抬头时,随口一问,“为何去这般久?”

“穗香送来向侧妃的食盒,多说了两句话。”跟着主子多年,主子有多不喜欢皇后的人,福子心中清楚,不会再多言其他。

李长安眸光微顿,淡淡低头,“随便放着吧。”又低头看折子,但最近南边又开始下大雨,让他颇为发愁,“京都这几日都没雨,皇陵可有下雨?”

“不曾听说。”福子道。

“不知道就派人去问问,南边的雨大,若是皇陵也下大雨,就让太子妃别出门玩了。夏日雨水多,外边也危险。”李长安吩咐道。

福子听得愣了下,主子这是在关心太子妃哦,倒是开窍了?

“好的,奴才这就去找人。”福子转身出了大殿,找到几个会说话的侍卫,让他们去给太子妃带话的同时,再带上一盘红豆糕。

红豆最相思,福子这是把毕生所学,都用来帮主子了。

看着侍卫走后,福子叹气摇头,“只希望主子们能快些修成正果,不枉我费了那么多苦心。”

侍卫们带了红豆糕,快马加鞭去了皇陵。

他们到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雨,按着福子的话和裴悦说了一遍,又递上红豆糕。

薛贵太妃正好在裴悦屋里,两人正在下棋,听到李长安还让人送了红豆糕来,裴悦一开始没懂,还是薛贵太妃噗呲笑了声,裴悦才问怎么了。

“红豆是相思的意思,太子是想你了。”薛贵太妃还没说完,就看到裴悦涨红了脸,“瞧瞧,你到现在还是不好意思,可见你们夫妻情深。”

“我......”裴悦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样,可李长安连红豆都送来,倒是让她无话反驳薛贵太妃,也只能默默认下。

碧珠打开食盒,里面的红豆糕晶莹剔透,看着倒是不错。

“你不吃一块?”薛贵太妃调笑道。

“不吃,我才不吃。”裴悦说把红豆糕都送给薛贵太妃。

“那可不曾,这是太子送给你的,我哪里能全要。悦儿啊,太子对你倒是不错。”薛贵太妃和裴夫人走得近,也是看着裴悦长大,起初得知皇上赐婚,也为裴悦担忧过一阵子。现在看来,裴悦过得倒是还不错。

红豆糕最后还是留在了裴悦这里,裴悦看着红豆糕碍眼,都分给宫女们吃了。

不过红豆糕分完,裴悦没想到,宫女们吃了她的东西,想着帮忙说点好话,没过多久,整个皇陵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想太子妃。

而裴悦还是在第二日,后知后觉才知道这话传遍皇陵。

用早膳时,裴悦板着脸没好气,别人说她和太子好,她还不能反驳。

哎,好烦人呀。

只用了一碗粥,裴悦就没了胃口,外头下着雨,还不能出门玩,只好就拿本佛经,静静地看起来。

直到王淇身边伺候的人过来,说王淇病得严重,裴悦才让人找伞出门。

伺候王淇的宫女道,“从来了皇陵后,王侧妃就一直病着,奴婢们平常不敢叨唠太子妃娘娘。但今早喂不下粥,看着实在是严重,才过来请您去看看。”

“御医怎么说?”裴悦皱眉问。

“御医说本身问题不大,是心病。”宫女道。

听到是心病,裴悦的眉头皱得更紧,进屋时,瞧见病床上面色如纸的王淇,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沿,瞧见王淇睁着眼,神却不知走到了哪儿,加重语音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妃娘娘,您来了。”王淇这才眨下眼睛,同时从眼尾滑落一行热泪,“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嫔妾实在没力气起来请安。嫔妾这身子啊,怕是要走到头喽。”

皇上已经下了口谕,让她永远待在皇陵。王淇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家中更没人来问候两句,心灰意冷下,这才日渐凋零。

裴悦看得生气,就是王淇这会死了,对她影响也不大,但瞧见王淇这样要死不活,她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王淇,你要哭还是要丧气,和我关系都不大。但人来世上这一遭,谁都不容易,若是你要就此闭眼,顺了害你之人的心愿,那你就尽管自暴自弃。”

有些事虽然没说清楚,但裴悦也能猜个大概。王淇有错,但给王淇设局,意图一石多鸟的人才最可恨。

“你要这会死了,没人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看在你我都有不得已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日子是自个在过,没有男人,也不会死的。但如果一心求死,我也不会管你,自求多福吧。”裴悦说完,气冲冲地朝门外走去,等到门口才停下,吩咐道,“先灌一碗药下去,免得皇后说我故意折磨人。若是往后再不喝,就不必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