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祝各位书友:兔年大吉,横财旺旺,心想事成,美梦都成真!)
世间事有许多巧合,有偶然也有必然。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风云聚散,种种因素集纠结到一处,雄龟演天龙,雉鸡变凤凰,自然就会变成必然。
祝童也是如此,因为算计王觉非才来上海;因为来上海而与叶儿相遇;为了给叶儿治病而远赴湘西,而被神传蝶神;与叶儿相恋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才进入海洋医院。
凡此种种,终于成就出“神医李想”的偌大名声,引得世界顶级富豪也找上门来求医。
在上海,知道他的人不少,相信“神医李想”具有神奇医术的人并不多,来望海医院看病的更多的是外地人。
他们或者是通过媒体网络、或者是口耳相传知道了“神医李想”,知道了望海医院;有些是真的相信,有些是在别的地方治不了,又不甘心等死,才来碰碰运气。
可是,真正到了才知道,能挂到“神医李想”的诊号虽非买彩票中大奖那般遥不可及,却也绝不容易。
好在望海医院除了“神医李想”,还有马八与周行两位据说仅次于他的神医,还有不少有真才颇有名望的老中医,他们都有固定坐诊时间。
Della离开后,祝童并没有马上让西蕾亚小姐将雷曼参议员以及迈克.斯内尔先生的律师们请进来。
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有些纷乱的脑子。
Della说,李想这个身份被有关部门列入限制出境名单,在祝童看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想出国的话,他随时可以换个身份。
澳洲是一定要去的,本打算举办婚礼后,与叶儿一起以去拜望老师的名义去看望向华易向老,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
“有关部门“这四个字如同一块投入心里的不大不小的石子,让他觉得相当别扭。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去想“有关部门”倒是哪个部门?何方神圣主导?限制自己出境出何目的?
向墨还在西京,与蓝湛江一同忙着签署合作文件,完善那些祝童挖下的坑;最迟周末回到上海。到时候……
祝童忽然有些烦躁,知道不能任凭思想这般发散下去,那样,什么都干不成了。
他瞟一眼大班台上的日历,那里有西蕾亚为他写下的当天行程安排的备忘录。
祝童看到一行字:下午五点,吴院长办公室,讨论名医讲堂相关事宜。参与人有吴瞻铭院长,行政总监苏娟,中医堂总监马八先生、周行先生,医政室主任郑书榕先生。
前些时间医院萧条时实施了一项针对年轻医生们的培训计划,有目的的将他们送到别的医院学习。欧阳凡望海医院后,又提出了一项新的培训措施,医院每周抽出两个下午的时间举办“名医讲堂”,由祝童、马八、周行或老中医们坐堂,传授行医心得,回答年轻医生遇到疑难病情。
祝童对欧阳凡的建议举双手赞成,这是一项着眼于未来的措施,既能快速提高年轻医生门的专业水平,又有凝聚人心的作用。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名义讲堂还在酝酿准备中,具体实施计划细则由郑书榕负责,计划书就放在祝童面前的。
他马上看看手表,已经三点二十五分了。四点就要开谈论会,可他还没时间看这份计划书。
三点五十分,Della已经离开一段的时间了,雷曼先生在接待室等了将近一小时有些着急了,请西蕾亚小姐进来看看。
西蕾亚推门进来,看到老板正聚精会神地看一份文件。
“老板,雷曼先生着急了。”那是她午饭时亲手放在那里的,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这个时候老板竟然放着重要的客人不理会去看那份计划书,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再过五分钟,请他们进来吧。”祝童没有抬头,只挥挥手。
西蕾亚微微躬身,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祝童这才抬起头打开电脑,接待室内的实时场景出现在屏幕上。
接待室与“神医李想”诊室装饰同一风格,华丽而精美。
诊室内是清爽舒适的竹木地板,接待室在地板上却多了一块工艺精美的印花地毯。它的作用不只是为了更舒适,而是吸音。
天花板上的菱形吊灯内装有多孔摄像头,可它的拾音效果却很一般。有了这块地毯,就能保证监控者能听到最接待室内最低微的交谈声。
祝童首先看到的是女主播,她没有走,坐在距离诊室大门最近的沙发上,注意力全在雷曼参议员那边。
雷曼参议员果然等急了,他不停地向通往诊室的大门张望。
史密斯……这个酒鬼,他来干什么?哦,祝童想起来了,史密斯先生不只是位失败的投资者,还是一位律师。他正在于那三位来自美国的律师低声讨论着什么。
史密斯试图说服他们去掉文件中的某些条款,祝童开大声音,耳机里传来斯密斯的急促的声音。
“……收起你们的傲慢吧,先生们。这里是上海,是医院,不是纽约的曼哈顿那座垮掉的双子星。你们完全不了解里面的那个人。我敢肯定,如果拿着这份东西进去,一定会激怒他,会把事情搞糟的。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相当不错的医生,也是个是自尊心极强的喜怒无常的家伙。没有必要在这些问题上激怒他。想想谁支付你们的旅行支票和丰厚的律师费,难道你们盼望着斯内尔先生去见上帝?”
“史密斯.沃森伯格,你真该多抽些时间与老卡尔聊聊。”一位金发碧眼的老外以不屑的语气说。
“汤普森,你什么意思?”斯密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卡尔一家都搬到上海来,现在等于是祝童的高参。虽然过的还不错,可在这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看来,那个人已经退休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史密斯,你不该帮着外人说话。迈克.斯内尔先生并不相信你,是汉密尔顿勋爵和休斯博士推荐了你,认为你的加入有助与保护迈克.斯内尔先生的病情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应该很清楚,如果这个中国人在治疗期间随意对外发布与病情有关的信息的话,很可能引起华尔街乃至伦敦金融城的股价波动。他必须签署这份文件,这不是我们的意思,这是大多数合伙人的决议。”
祝童注意地看着说这番话的家伙。
那是个满头银发的中年人,他的肤色稍黑,明显是个黑白混血儿。鹰钩鼻上架着一副黑框珐琅眼镜,淡蓝色的镜片有效地遮蔽住他的大部分眼神,脸上挂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都说具备这种黑白交混的血缘的人比较精明果敢而难缠的家伙,史密斯似乎对他有些忌惮,瘪瘪嘴要说什么,五分钟的时间到了。
西蕾亚小姐含笑站在诊室大门旁,手扶镀金把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祝童关上电脑,继续埋头看计划书。
事实上,他真的还有两页没看完。
门开了,祝童起身的同时摘下眼镜,亲切地迎接客人们。
第一个进来的并不是雷曼参议员,也不是酒鬼斯密斯;而是那位漂亮的女主播。
她做出祝童秘书或助手的姿态,引导着雷曼一行进入诊室。西蕾亚小姐无奈的看着她,当着客人们的面,她不好说什么。
祝童含笑对女主播点点头,没有拆穿她。
如果是五分钟之前,祝童当然会毫不客气地让西蕾亚请她离开。可是现在,祝童觉得有她在场似乎更好。
雷曼参议员与祝童拥抱着,低声在他耳边说:“很遗憾,带来一些很无趣的家伙。”
“没关系。”祝童也低声道,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接着是史密斯,他本来连手都没伸出来。以往在类似情况下,祝童最多对他点点头就算不错了,连简单的交谈都吝啬的很。
可是现在,祝童却张开手臂,像见到老朋友般对他说:“沃森,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史密斯以为自己听错了,沃森正昵称,即使在两人关系最融洽的阶段,祝童好像也没叫过几次;拥抱这样的亲密礼节,更是敬谢不敏。
他近乎生硬地与祝童抱在一切,耳边听到一句低语:“一亿美金,晚上九点,不见不散。”
“唔,‘神医李想’又要创造奇迹了,真令人兴奋啊。”金钱的魔力对史密斯来说就是一剂最有效的兴奋剂,他快活地眨眨眼,告诉祝童一定赴约。
接下来,祝童再没有挥霍他的拥抱。
雷曼先生逐个介绍他带来的客人,只是相视微笑,交换名片,寒暄两句而已。
介绍的程序走完,西蕾亚小姐看一眼女主播,见老板没说什么就识趣地离开房间。
而女主播却没有走的意思,虽然刚才互相介绍时谁也没理会她。
这时,女主播开始忙着为坐好的客人们沏茶倒水,动作虽稍显生硬,却被美女的魅力很好地弥补了。
忙完了,她低眉顺眼地在祝童身边坐下,手里还端着一个文件夹,手里夹着只笔,一副做记录的样子。
祝童心里好笑,却也没说什么。这样的谈话根本就不需要记录,她的表演有点过了。
“请问三位的来意是……”祝童主动开口引入正题,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很抱歉,我五点钟要参加一个会议。”
“是这样,我们是迈克.斯内尔先生的律师。此次冒昧登门打搅,是因为迈克.斯内尔先生马上要来贵院治病的事。我们知道,李先生虽然年轻,却是一位很著名医生。雷曼参议员与汉密尔顿勋爵都对您的医术推崇备至……”
说话的是那个汤普森先生,同时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法律文件。
祝童手里有三张名片。透过名片上的信息,他已经大致知道这位汤普森先生是三位律师中地位最低的一个,起草、修改法律文件应该是他的工作。
那个银发鹰鼻的家伙叫尼克斯.布雷斯顿,是这家名为布雷斯顿.威达扑瑞斯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之一,另一位老板当然是那位绅士风度十足律师,托尼.威达普瑞斯先生。
迈克.斯内尔先生是布雷斯顿.威达扑瑞斯律师事务所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客户,所以,两位老板也就是最大牌的律师都来了。
汤普森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们此行的目的与签署法律文件的必要性,祝童很仔细地听着,边听边频频点头。
十五分钟后,汤普森说完了。
祝童随手翻开文件看了两眼,问道:“我更关心的是病人的病情,以及费用问题。”
“斯内尔先生的专机定于九月一日中午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抵达上海,至于您的报酬……您应该仔细看看您手里的文件。”这次说话的是尼克斯.布雷斯顿。
“诊金按照每小时八百美金计算……我这样理解可以吗?我每为迈克.斯内尔先生服务一小时,就可以得到八百美金报酬?”祝童在他的指点下从厚厚的文件中找到了计算费用的地方,皱着眉头道。
“鉴于您在中国拥有的名望,我们同意一次性支付五万美金,作为对您能同意为迈克.斯内尔先生提供医疗服务的感谢。相关条款在这里。”汤普森飞快的翻动文件,为祝童指点出处;“我必须告诉您,诊金只是为您用在迈克.斯内尔先生身上的时间的酬劳,药物、医疗器械与护理费用另计。相关条款在……”
“很不错的价格,看来,我需要律师了。我只是医生,律师更适合与你们谈这些事情。”祝童合起文件,顺手递给女主播;“拿去翻译出一份中文版本的来,这是一份很正式的文件,为了迈克.斯内尔的病情早日康复,一定要找最权威的翻译公司。”
对汤普森,祝童说的是英语。而对漂亮的女主播,祝童用的是汉语。
在场的几位老外都听不懂汉语,一时不知道祝童说的是什么。
祝童抬腕看看手表,歉然道:“时间过的好快,四点四十五分了。先生们,你们可以住下,也可以先回去。我需要一周的时间研究这份文件。一周后,我们在谈这件事。”
“一周的时间,上帝啊,那是不可能的。九月一日,也就是后天下午,迈克.斯内尔就要到了,我们必须在迈克.斯内尔先生的专机降落之前搞定它。”汤普森着急地跳起来,不满地抗议道。
“一周的时间已经很紧了。文件需要翻译成中文,它这么厚,翻译就需要三天的时间。我的律师也需要时间研究它,又需要三天。很抱歉,看病我是内行,可法律文件理解起来就有难度了。我曾经有过教训,替人治好了病不只一分钱没收到,还赔了一大笔给对方。所以,没有律师认可的文件我不会签。至于迈克.斯内尔先生……真有点难办啊。你们可以通知他先不要来,一周后,如果谈判顺利的话,再来也不迟。”
祝童又抬腕看表,以这个动作暗示对方:你们可以告辞走了,我真的很忙。
雷曼参议员与斯密斯的表现相当精彩,都忍着笑望向窗外或天花板,史密斯甚至暗中冲祝童竖了竖大拇指。
布雷斯顿.威达扑瑞斯律师事务所的三位律师脸上的表情很是愕然。
一周的时间……开玩笑吧,他们可以不在乎时间,可迈克.斯内尔先生等不起。也许搞定了这些文件,迈克.斯内尔先生已经去见上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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