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今天打扮得分外迷人,一套含蓄得汉服尽显中国女性的柔美,乌黑的眼眸里注满真诚与善意,让史密斯从紧张的戒备状态中松弛出来。
“史密斯先生,谢谢您的信任。”陈依颐微笑着从叶儿身边起身,邀请史密斯进来。
她是一袭含蓄的半装晚礼服,湖蓝色的丝绸配上米色披肩,与叶儿恰如一双并蒂莲。
“美丽的苏小姐有约,即使整个京都在燃烧也挡不住我的脚步。”史密斯握住陈依颐的手,想要印上一个吻。
“请坐;”陈依颐的手腕轻轻一转,史密斯知趣的松开。
祝童等他坐好,指着桌上的一排世界名酒,说:“今天只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谈话,史密斯先生完全不必太紧张,想用点什么?请随便。”
“谢谢,我喝过了。”史密斯咬着嘴唇说。
说什么,他也不敢喝“神医李想”准备的酒,虽然他十分想喝一杯,或者几杯。
“也好,我们喝茶。”祝童客气着。
渡花琴酒屋内没有准备茶具,简单冲泡的茶叶在他看来根本不是喝茶。可是叶儿准备了一套茶具,斟出一杯捧给史密斯。
“美丽的苏小姐,即使是一杯毒酒,经过您的手也会变成美妙的圣水。”史密斯恭维着饮下一点,说;“李先生,您请我来,不会是为了喝点什么吧?”
“当然。”祝童点点头;“我想和您探讨一下福华造船的前景。”
“福华造船将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我们正在缔造一座造船城,上海需要它,您也需要它。”史密斯做作的比划着;“您不这么认为吗?我们之间虽然有分歧,但无碍福华造船的远大前景。”
“您真这么认为?”祝童莫测高深的笑笑;“史密斯先生,一个小时后我要赶往天夜牧场。您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邀您见面吗?”
“有什么事发生了吗?”史密斯吃惊的问。
没有特别的事,祝童不会连夜赶往天夜牧场。史密斯知道,从这里到牧场要最快也要三个小时,进入牧场也需要时间。稍一耽搁,至少在明天清晨之前,祝童不可能回到九津。
“卡尔先生现在上海,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吗?”祝童反问。
“不知道,他没给我告别的机会。”
“卡尔先生昨天晚上差点被暗杀,他不敢留在京都了,这就是真相。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和他通话。”祝童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递给史密斯。
“暂时不需要,您有什么话请直说。”史密斯在白天多次试图联系上卡尔,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祝童的举动表明,卡尔如今在他的保护之下,这样的电话还是不接为好。
“史密斯先生,无论你我之间的分歧有多大,我们都希望福华造船能尽快签署正式合约;对吗?”
“很正确,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史密斯很小心的回答。心里开始犯嘀咕:他究竟要说什么?
“可是,我刚得到消息,雷曼先生正在游说一些朋友对曰本zf施压,要求冻结这项合作。同时,雷曼先生还在谋求美国国会通过一项法案,限制类似的合作。”
祝童还没说完,史密斯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你一定是造谣,雷曼先生不会那样做。”
陈依颐一字一顿的说:“史密斯先生,您一定有不少朋友,从现在开始,您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求证事实的真相。明天晚上我们还在这里,何去何从,那时候必须做出最后决断。要说明的是,无论您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合联船舶在福华造船占有的股份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三,这是我们的底线。”
“我马上就会知道。”史密斯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求证。
祝童端起茶杯,啜一口,对陈依颐点点头。这样的话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
十分钟,史密斯放下手机;他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如果您说的事实的话,我们都有很大的麻烦。我想知道,您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昨天晚上,去早田医院试图暗杀卡尔的凶手,是您的特别助理温格先生。他还想杀掉我。”祝童把从温格身上缴获的注射器拿出来;“这里面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它的名字叫:茶花。史密斯先生,请您冷静的想一想:您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支援?汉密尔顿勋爵和雷曼先生为什么那么早就从合联船舶中抽身?还有这次谈判,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的心思在谈判桌上吗?如果我说的是事实,谁的损失更大?”
史密斯很清楚“茶花”是什么,他注视着那枚小小的注射器。
祝童的话提醒了史密斯,最近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对头。雷曼先生和汉密尔顿勋爵比他高出一个层次,他们不会看不到福华造船的前景,以及签约后所能得到的巨额回报。没有特别的原因,他们不可能放弃那唾手可得的利益。
“我能和卡尔谈谈吗?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父亲。”史密斯看着桌上的手机。
十分钟之前,他还拒绝接触这只手机,拒绝和卡尔通话。现在,他需要听听老前辈的意见。
祝童再次拨通号码,递给史密斯前叮嘱道:“通话要注意,这只电话没有加密。温格先生的背景,您比我清楚。”
史密斯点点头,接过手机开始与卡尔****。
两人之间有深厚的默契,聊的都是看似不相关的话题,三分钟后,史密斯挂断了电话。
“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看到卡尔的遭遇,史密斯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论地位,卡尔属于委员会核心成员,他就更不用说了。论投入,史密斯因为贪婪,几乎把所有的身家都投入到福华造船项目上,卡尔作为发起人之一,也投入了相当的份额。如果福华造船失败,史密斯也许要被迫宣布破产。
“尽快完成谈判,签署正式文件。”
“可是,如果情况真那么糟,我们即使签约也毫无意义。”史密斯很沮丧。
“今天晚上不讨论具体问题”祝童看看手表,站起来;“史密斯先生,您想必也看出来了,汉密尔顿勋爵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他不是调解人,而是一个阻挠者。我估计,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共同面对困难。我必须提醒您,请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
史密斯张张嘴,几个词汇在喉咙中转一圈,变成几声低沉的惊愕。
“李先生,您也要保重啊。”他很快就理解了祝童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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