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等夏护士长走近。
“进去吧,他还没休息。”夏护士长冷着脸推开门,侧着身做个请的手势。
“夏姐的皮肤越来越好了。”祝童恭维一句,心里奇怪。
夏护士长的身上隐约飘荡着股特别的味道,鬓发松散,似乎……这个女人不久前经历过一次激烈的交欢,她身上的味道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汗水与体液混合而来。
怪不得她走路轻飘飘的,从侧后方向能看到她的脖颈处还有一片新鲜的瘀红。
难道江小鱼也在这里?祝童心生警觉,据他所知,夏护士长这样的女人一般不会太随便;可是也不能确定,越是这样的女人,随便起来就会不一般。
祝童开始怀疑,嘉雪花园内有通向外界的密道?这样的老式建筑,很难说有没有那样的设置。一会儿问问陈依颐,还要提醒百里宵注意。
两位千门弟子在书房外间沙发上坐着,祝童随夏护士长走进书房。
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田旭洋穿着睡衣坐在圆椅上,脖子上夹着小提琴,嘴里无声的吟唱着一段旋律。
“大哥,李主任来看你了。”夏护士长拿下田旭洋的提琴,在他耳边说。
“来了,请坐。”田旭洋抬头看看,哆嗦着抓起桌上的烟斗,装上烟丝递过来;“请抽烟。”
祝童接过烟斗,在手里把玩着;至少在表面上,田旭洋还是一位标准的精神病患者。
“夏姐,我想请教田先生两个问题;可以吗?”
“他的病最近有反复,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我不认为你问的东西他能听明白。”夏护士长为难的说,她的手一直放在田旭洋肩膀上。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祝童放下烟斗,坐在田旭洋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
“田先生,福华造船已进入关键阶段;我感觉到有人可能要对依颐下手。那样的话,福华造船将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你认为,谁会对她下手?”
田旭洋的脑袋不断摇摆着,眼光飘忽不定,好象真的没听懂祝童在说什么。
“最近我认识了位很有意思的朋友,他很关心你的健康。范西邻,你记得这个人吗?”
“范……范……?”田旭洋的眼神专注了,定定的看着祝童。
“不错,就是范西邻。他的夫人Della,你能想起来吗?”
“Della……哈哈,Della,哈哈哈哈……Della……米米……”田旭洋突然狂笑起来,仰着头,笑容狰狞可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你记得Della?米米是谁?”祝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现在的田旭洋真真好象个疯子;这样的疯狂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Della……哈哈哈哈……米米……”田旭洋继续狂笑,身体大幅度摆动,以至于夏护士长要付出很大气力才能让他不至于倒在地板上。
“李主任,他不能回答问题,请你离开,我要给他打针。”夏护士长温怒的说,她正吃力的把田旭洋拖到床上。
“米米……哈哈……Della。我要米米……”田旭洋忽然说出句完整的话。
祝童略显尴尬的走出书房,他看到,田旭洋的手正探进夏护士长的胸前。
田公子也觉察到他的处境危险,人不要脸则无敌,如果他装白痴能装到如此程度,祝童只好选择退避三舍。
更新,更快,尽在,ωωω..cnàp.①⑥.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好吧,如果夏护士长的交欢伙伴是田旭洋的话,至少祝童心里的担忧会减少一多半。房间里的药味冲淡了祝童的嗅觉,田旭洋漫不经心的呆滞表情掩盖了大部分迹象;至于他们这种变态的关系是否有悖道德,就变得不重要了。好象陈依颐的话里也流露出过类似的信息;年轻时,田旭洋和夏护士长的之间的关系颇有点暧昧。
宝马X5开出嘉雪花园,陈依颐死活不下车,坚决不在这里住。祝童只好把她带走,也许到金茂再开个房间。
“主任,我想喝酒。陪我喝杯酒好吗?”陈依颐几乎倚在祝童怀里,低低的请求着。
“好吧。”祝童也有喝酒的欲望,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特别是想到叶儿正在海洋医院的公寓里,而自己却不能去享受那美好的爱情,心里就如针扎般刺痛。
杨辉随着陈依颐的指点,把车停在锦江附近的一家酒吧门前。祝童认出了这里,他曾和陈依颐来过一次。
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从吧台走来,引着两人到一处角落;点燃一只红蜡烛。
陈依颐噼噼啪啪点好一组洋酒,祝童要了瓶白酒。
侍者很快把两人要的酒水送上来,陈依颐打开三个瓶塞,为自己调出一杯五彩斑斓的鸡尾酒。
侍者乖巧取出只火机,按开在杯口凑了一下。
“嘭!”一下轻响,陈依颐指尖的酒杯爆出蓝色的火苗,似有似无的飘摇片刻,很快就熄灭了。
“冰火佳人。”陈依颐脸上荡漾起兴奋的笑,轻抿一口,接着又是一大口;杯中的液体就下去了一大半。
“你去吧。”陈依颐塞给侍者张纸币,苍白的侍者低声说声谢谢,很快退进黑暗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祝童和陈依颐真的在喝酒;他们几乎没有交谈,各自喝着自己的酒。陈依颐一连调出四杯“冰火佳人”,祝童也喝下了半瓶白酒。
“主任,我们干一杯。”陈依颐举着第五杯“冰雪佳人”,绕过台子坐到祝童身边。
“干杯!可是,为什么?”祝童与她碰一下,杯里的白酒溅出一些,洒进陈依颐的杯中。
“为了福华的未来,干杯。”陈依颐嬉笑着一口喝下,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诱人的红唇细细喘息,享受着“冰雪佳人”带给她的刺激。
祝童也饮下半杯白酒,把酒杯扣到台子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我还要……”陈依颐从迷醉中醒来,伸手去抓桌上的瓶子,要调出另一杯“冰雪佳人”。
“依颐,别喝了。”祝童攥住她的手。
“我要喝,你……凭什么管我?”陈依颐甩开祝童的手,已经抓住只黑色的瓶子。
“也好,你喝,我走了。”祝童有点恼火,他确实没理由干涉陈依颐喝酒的自由。
走到门口,他心头不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陈依颐已经调好另一杯“冰雪佳人”,呆呆的看着酒杯;没有喝,两串泪珠儿正无声的滑过脸庞。
“不喝了?”祝童走回去,居高临下看着她。
“别丢下我,我只喝一杯就走。”陈依颐拉住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侧。
祝童想要抽回手,低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副诱人的风情。
因为位置高,陈依颐散开的衣领内挺拔丰润的双峰,有大半展示在祝童眼中。雪滑的粉颈,粉样肌肤隐透晕红,从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一点樱红的影子。
祝童心里一荡,把眼睛移开。如今的陈依颐,正处于女人最美好的季节,饱满坚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肢,秀润的大腿从一步裙下露出半截,发散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诱惑,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境况都会热血沸腾。
陈依颐也感受到了什么,敏感如她,怎会不晓得自己的魅力。她静静的喝完最后一杯“冰雪佳人”,起身挽住祝童的手臂:“走吧。”
祝童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阵阵销魂触感,勉强要抽出来,说:“我去结账。”
“傻瓜,我在这里喝酒从不付钱。”陈依颐凑近一些;“这是我的酒吧。现在,我们去哪?”
是有点傻,陈依颐这样的人,有一家自己的酒吧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刚和叶儿分开就和陈依颐如此接触。并且,他竟然能感到兴奋和刺激。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从酒吧到街上,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小骗子把自己的抽离出来。发现,自从遇到叶儿后他就变成个君子了。以往的岁月里,他刻意享受过一个个类似的场景。无一例外,下一步目标是酒店内一间舒适的客房。
上海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在如今的情况下,做君子基本上就等于自掘坟墓。祝童也需要个机会,让叶儿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也许那样对结束这段注定是悲剧的感情最好。
只是,陈依颐的身份有点特别,她是旭阳集团董事长,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与这样的女人上床也许是一桩麻烦事。两情相悦基本上与这样的关系无缘,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冬日的风萧瑟且轻佻,冒犯着每一个夜游人,陈依颐衣着单薄,倚在祝童身边微微颤抖着。
祝童拉紧风衣,他也感到冷,却还不习惯穿厚重的棉衣。看看手表,已是午夜时分;他扬手招来宝马,把陈依颐塞进后座,自己也坐在前座。
“回金茂,阿辉,辛苦你了。”
进酒吧之前,祝童已经吩咐杨辉回去休息;但这辆宝马一直在不远处的停车场候着。
杨辉驱动宝马,忽然说:“老板,您的电话一直在响。”
祝童的哦了一声,他刚才没拿自己的手包,电话大概是叶儿打来的。想到这里,祝童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说:“把我送去医院。快!”
杨辉高兴的应一声,加了把油门;宝马X5爆发出澎湃动力,快速超越几辆车慢车。
叶儿正在画画,模特是小狗阴阳。
小狗在客厅里撒欢,它已经很久没到过这里了。为它准备的狗窝还在桌边角落里,它把祝童的每一只鞋子都叼到狗窝内,叶儿又一次次拿出来。这样的争夺,已进行了好多个回合。
单身公寓已被收拾的窗明几净,床上新换一套红色床罩被罩;她十点多就洗浴完,换上新买的白色睡衣。简约质朴的设计很适合她,把女性的柔美以温暖的方式流泻出来。
叶儿如今的心情就如一个初婚的新娘,盼望着丈夫归来。
李想或祝童,在她的心里逐渐融合为一体,那是他的爱人。她知道自己的美丽,也知道祝童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繁华的上海不缺少虚荣,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爱是真挚的。
她想,今天就把一切说开。就如将要归来的**,需要两具热情的身体坦诚赤露。只要彼此之间没有隔阂,祝童不再顶着李想的面具演戏,她愿意付出代价。
叶儿知道,那或许是一段难熬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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