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祝童一样,江小鱼也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出现在房间里的这个脸色黝黑的重庆棒棒正是他。
棒棒产生源于山城重庆特殊的地形,因为是山城,爬坡儿上坎儿的地方非常多,搬运起东西来就特别费劲。以前大家都穷,如今社会展了,城市生活日益精彩,搬东西这样的粗活就不屑与自己动手了。
有需求就有服务,重庆棒棒都来自周边农村,并逐渐形成一个相对的稳定的群体,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里,至少活跃着十万以上身背扁担的棒棒大军。
祝童特意注意了一下江小鱼的棒棒,那是一跟鸡蛋粗细的竹筒,五尺长短,里面能藏下一柄细剑。
因为彼此并没有什么交情,江小鱼没有客套,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想请祝师兄帮个忙,约蓝公子来重庆。”
“问题不大。”祝童脑子里转悠着另一个问题。
上次来重庆时和二师兄一起,那次,汽笛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他们;重庆的棒棒大军中,隐藏着多少江小鱼的手下?黄海如果把江家村逼急了,叶儿的安全……
“有话要求请直说。不瞒祝师兄,江家村流年不利,我们没多少时间。价钱的问题好商量,我不奢望能收回本钱,能少赔一些就阿弥陀佛了。我付给谭千炽了十四亿,这次认赔一半,只要蓝公子能拿出七亿,千江实业就是鹰洋投资的了。”
“有两个小问题。”祝童伸出两根手指。
“我江小鱼虽然坏事做了不少却还是个男人,说话算数,苏小姐的安全,祝兄大可放心。在重庆,我江小鱼能保证苏小姐绝对安全。”
祝童收起一根手指有就是安全问题,前天我见过蓝公子。他刚接手鹰洋投资,也确实需要这个机会。可是,我只负责牵线,具体怎么操作由你们谈,事成之后我不要任何回报。如果出事了,与我也没有任何联系。”
江小鱼咬咬牙,脸上的刀疤痉挛着;“可以,请转告蓝公子,如果有诚意的话,交接手续必须在一周内完成。”
与蓝湛江估计的差不多,祝童认为这笔生意没什么问题了,笑道:“据我所知,蓝公子很有诚意,相信他很快就会来重庆。下面我们谈谈尹师兄的事,他很快就要到了。”
江小鱼的脸色变得黯然,用低沉的声音说:“在这件事上江家不会耍无赖,输了就是输了,中午十二点,江家大开祠堂,恭迎尹师兄大驾。”
祝童没什么好说的了,五品清洋与八品江湖渐行渐远,却还属于江湖道的一员。江小鱼作为江家这一代的掌门人,虽然走上了一条充满风险的邪路,可也在努力维持一个相对的体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祝师兄帮个忙,救救诗卿。”江小鱼看看曲奇,低声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保诗卿出来,花多少钱我都不会眨眨眼。”
“诗卿是……江师兄是说宋小姐?”祝童问。宋主持的名字正是宋诗卿,也可算是如雷贯耳,至少比“神医李想”响亮多了。
“我不该连累她。”江小鱼点点头。
“你后悔了。”祝童收起脸上的笑容。
“诗卿是个好女人,我曾经以为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但为了我,她付出了很多。她曾劝过我不要相信谭千炽的话,都怪我太贪心。”江小鱼的声音越加低沉。
“我想,你找错人了。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上多少忙。”祝童的脑子有点乱,难道蓝湛江判断错了?这桩生意不是宋小姐介绍的,那介绍人又是谁?
“你能帮上,只要你对王向帧说句话,放过诗卿。她就没事了。”江小鱼抓着扁担的手在颤抖。
祝童有点感动,可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说,也不能传。
“我可以给凤凰基金捐款,一亿,两亿,只要诗卿没事,我不在乎花多少钱。”江小鱼难得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这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一个痴情男儿。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现在,我们都是黑人。相信你也理解,凤凰基金不会接受你的捐款。江师兄,我给你个建议。”
“请说。”江小鱼充满希冀的看着祝童的嘴唇。似乎里面吐出的每个音节都是天籁之音。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坑是谁给你挖的,你就该去找谁。他一定有办法让宋小姐脱身。”
江小鱼眼里瞬间充满狂热:“你建议我吞下这个哑巴亏,拿诗卿的安全去做交易?”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刚说过,不在乎花多少钱。”祝童马上撇清自己。
这个可大意不得,江小鱼不会甘心遭受如此的损失,一次损失七亿可不是说笑,这个关卡过后必定会找让他上当的人讨回代价。以前祝童以为是宋小姐,现在知道是另有其人,当然就不肯与这件事沾边了。如果不是被江小鱼与宋小姐之间从**到爱情的转变所触动,小骗子根本就不会给他出这样的主意。
如此说来,宋小姐也算是个可怜人。无奈的是,这样的人上海太多了。
江小鱼走了,九点整,汉水尹家的传人尹石风按照约定准时到达兰花楼。
意外的是,随尹石风一起进入房间的还有一个人,把许天继和张伟两个大男人玩弄与股掌之中的、倾城绝艳的丽人小丽。
“可真是意外,尹师兄,这位是……”祝童笑吟吟看着小丽,问。
“她是家姐,尹石丽。”尹石风腼腆的说;“姐姐,这位是祝师兄。”
“原来您就是千面独狼。”小丽脸色憔悴,艳色收敛了不少,一颦一笑却还是那么动人心弦;“我就知道‘神医李想’不会是普通人。小风能交到您这样朋友是尹家之福。”
“丽姐太客气了。”祝童握住小丽的手,马上就松开了。心里不禁奇怪,他不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也不是花痴。尹石丽绵软的小手似乎有魔力,只握一下就感觉半截身子软酥酥的。
祝童把曲奇、秦可强、柳希兰给尹家姐弟认识。
曲奇按照江湖规矩,本着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则,只拱拱手就算见过了。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尹石丽的眼睛看。
尹石丽没有不好意思,祝童有点不好意思了,碰碰曲奇,提醒他注意影响。
曲奇一直很少说话,这时却开口了,且一开口就让人刮目相看。
“请问师姐,您是否习练过内家门派密功?”
尹石丽眼睛睁得溜圆,与曲奇对视了足有一分钟才徐徐道:“曲师兄太客气了,不是内家门,是采女术。”
一句话,让房间里众人都呆住了。
采女门的历史与道门不相上下,其开派祖师采女那是彭祖的弟子,彭祖仙去后,采女也不知所终。后来,有位宫廷女子偶然得到了一本采女经,潜心修炼后把皇帝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终成一代亡国妖姬。那个皇帝被称为商纣王,那个女子就是苏妲己。
从古至今,采女门的存在都及其隐秘,采女门的弟子都是女子,世人一直以荒淫无耻形容她们,江湖道对采女门也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可世界真的很奇怪,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引人关注,如果这种神秘与美丽的女子联系起来艳的房中术联系起来,便能成为流传千古的不懈话题。
“采女门从来就不是个门派,采女经从来就没有流传过。没有特别的原因,根本就不会有女子修炼采女术。”尹石丽嫣然一笑,如春池解冻百花齐开,连柳希兰都有目驰神炫的感觉。
“可是,曲师兄是怎么现的?采女自持,慧眼得辩。莫非,曲师兄天生慧眼?”尹石丽的注意力专注在曲奇身上。
“没有慧眼。”曲奇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师姐内道不稳,随时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尹石丽眼神一暗,祝童竟然随着觉得心痛;“家族的夙愿就要达成,我正在散去采女术。采女不宜婚嫁,我和弟弟拿回先祖的遗物后需回尹家村隐居三年。三年后,我们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可惜了,太可惜了。”柳希兰轻声说。
祝童有同样的感觉,但也不希望八品兰花得到采女经。细观尹石丽只是中上之姿,修习采女术后竟成能魅惑众生的不世妖姬。听她的意思,采女术似乎很淫邪,习练好像离不得男人。如果八品兰花的姐妹们习练了采女术,不只是男人们的灾难,更要给八品兰花乃至江湖道带来不可预测的冲级。
秦可强与祝童对了个眼神,都恍然明白,尹石丽不是尹家第一个修炼采女术的女子,曾经的那个潜入江家村的尹家女子也修有次术,要不然也不会把江家村闹得天翻地覆。他们都想知道尹石丽为何牺牲自己修炼采女术,可这样话人家不说,是无论如何问不得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秦可强最清醒,说。
不觉间,已是九点半钟。从这里到江家村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是该上路了。
一行六人分乘两辆车,需要掩人耳目的只有祝童,他和曲奇乘做由柳希兰驾驶的家用车,秦可强与尹家姐弟开的车就比较好。
出市区,很快就拐上江家村经营的收费公路。今天是五一假期,公路上车不少,看样子,多是外出旅游的人,目的地应该多是江家村。
重庆渐渐消失在车轮下,嘉陵江在不远戴淌,两边的风景显出莫名的秀丽,谁能想到,围绕着这条路生过许多的故事,有些人,因为贪心而丢了性命。
祝童一路没说句话,静静的看着窗外想心事。
“祝师兄,姓江的说的那些话好像有点道理啊。”曲奇猛然冒出一句。
江小鱼走之前曾对祝童说:毒品危害并没有大家认为的那么大,世界上的每天死于车祸的人比死于xī • dú的人多的多,也没有死于qiāng • zhī的人多。人这一生本来就多灾多难,有人选择用毒品麻痹自己,有人选择用宗教麻痹自己,有人选择用金钱麻痹自己,有人选择用纵欲麻痹自己,结果都差不多,人总是要死的毒品的管制不仅是导致了毒品供给的减少,而且导致毒品价格昂贵,使得违法犯罪行为增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导致了毒品质量的减低,使得很多瘾君子丧命于低劣毒品之下。如果zf对毒品的管制就像对香烟的限制一样,利用市场机制使毒品的价格下降到普通收入人群可以接受的水平,隐君子们就不用为xī • dú而铤而走险,那样,社会制安问题就会大幅度的减少。
这些话听来似乎有些道理,祝童当时有片刻的迷茫。可深究下去就感觉不对了,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曲奇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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