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喧嚣深处是清凉(上)

仲夏的夜晚,庄坐在房车里,似乎漫无目的地漫行在上海街头。

晚风急匆匆地从车窗灌进来,不觉清爽,却都是粘粘的潮热。

开车的是望海医院的辈队长,一个出身海军陆战队、外表看起来很爽快的小伙子。杨辉走了,他就成为庄的兼职司机,也就多领了一份薪水。

高高低低的高楼大厦与交相辉映的霓虹街灯不断出现在视野内,又很快消失。庄淡淡地看着光怪陆离的都市夜景,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似乎生命的一部分正失落在这光怪陆离的都市夜色里。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热闹的地方生活了四年,四年间经历的一切,如同电光激射,飞快地在霓虹艳影中闪过。

九时许,距离与蓝湛江约定的十点还有段时间,庄让司机开车沿滨江大道随转转。

“停一下,吹吹风。”庄忽然让停车。

司机缓缓把车靠在路边,庄拉开车门,对司机说:“你在前面路口调头,十分钟后,还在这里接我。”

房车开走了,庄微微等了片刻,举步走向灯火璀璨的喷泉处。

他并没有走进那热闹处,只在江边寻个僻静处,依在临江的栏杆上,怡然自得地看风景。

巨轮的汽笛声时时在浦江里鸣响,只有在这里,它才不显得突兀,而是很自然地成为风景的旁白。

从这里到南海宫澜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一路交通顺畅很少堵车,滨江大道本身的风景也不错;但这一切都不是庄驻留的原因。

离开海洋医院的同时,赢节驾驶着一辆地方牌照的房车就跟在后面。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庄刚才在路边顿那一顿,就是为了看看他脸上那奇怪的表情。

这里是上海的景观大道,有严格的交通管制,赢节不敢停车,那样就太显眼了。他只郁闷地盯了庄一眼,无奈地跟着房车向前开。“专案组”只有两个人,暂时还只在调查阶段,另一个要守在王文远身边,他无权调用更多的警力。

庄转过身面对浦江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脑海里的一个黑点,那代表着田旭阳。

不错,田旭阳没去北京,他的新家就在据此八百米左右一个高档社区内。

八百米是直线距离,中间有数条道路和鳞次栉比的建筑群,如果开车的话,至少也要十几分钟。

如今的蝶神可算是彻底被庄降服了,没有了几年前躁动不安,控制起来可谓得心又。即便如此,因为中间有各种各样的干扰,八百米几乎接近蝶神能控制的极限。可庄不能再近,那样就有点明显了。

田旭阳今天晚上没有安排什么活动,他半躺在一做联体别墅的二楼客厅沙发上,身边是一位身材绝佳的女子ˇ拔的胸脯,纤细的腰身,圆润的臀部,构成几道极美的曲线;在她身上那件轻薄通透的丝质睡裙衬托下,越发显的曲线玲珑。这样的尤物、这样的状况,令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做些什么。

她是田旭阳的新结识的女伴,也是一位娱乐圈内冉冉上升的明星级的人物。青春靓丽是她的资本,但她只是展示自己的美好,绝没有恃宠而骄的轻佻。

她很清楚,自己身处的是个不乏美丽的世界,是个冰冷而无情的名利场∴少与她同级数或比她更有魅力的同伴,正挖空心思地想要取代她、消能有染指那些属于稀缺资源的机遇。田旭阳是神锋集团的董事长,正是掌握着那些稀缺资源的大人物之一。

每周来陪田旭阳一天,让他尽情的享用自己精心呵护的娇美的身体,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但今天田旭阳好像对她兴致不大,那只手,以在她的隐秘处驻留太久了,却丝毫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她觉得,自己还算敏感的身体有干涸握。

可是,他们只结识了不到两个月时间,这样相聚的不过五次,田旭阳不该如此快失去兴趣。

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怕田旭阳觉察,她轻轻俯下身……更多的是为了激发自己的Ji情。

“滚开!”田旭阳忽然暴怒了。

他把手从那湿漉漉的隐秘抽出,一脚踢开她。

“啊……”她滚到国外进口的、昂贵而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睡裙翻起,露出两条白嫩韵婷的大腿。她只惊慌了瞬间就控制住了情绪,以为田旭阳要玩一些别的花样,很配合地做出惊恐、柔弱、可怜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无辜地闪躲着。

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凝视,这是一位引她入门的前辈的经验之谈。

田旭阳果然扑了上来,一把将睡裙撕开,低吼着肆意蹂躏着她。

她继续表演着女ing的无奈,两颊绯红,shen • yin着、娇喘着;没有注意到田旭阳眼里那近乎疯狂的光芒,他,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忽然挣脱出来跑向楼梯,前辈说,她不能只表现顺从;有时候,逃避更能激发男人的Yu望。

可田旭阳并没有按照剧本追过来,他开始攻击沙发。是的,他把那柔软的沙发当成她了。

她终于觉得不对头了,真正感到了惊恐。

之前,她曾听说过一些田旭阳的事,在坐上神锋集团董事长的宝座之前,田总曾经病过整整一年;好像,就是精神病。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一位母亲问孩子,鸡为什么要生蛋?你猜孩子怎么回答?”

庄被迫从蓬麻境界中抽身,睁开眼。

只差一点点,蝶神就能把田旭阳Ti内的蝶蛊引导进他的脑部,只差一点点。如今,可算是前功尽弃了,那只蝶蛊在田旭阳Ti内生活了两年多,已经习惯了呆在膻中穴这个气血旺盛的所在,又回去了。刚才,把它引导到眉心的印堂穴已然费了庄不少力气,被这个不知所谓的人打断,下次就更要多费些气了。

“你说什么?”庄不耐烦地问。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位衣着考究的本地男子,与庄年纪相仿,收的很清爽的;只是眉眼之间飘荡着一丝怪异的妩媚。这是位寻找伴侣的同志!庄左右看看,只一会儿就有几个类似的男子在附近游逛,他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

不远处就是酒吧街,这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好像是某个特种人群搭讪的所在。

“一位母亲问孩子,鸡为什么要生蛋?你猜……你是‘神医李想’……哇噻,一定错不了,你的……”

“我不是。”庄望向远处,自己的黑色房车正沿着滨江大道缓缓驶过来。距离他要求的十分钟,还差一分钟时间。

“亲爱的,别走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哇,能和‘神医李想’……”

在腻歪的唠叨声中,庄招手叫过房车,飞快地钻进去关好车门。看着外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板,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顿。”辈队长凶狠地对着车外的男子挥挥拳头,问。

“不用了,我们去南海宫澜。”庄笑着制止了他。

黑色房车离开了,那男子举着手机,发出得意地笑声。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子凑过来,问道:“被怂还笑?”

“‘神医李想’来了,他也是……”

“不要胡说,他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听说还是位警官。”

“我有证据,喏,看到了吧?是不是‘神医李想’?”男子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让同伴观摩;“新鲜出炉,我刚照的。还算清楚吧?”

“他好有型啊。”同伴发出赞叹声。

“不是那个,那是他的保镖……”

八百米外的别墅里,田旭阳从沙发上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楼下传来高跟鞋急促地奔跑声,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

“老板,她走了。让我上来看看,说老板您好像犯病了。”田旭阳的私人助理走上来,那个小明星,就是他牵的红线。

“走就走了吧;”田旭阳烦躁地说;“拿瓶酒来,另外,给百里先生打电话,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助理诺诺几声,下去了。

田旭阳仰躺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一定与那个讨厌的“神医李想”有关。上午,范西邻才警告他,近期要谨慎些,不要招惹“神医李想”,最好离开上海。

可是为了今晚的这个约会,田旭阳推迟了北上的行程。

他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禁不住瑟瑟发抖;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神秘而诡异的眼睛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与上吼的高档会所一样,为了保持对会员的吸引力,给会员提供更舒适更时尚的服务,南海宫澜每隔两三年就会进行一次重新装修。无一例外,时间都会选择在相对清淡的夏季。

这一次的装修耗费的两个月的时间,南海宫澜贯以欧州宫廷风格吸引客人和会员,这次装修依旧没有脱离以往的轨迹,只是为会所注入几分维多利亚王朝的奢华气质。

走出电梯,庄第一眼看到的是柳伊兰。盛装的西蕾娅与她站富丽堂皇的的大厅中,组成一道中西合璧的靓丽风景。

柳伊兰恃一把团扇俏立在大卫雕塑前,高高盘起的头发,使得她曼妙的身材更为高挑,光滑柔软的绸质拽地长裙在灯光下流淌着华丽的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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