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祝童有点沮丧。
叶儿强迫自己恢复一点理智,忽然推开他。“别忘了,你现在是井池雪美小姐的未婚夫。”
“我说是就是,我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我。”祝童伸出手又要去拥抱她。
“还是不行,雪美小姐可是认真的。你能在这里当半个主人,靠的就是这个身份。”叶儿彻底冷静了;“李想,婚姻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在此之前,我们之间只能保持正常关系。”
“记得吗?我们已经订婚了。”祝童抓起叶儿的手,把带着钻戒的无名指举到唇边,轻吻着。
叶儿被他缠的毫无办法,红着脸说:“你真无赖。”
“莫道无赖羞,谁家儿郎不荒唐?”祝童哼着江湖小曲,又要放肆。
可是叶儿双臂用力,蓬麻功劲关到处,竟把祝童震得仰身躺倒。
“谁让你不老实。”叶儿整理着衣服,恨恨的说。又有点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完了,我们家叶儿是江湖女侠了。”祝童揉着胸口坐起来,故意用失落的语调叹息着;“好了,胡闹了,坐过来,我有事请教。”
叶儿不肯坐过去,反而后退两步板着脸说:“有事就说,我能听到。”
“这份文件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明白。”祝童指着电脑,对于如此格式化公文,他的理解能力确实不如叶儿。
“这份文件的重点在这里;”叶儿用笔划出一句话;“它的意思是不允许地方zf为了局部利益,在引进外资或对外合作事物中演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闹剧。等于对和福华造船类似的大型和超大型中外合作项目带上了一顶紧箍咒。具体到福华造船个案来说,任何一个地方zf想要插手进来,都需要先征得四部委的同意。还有这里,是专为限制投机资本。它的意思是,正当的投资国家一定会支持。对于与福华造船类似的超大型合资公司,无论中方还是外方在转让股份时不能如以前那么自由,除了经过董事会,还需要报请相关部门审批。”
祝童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又想了想,说:“有点晚了。如果这份文件在一个月之前发布,很多事就不会发生。”
“为什么?”叶儿关上文档,问。
王向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么一个东西?他要暗示什么?祝童呆呆的看着屋顶,这份文件就如一道闪电,劈开了萦绕在他脑子里的重重雾霭。之前的所有在他脑海里快速组合,并很快形成一个可怕的结果:自己身处于一场针对福华造船的piàn • jú!
无论是自己还是史密斯,似乎都是在舞台上表演的小丑,有几个大人物在舒适的包厢里远远的欣赏着,电闸就在他们手边,随时可以在*来临之前结束这场演出。
“我原来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他一拳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用不容置疑口吻对叶儿说;“我要和王向帧通电话,现在!”
叶儿没有说什么,从脚下的提包里拿出一只卫星电话,拨通一个号码递给祝童。
几声等待音后,果然传来王向帧的声:“李先生,你都知道了?”
“两分钟之前才想明白。”祝童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分析室对福华造船有三个判断,你现在知道的是其中之一。”王向帧很沉稳;“李先生,到目前为止,你做得很好。”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让我做现在的位置?”祝童有点恼怒,不觉间声音大了。
“从一开始,福华造船只是田旭阳为了脱身弄出的一个piàn • jú,我们不知道你在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接下来,史密斯先生来到上海,他的意图很明显,要用雄厚的财力把这个piàn • jú做成一件很有前途的合资案。那个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如果任凭他们折腾,不仅上海的投资市场要遭受重大影响,我们国家的声誉和民族尊严也会受到损害。可是,只从福华造船项目本身来说,如果能成功引进福井船厂作为合作伙伴的话,对上海乃至中国造船业都是一个很好的提升机会。经过多方评估,你就成为协调各方面利益的最佳选择。”王向帧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一番话让,祝童心头的邪火不觉熄灭了。
“雷曼他们的意图,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雷曼先生是美国参议员,他的背后不只是森林基金会,还有美**火集团影子,他们根本不希望中国有造大船的能力。如果雷曼不出面替田旭阳撑场面,我们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李先生,福华造船从一开始就多灾多难,能有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好了。在你的手里,旭阳集团已经抛开历史包袱,成为一家健康的集团公司。你不必追求完美,即使福华造船最终不能与合联船舶全方位合作,只要能与福井船厂达成有限合作,你已经算超额完成使命了。中国的造船史上,必将记下你付出的努力。”
几句话,让祝童满腹的郁闷烟消云散,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涌起一些自豪感。转而一想,自己原来真是个小丑!王向帧根本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把一个注定要烂掉的摊子硬塞到自己手里。王向帧的意思是,旭阳集团只要能引进奥顿公司和福井船厂的工程技术人员,自己就算成顾。
“如果,我是说如果。”祝童整理一下脑子里纷杂的线索,说;“如果想把福华造船做成活局,你认为我应该从那里入手?”
王向帧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似乎是要什么资料,等了两分钟才说:“我们能给你的帮助有限,这两个线索你可以参考一下。史密斯属于一个大型私募基金,那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他们的政治倾向不是十分明显,其最高层是一个决策委员会。卡尔先生、雷曼先生和汉密尔顿都是委员会成员,史密斯是具体个案的执行人。分析室认为,雷曼先生的行为没有通过委员会,如果福华造船破局,史密斯和卡尔都要承担巨大的损失。第二个线索是,四月十四日,雷曼先生要去曰本大阪参加一个国际环保会议,预计在曰本停留三天。”
祝童总算明白那份四部委联合下发的文件的真正作用了,史密斯如果不与旭阳集团合作,他投入巨资收购的福井船厂就只能烂在手里。中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zf敢支持与他有关的合作案,没有了地方zf的支持,如此规模的合资项目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雷曼先生到曰本参加一个国际环保会议,那应该只是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趁这个机会对曰本zf施压,阻止福华造船的脚步。
祝童说声谢谢,挂断电话。然后就看着这只电话呆呆的出神。
“想什么吗?”叶儿撒娇样的问。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是脆弱的,需要女性的柔美激发起他的自信。
“这个电话……”祝童眼光飘忽,提出的问题完全与脑子脱节。
“它啊,是一只卫星加密电话,具有极高的保密性,被监听的可能性很小。”
“你带着它来做什么?”祝童还在问愚蠢的问题,眼光更加迷离。
“你需要它,所以我就带来了。”叶儿耐心的回答。
“很贵吧?”
“不知道,反正不用你付钱。”叶儿抿唇一笑。
“不用付钱,那我再用几天。”祝童把卫星电话收进口袋里,眼神忽然变得沉稳了,嘴角浮起一抹笑纹:“我还没输,史密斯也不想当小丑吧?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明了。”
“为什么?”叶儿问;她已经看出祝童脑子旋转的东西正在定型。
“因为,雷曼先生正在游说一些人对曰本zf施压,美国参议院也在酝酿一个法案。针对的就是福华这样的合作项目。史密斯先生如今还不知道,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能听到风声。”
“他们不会轻易认输吧?”叶儿不像祝童那么乐观。
“所以才要谈判啊。”祝童有点无奈:“去请陈依颐小姐过来,还有萧萧。叶儿,我输不起啊,史密斯也输不起。有太多的人和钱被我拉进来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叶儿在没有马上去,而是坐下了;“我不明白,你为和首长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叶儿希望祝童能把一切理顺了在做决定,而祝童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听众。他习惯于用语言把脑子里的东西条理化。
“今天晚上温格先生去医院行刺卡尔先生,可是,他的真正目标是我。这个世界,没有君子,只有无赖。包括你们……温格透露,雷曼先生之所以把合联船舶的股份转让给威尔逊夫人,是为了多捞一笔。另一方面,他一直在对曰本zf施压,谋求阻止福华造船项目。”
“你……没事吧?”叶儿自动屏蔽掉祝童话语里的嘲讽,意识到事情不像祝童说的那么轻松。
温格的背景她很清楚。祝童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时的情形一定十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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