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好歹是一家之主呢。”裴悦无奈道,“你为何那么怕母亲?”
“我确实是一家之主。”裴阙往门口看了眼,见门房小厮正瞧着他们,催道,“你别管我的事,这次你闯了那么大的祸,等着你母亲收拾你,快点进去。”
裴悦撅嘴绝望地跟着进了裴家大门。
秋和去喊了裴阙,叶竹回裴府和裴夫人回了话。
裴悦到正院时,看到叶竹跪在院子里,就知道母亲生气了,赶忙拽了拽父亲的衣袖,却被父亲无情地甩开。
“你别别想拉我下水。”裴阙立刻撇清关系,先进了屋子,看到在喝茶安芷后,笑眯眯地走过去,“夫人今儿怎么没去书院呢?”
“去什么书院?”裴夫人语气平淡,看到女儿慢慢挪动进屋子,刚要发火,女儿就先跪下。
“母亲,我错了!”裴悦认错及时,头垂得低低的,“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私下约见太子。下次再也不会了。”
裴夫人已经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不需要再多问缘由,她现在比较关心皇上怎么说,故而没去看裴悦,而是没好气地问裴阙怎么样。
裴阙方才一直屏息静气,听到夫人问话,才敢开口,“皇上说,悦儿和太子是感情好,让我们不要计较。还说这个事,他会让人封口,绝不会让人传起来。我本来都说退亲,皇上却说没必要。夫人不要生气嘛,好在有惊无险。”
“什么叫有惊无险?”裴夫人自诩不是个特别严厉的母亲,对裴悦的规矩也不像其他世家一样死板,她看着面前的父女俩,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两父女,尽会给我找麻烦!”
裴阙觉得冤枉,他最近忙着漕运的事,经常回来都天黑,哪里会惹麻烦。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会不要辩解,听着就好。
裴悦倒是想撒娇求两句,但她抬头看到母亲沉着脸,拿出了在书院时的那副神色,立马不敢多言。
裴夫人看着裴悦父母一模一样垂头不说话的样子,恨不得揪住两个人的耳朵一起训话,“裴悦啊裴悦,你要见太子,我也不会拦你。但你说一声的话,又何至于会有今日的事,难不成你打定主意要嫁给太子了吗?”
裴悦赶紧摇头,“这个真没有,我就是很气他骗我。”
看着女儿越发出色的容颜,她信女儿没想法,可太子的话却半信半疑,裴夫人起身道,“如今你也大了,我从来不求你有多大的志向,只要你知礼且善良。如今出了这个事,皇上虽然能压住大部分,但难免会被人知道。接下来一个月,我会去书院讲学,你就好好待在家中绣嫁衣。如果让我知道你出府半步,我就把你带去书院绣。”
女红这个事,裴悦打小就静不下心来做,她觉得太繁琐且细致,不是她这个性格能做好的,裴霖还笑她绣的鸭子像鳖鱼,如何能绣嫁衣。
“母亲,您换个惩罚行吗?”裴悦恳求道。
“不行,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想要退婚,除非裴家被扒一层皮。你就借此静下心好好想想,往后到底怎么走。”裴夫人说完,就摆手进了里屋,让丫鬟收拾行囊。
裴阙立马跟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这次有必要去一个月吗?”
“嗯?”裴夫人静静地看着裴阙。
“我的意思是,就算去讲学,你也不用待那么久吧,总有休沐回来的时间。”裴阙想挨着裴夫人坐,却被裴夫人给推开。
“这一个月你也好好想想,往后女儿的事该怎么办,就是破釜沉舟,也得要有个结果。”安芷道,“以往我刚要罚人,你就帮着求饶说孩子还小,现在好了,都十六了,你要再宠着,往后你真要当国丈了!”
在某些时候,当国丈是件蛮不错的事,毕竟女儿当了皇后,娘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M..
但现在,家世好一点的人家,都不愿意和太子结亲。不管是之前平庸的太子,还是如今在蛰伏的太子,都不是个好选择。
裴阙听出安芷在讽刺他,大气都不敢喘,“不至于,真不至于。离他们成亲还大半年呢,总会有办法解决。夫人去书院也好,等我有空了,我就去找你。咱们夫妻多年,总不好一个月都不见,外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说我惧内呢。”
安芷瞪了眼裴阙,尽管成亲快二十年,但岁月依旧不减她的姿容,反而更添几分韵味,看得裴阙心痒痒。
“你少来,这些话早二十年前我就不受用,现在也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看裴悦,若是她跑出府一次,我就迟一个月回来。”安芷狠心道。
裴阙这下真不敢再多说,突然觉得自个儿好可怜,他就一个女儿,多宠宠怎么了?
不过也怪裴悦不争气,私下见个太子还能被人抓住,想当年他……
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要思索的,还是女儿的婚事。
裴阙长长叹气,一晚上地谨慎哄人,安芷还是在次日去了书院。
裴悦听说母亲真走了后,以为能松一口气,但父亲派了临风和朔风两个最厉害的侍卫来看她。
父亲说,为了父亲的幸福生活,就让裴悦老实一个月吧。
不能出府,还不能出院子,屋子里摆起半成品的嫁衣后,裴悦看到时,便恨不得把嫁衣给剪了。
她被禁足,想来李长安什么事都没有,真是不公平。
越想越生气,裴悦便让秋和去打听李长安的事。
不过秋和还没回来,贺皓先上门探望来了。
贺皓进屋看到厅里摆着的绣花嫁衣,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裴悦,姨母这一次是真生气了吧,要你拿绣花针,还不如让你拿剑呢!虽说你功夫也不好,但好歹比绣花强一点啊。”
裴悦本就心情不好,听贺皓调侃,拿绣花针追着贺皓跑,“有本事你别跑,看我不缝了你的嘴!”
贺皓跑了一会,还真没力气,赶忙求饶,“我的大小姐,是我错了行不行,你就别和我计较。我今儿来啊,是要和你说个事的。”
“什么事?”裴悦问。
贺皓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过了会才道,“也不知道谁乱传话,说你和太子早已惺惺相惜,还时常私下幽会,情根深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