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收回孩子?”蝶姨很是诧异;“收回来干什么?当然是杀死它了。”
叶儿脸色白,蝶姨的话点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蝶神是自私的,它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成为“神”,枫仙谷,只能有一对蝶神。
祝童听蝶姨如此说却觉得很自然,这,也许就是身负蝶神的女子,不能生育的原因吧。
蝶姨看看祝童,又看看叶儿,指着叶儿哈哈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叶儿问。
她刚与祝童交换和眼神,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我交你的花咒,你还记得吗?”蝶姨猛然止住笑,盯着叶儿问。
“记得啊;”叶儿四处看看。
环湖是一排婀娜的垂柳,路这边有几处花坛,里面却只是一些常绿灌木;倒是木亭外摆着十几盆应时花卉。初秋时节,几簇金灿灿的菊花开得正旺。
叶儿摘下两朵菊花,在手心揉搓,只几下,白嫩的手心就有了一些散着淡淡的芳香的花汁。
叶儿沾着花汁在右手中指的三处柔软处画出三个奇形怪状的、符文般的图案,伸到蝶姨面前:“是不是这样?”
蝶姨点点头:“然后呢?”
“您说,放蛊的时候用刺破指尖,在这中间点上三滴血。”
“还有呢。”蝶姨端起叶儿的手,问。
“我问过他,他说,放蛊是不用血。”叶儿抽出手,攥成个拳头。心虚地看了一眼祝童。
“傻丫头,那是心血啊。真是个傻丫头。”蝶姨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蝶神将白蝶传给叶儿后,曾悉心传授过她养蛊和放蛊的方法。养蛊还好说,叶儿与祝童一样身负蓬麻功,蝶姨并没有说的太多。对于如何放蛊、如何斗法,蝶姨说的最详细,重点是一种专门用来的放蛊咒法。那种咒法蝶姨从未对祝童说起过,是她们着一支口耳相传的“花咒”,是她用来保命的最后绝招。
当时蝶姨让叶儿誓,不能告诉包括祝童在内的任何人,也不得随便用“花咒”。
蝶姨当时心里有些恍惚,不甘传承家族几百年的蝶神就这么离开。她只是让叶儿简简单单地说声“誓”,没有让她以亲人的名义许下什么不好的报应之类的名堂,更没有让叶儿以蝶神反噬之类的东西诅咒自己。
在她想来,祝童是叶儿最爱的男人,根本就不会遵守这个轻飘飘的誓言。可叶儿竟然真的没有对祝童说起过,得到“花咒”一年多了,看来是一次也没有真正使用过。
这其实是蝶姨间接把“花咒”交给祝童。
她或祝童只要用过就会知道这三个“花咒”的神妙,如果祝童早知道了“花咒”,就不会有如今的反噬。
“第一呢,是水花咒;”蝶姨掰开叶儿的手指,指着她中指尖指肚上的“花咒”说;“也叫放花咒,请蝶神放出孩子时一定要使用这个咒。蝶神靠它控制孩子,施加了水花咒的孩子,如果与蝶神在半年内没有接触,自然就会死掉了。”
祝童凑过去仔细看,十几分钟过去了,汁液已干;叶儿的指肚上的“花咒”与它的肌肤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想必,蝶姨那时手上随时都画有“花咒”,用的时候,只要刺破指尖就行了。
“这是摧花花咒。”蝶姨指着叶儿中指的中间指肚说;“摧花咒也叫护花咒。把你的心血点在这三个地方,你就能在一刻钟内拥有蝶神的力量。刀枪不入,无坚不摧。那时,我给你的蝴蝶面具就可以用上了,还有那把砍柴刀。”
叶儿强笑道;“我不想做女侠。”
“傻丫头,护花咒可以让你不受他的欺负啊。”蝶姨横一眼祝童;“使用了这个咒,红蝶神就是白蝶神的奴隶了。今后他如果做出忘恩负义的事,天底下也只有你能制住他,很简单啊。”
“听到没有?”叶儿笑了,用另一只手点点祝童;“蝶姨说了,你是我的奴隶。”又皱着眉头问;“可是,当时您并没有说……”
祝童想起自己与蝶姨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蝶姨明显没有修习过任何拳法功法,使用“摧花咒”后却具备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把自己逼得狼狈不堪。
又想,如果在红云金顶上与索翁达活佛时知道了这“摧花咒”,当时有祝门聚神术封闭的六位江湖高手的力量,使用“摧花咒”,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钟……
再看看叶儿,眼神不禁有些暧昧的期待。叶儿一向温柔如水,如果在某些时刻忽然激活这“摧花咒”,一定很刺激吧。
相处几年来,叶儿熟悉祝童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可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与他心意相通;感觉到他心底的邪念,几许轻红从耳边散开来。心里嗔怒,却不好说什么,不禁瞪了他一眼。
蝶姨笑而不语,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们这双壁人。
“那这是什么咒?”祝童怕惹恼叶儿,在“水**融”之前用出护花咒,那自己可就真惨了。想到这里忙主动转移话题。这一刻,他想起在蝴蝶洞内蝶姨向叶儿传授“花咒”时,那暧昧而不怀好意的眼神,生怕这最后一个“花咒”有什么更厉害的效用。有的的话,还是早些知道、早做准备为好。
“这是天花咒;你画的不够圆。”看着这个花咒,蝶姨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神花咒。使用这个咒要刺破拇指指尖,还要刺破这里,两点回合,死死地掐住,不到结束不能放开。”
蝶姨握着叶儿的手,把她的拇指抵住中指下端指肚,摆出一个类似兰花指的手印,又道;“轻易不能使用,用了就要全力以赴,尽最大的可能支持蝶神。那时,它是你的主人,是神。”
“神花咒……斗法时用的?”祝童问;心里惴惴的。他只学着掐了片刻,就觉得这个手印大有玄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与玄功有关的咒法。
蝶姨点点头;“湘西不只有蝶神,还有五毒神、山神、洞神。遇到它们,身体的力量是没用的,那时就要用到这个咒了。一旦使用了天花咒,无论胜负,蝶神都会受到重创,需要回到枫仙谷修养。你们也会心神受损,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复。”
叶儿中指的最下端一节,“天花咒”已隐入肌肤,只能看到淡淡花痕画出的两只眼睛般的符文,
那是两处至关重要又少为人知的大穴,事实上,中指上的穴位多与心神相关,一直属于中医诸家与江湖各派的不传之秘,非嫡传不可知闻。
蝶姨指的“画的不够圆”那点,正是一处祝门称为“关心穴”的所在,祝童不久之前握住芬尼的手时就曾暗中迅地点压这里,芬尼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妥,却不由自主的清醒了,妥协了。
刺破此处,等同于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开,让蝶神能使用这个身体的所有能量去与别的神斗法,端端是件十分可怕的事。
说完三个花咒,蝶姨也累了。没有了蝶神的滋养呵护,她的身体与精力都大不如以前了。
祝童与叶儿陪着蝶姨回到别墅,春子说起欧阳答应七点来吃蝶姨的湘西土菜。
蝶姨虽然对春子不感冒,好像真的很喜欢欧阳,连声吩咐专为省长服务的厨师和服务员去准备饭菜,特别说准备两只鸭子。她说,湘西土菜离不开鸭子,欧阳这几个月帮助朵花东跑西跑的,瘦了好多,正需要好好补补。
果然,七点还差五分,欧阳来了。她没有开车,而是骑着一辆略显破旧的电动车。正如蝶姨所言,欧阳确实瘦了,也黑了;随随便便穿了一套廉价的登山服、牛仔裤、休闲鞋的组合,只两只眼睛光芒四射,很有精神的样子。
只从她身上的衣服与现在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欧阳还是一个在上海养尊处优的娇贵小姐,一位靠笔杆子呼风唤雨的商场风云人物。
叶儿与春子在别墅宽大的厨房里帮蝶姨准备晚餐,只祝童坐在门廊下看资料。靠着藤木摇椅,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几盘水果糕点,周围说不上湖光山色,也算是鸟语花香。现在的欧阳,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不太协调。
欧阳却没想那么多,放好车坐在这样对面,顺手抓起只苹果,洗也不洗就放嘴里啃,盯着祝童含糊地说:“你来了,我正想找你借点钱。”
迎着欧阳饿狼般的目光,祝童有些心疼,又满是愧疚;对欧阳眼睛深处的贪婪却没多少感觉。正是因为他的建议,欧阳才变成现在的样子。那贪婪,不是为了欧阳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在欧阳感觉中正在水深火热中期待救助的女童。
“说吧,要多少?”祝童合起文件夹,这些都是春子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准备的与欧阳有关的黑资料,现在还是别让她看到为好。
“一亿;”欧阳故作随意地伸出一根手指;似乎那代表的不是一般人一辈子想也想不到的一亿人民币。
“一亿,我可以给你弄到;”祝童心疼地握住那根手指;“欧阳想过没有,一亿看起来很多,在你手里坚持不了半年,有什么用?用完了怎么办?”
“你答应了,不许翻悔。”欧阳手里的苹果只剩个瘦小的果核了,她用手指勾住祝童的一只手指;“拉钩!哈,我忘了,‘神医李想’言出必行,答应的事一定能做到。这下朵花该高兴了,她到上海跑了几天,还没有我欧阳一句话管用。”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祝童站起来,指着湖畔那边;“欧阳,有多久没有看夕阳了?”
正是夕阳西下时,不远处湖面被晚霞染成金黄,一圈圈荡漾开来,真真是金光灿烂。
“瞧,那里有好多金子。”祝童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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