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斯内尔夫人的魅力,十月庄园的party一向很有吸引力。
由于“一些可以理解的特殊原因”,斯内尔夫人在过去的几年里很少出头露面,更别说举办party。
这种情况在去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确切地说,变化出现在去年的九月份。斯内尔夫人陪同斯内尔先是去上海治病,在那里,她成功地举办了两次party。
十月份回到美国之后,斯内尔夫人马上又举办了一场盛大的party。在大家都以为这位美丽而迷人的夫人将重返社交界的时候,斯内尔夫人却出人意料的再一次沉寂了。
今天的party上,不少曾经与斯内尔夫人熟悉的朋友发现,现在的斯内尔夫人似乎与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那是一种模糊的只可意会的感觉,用彬彬有礼、举止优雅之类的贵族式描述根本不足以表达这种感觉。斯内尔夫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恬静而雅致,她的目光澄净而内敛,有时又如一湾清澈而极富动感的清泉。
午夜时分,Party结束了。
博尼今天多喝了几杯酒,他找个机会来到斯内尔夫人身后,一只手轻轻抚上那诱惑了他一整天的翘臀。
庄园里的客人都休息了,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
“博尼先生,您喝醉了。”斯内尔夫人转过身,冷冰冰地说。
“安吉拉,我……”博尼双眼通红,急切地想要靠上去,将这具一直折磨着他的美好胴t拥入怀中;然后抱着她冲入她身后的房间。那里有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圆床,他们曾经在那张床上尽情翻滚纠缠,经历过十数个激情的不眠之夜。
“博尼先生,请叫我夫人。”斯内尔夫人推开身后的房门;“您想进来坐坐吗?”
“当然。”博尼抑制住自己的冲动,随着斯内尔夫人走进房间。
宽大柔软舒适的圆床不见了,房间里丝毫没有香闺里必不可少的脂粉味儿,正中是一张宽大的红橡木书案,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明显来自中国的书写用具。那些毛笔、墨块之类的东西,博尼只在祝童的书房里见到过。
难道,他的安吉拉也和父亲一样,被这些来自东方的古老文化迷惑了。博尼有点明白了,父亲身边随时都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僧人,斯内尔夫人这半年来与祝童的母亲走的很近,她,一定被那位夫人几乎无可抵御的魅力征服了。
“请坐,博尼先生。”斯内尔夫人走到房间一角坐下,那里有一张茶几,还有两只硬木靠椅。
“您知道祝先生为什么如此狼狈的离开吗?”斯内尔夫人等博尼坐下,问道。
“据说,有一个前辈出事了,需要他回去看看。”
“可是,他预定的机票是后天。”斯内尔夫人给博尼倒了杯白水,自己也端着同样一杯喝了一口;“今天清晨,斯内尔先生来电话,说祝先生可能惹上麻烦了。刚才我又接到他的电话,斯内尔先生希望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能赶到纽约。罗伯特先生的律师向纽约地方法院提起起诉,他认为祝先生在没有合法行医资格的情况下收受他一百万美金的诊费是非法的,罗伯特先生还要求法院追回他被祝先生勒索去的那件价值一千五百万美金的瓷器。法院最迟明天上午就会对祝先生发出限制离境命令,所以,他今天不得不走。那件瓷器现在纽约曼哈顿的金库里,斯内尔先生希望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将那件瓷器取出来,送到上海去,还有那个箱子里的东西。”
那个箱子现在博尼的飞机里。
祝童知道他不可能带着它经过海关的安检,托运也不可能,所以委托给博尼,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把它送到上海。斯内尔家族的私人飞机,可以携带很多东西而不必在乎海关的限制。
博尼冷静了,他的欲火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可也知道斯内尔夫人不会再接纳他,甚至也不完全属于他的父亲迈克.斯内尔。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罗伯特先生是斯内尔家族的朋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们在信贷方面都有着广泛的合作。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北京,斯内尔先生才会把他介绍给祝童,祝童也确实治好了罗伯特的肝癌。
罗伯特来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组织,在西医看来,已经不可救药了。可他只在十月庄园住了三周的时间就完全恢复了。罗伯特二月初回到纽约,还特意到他过去的医院里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表明,他身上的癌细胞确实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祝童确实受了罗伯特一百万美金,可这只是入门费,每个来找祝童看病的人都支付了同样的一笔钱;在博尼和斯内尔先生周围,包括雷曼参议员身边,不知有多少人拿着更大金额的支票想要得到这样的资格呢,罗伯特没什么可抱怨的。
博尼和斯内尔夫人都知道祝童并不缺钱,也没有靠替人看病挣钱的意思,他在距离十月庄园五公里的度假庄院里隐居的半年里只出去过一次。那是圣诞节的时候,去拉斯维加斯博物馆参观一个世界国代兵器巡回展。
在那里,祝童看上了三件东西,三件都是有相当历史的古剑。其中两件来自欧洲,一件来自中国。为了从原主人那里收购它们,祝童花费了五百万美金。
从那以后,博尼和斯内尔夫人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告诉有资格成为祝先生病人的朋友们,祝先生不缺钱,他对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很感兴趣。
后来,祝童一口气收集了十把不同风格的剑,古代现代的都有。总记十三把剑,现在都在博尼飞机上的箱子里。
那件瓷器,也是罗伯特在治疗取得初步效果后主动送上的礼物,同时送上的还有一把来自曰本的武士剑。虽然,这“主动”二字之中不乏祝童的暗示与斯内尔夫人的“善意的提醒”。
经常到处奔走的是萧萧,汤普森为她办理EB-5,萧萧出资五十万美金在洛杉矶注册了一家公司,萧氏医务服务公司。开业至今没接过一单业务,不过萧萧也不着急,每周都要去一趟,主要是给员工发薪水。
此外,萧萧还经常到东海岸去,一去就是四五天。祝童这次离开,萧萧却没跟着一起走,她现在好像还在波士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罗伯特……,夫人,我们应该让布雷斯顿.威达扑瑞斯律师事务所应诉。”
“博尼,我累了,您现在应该给斯内尔先生打个电话。”斯内尔夫人挥挥手,毫不客气地示意博尼该离开了。
这件事也确实超出了斯内尔夫人的控制范围,博尼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要求与自己的父亲通话。
斯内尔先生的电话很快接通了,他很耐心地听完博尼的话,然后说:“罗伯特的银行最近出了点问题,他曾向我求助,要求我们收购他们一些股份。我拒绝了。博尼,罗伯特现在一定和斯坦顿基金会的人走的很近。”
电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博尼举着话机呆住了。
斯坦顿基金会,他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机构,原来是他们在背后指使罗伯特起诉祝童。斯坦顿基金会表面上属于某大学,实际上,那是个由一帮政客和金融家控制的半官方机构。修伊博士,就是斯坦顿基金会董事会成员之一。
难怪祝童上飞机前对他说:这是个表面上自由的国家,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会回来了。
斯坦顿基金会这样做,是要把祝童永远的留在这里。斯坦顿基金会旗下有个生命科学研究基金会,他们曾隐晦地要求对斯内尔先生做一次全面检查。这个要求当然被拒绝了,博尼还知道,斯内尔先生同时也拒绝了斯坦顿基金会借道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进入中界医药研究所的要求。
博尼立即呼叫自己的飞行助理,让他马上赶到安切里拉机场做准备,一小时后飞往纽约。
凌晨两点,博尼驾驶着跑车冲出十月庄园,十几分钟后,斯内尔夫人听到从山那边传来几声枪声。
松鼠节十二点就结束了,这个时候……
两辆越野车开出十月庄园,他们在一个拐弯处看到一棵横卧在公路上的大树,博尼的跑车停在大树前。
第二天早晨,从洛杉矶飞来的航班稳稳地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降落。
祝童一行七人办理完入境手续走出机场大厅,马上乘坐两辆不起眼的商务车离开机场。
前来接机的是曲奇和苏娟。
曲奇还没什么,苏娟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搂着叶儿问着问那的。
第一个让她想不到的是向华易向老,以及向老的孙女向墨。苏娟在望海医院见过向墨,作为望海医院的行政总监,免不了要出席一些业内会议,也听同行们提起过原同仁医院院长向华易。在她的印象里,向老已经病入膏肓,与眼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根本就是两个人。
第二个让她想不到的是尹石风,这个突然冒起的医界新星,去年随斯内尔先生去了美国。今年年初的时候,安娜回国,在武汉买下一栋办公楼,内外装修就要结束,现在正四处招兵买马。
安娜现在还在望海医院与医院董事会交流,希望在那家新医院门前挂上望海医院武汉分院的牌子,并邀请几位闲云野鹤去武汉坐镇。
董事长欧阳凡已经原则上同意了,只是原金石投资的那些人还有不同意见。
这次,尹石风随祝童一起回来了,那些人见到祝童,想必不会再说什么了。
更让苏娟想不到的是祝童与叶儿会回来的这么快,“神医李想”已经不存在了,他现在是以旅法华裔侨民祝童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回到上海。那些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对付他的人们知道了,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祝红苏娟是认识的,台海言对于苏娟来说就完全陌生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旅日华侨,不只身份变了,人也变了。上个月,才在做完整形手术后从曰本到美国与师父团聚。
先把向老和向墨送到华商银行总部,苏娟姐妹乘坐一辆商务车回望海医院,曲奇驾驶着另一辆很快离开上海市区,向祝福山庄方向开去。
祝童这次回来确实又不得已的原因,一是周振逊书记的母亲王老太太。她老人家被种下蝶蛊没几天,祝童与叶儿就走了。那只蝶没经过仔细调教,表现的相当活跃。连带着,王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就时好时坏的,最近,又开始出现短暂的昏迷现象。
叶儿去望海医院,就是为了将那只蝶调教好。
还有个原因是梅老。
马家杰一周前带着情人辛云去黄山旅游,失足跌落悬崖死于非命。经当地警方调查,马家杰的死与梅夜梅老先生有很大的关系。
当时,梅老正带着一群学生在黄山写生。马家杰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梅老先生正好起身,他似乎没站稳撞在马家杰身上,马家杰当时就被撞下悬崖。
第二天上午,马家杰被山民找到,可已经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梅夜年初就辞去了江湖理事会理事的头衔,可出了这样的事,祝童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那马家杰也够倒霉了,他事前已经受到了警告,整整在西京省zf大院里蛰伏了大半年。
没想到这一次外出,就把性命给送掉了。
舞者辛云,真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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