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新锦江华丽的大厅,祝童犹豫片刻,还是接通叶儿的电话。
他没把握今天晚上几点回去,只有先打下埋伏,说晚上可能要加班。
老骗子果然住在新锦江,还是一套高级套房。
他是完全不用担心了,现在的身份是望海集团公司的董事长。
跟随他到上海的除了于蓝,还有三个随从,两个工程师,一位秘书,年轻漂亮的的女秘书。
见面是在套房的会客室进行,前十分钟只有老骗子和小骗子,两个人是走到小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说话。
“师父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祝掌门越玩越高级了,上海的的事己经传遍江湖,老子再不来转一圈,你这出戏还唱的圆满吗?”
“有什么意外?”
“是有意外,有人说,祝门这次要独吞江湖宝藏。我想了想,怕你撑不住,不如缓一缓,等你大师兄出来再引发。”
大师兄有个很有福气的名字,叫祝福,做的文物生意,江湖人称金眼雕;这次折进去的原因祝童还不清楚,只知道是过失shā • rén。
说来,祝童进祝门前,金眼雕祝福己经被老骗子打出师门,所以祝童和大师兄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彼此的联系也很少;倒是二师兄和双方的感情都很好。
“为什么?”小骗子问。
“你大师兄手够狠,不像你,拖拖拉拉的。这件事由他引发最好。”老骗子是不喜欢祝童的精细,以前就说过,他做的生意都是粗放型的,很少仔细雕琢细节,也很少仔细考虑后果;出什么事,跑路就是了。
“我想过了,大师兄要做的是这个。”祝童掏出田黄石印章递过去;“师父,大师兄刚出来,一定缺钱花;哈,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一块田黄,值不了多少钱。”老骗子瞄一眼,习惯性的对小骗子泼冷水。
“只这块田黄印章是不值多少钱,但它的价值岂能以常理测度,它身上隐藏的秘密才值钱。大师兄以前是文物玩家,他在那一行里门路多,我想,大师兄把这个印章抛进江湖最合适;他只要找家拍卖行搞个匿名委托拍卖;那时,十万也是它,百万千万也是它,玉本无价,就看买家喜欢不喜欢。但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这次只要大师兄给我三成,不算过分吧?”
老骗子没说话,小骗子的算路明显比他想的要高明;先抛出的两枚印章需要时间在江湖上酝酿,等两个月后祝童的大师兄出来,有心人应该己经冷静思索过,那两样东西的真伪也会被仔细检查过。那时再把这枚田黄印章抛出,就是有人想冷静也不可能了;但是,现在老骗子感觉这件事不只是好玩那么简单。祝童和大师兄能赚一大笔钱是一定的,也许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需要我把它交给你大师兄吗?”
“这件事最好还是请师叔来做,您己经退出江湖,不应该再牵进来太多。今后江湖会乱一阵子,您应该在局面收拾不住时再露面,希望最好不要出现那样的局面。”
“祝童,梅老头子是对的,你是不该退出江湖。”老骗子这才知道,祝童把他当成预备队了,不禁长叹一声,颇有些失落感;自己教育出来的弟子实在是太出息了。
“江湖到底有什么好留恋的?师父,您还是好好做望海的董事长,操心多了,老的快。我听说,老人想不讨人厌,一要钱够多,二要话够少,三要身体够好。您具备两条。”
“你是说,老子话多?”老骗子钱够多,身体也够好,自然知道弟子什么意思。
“我没那么说。有人在一直惦记您,她希望您长命百岁。”祝童掏出牵牛花玉坠,递过去。
老骗子小心的把牵牛花捧在眼前,这次,玉女在上面又刻上几个字:牵牛易,牵心难,花开四季。
“师父,有时间也去转转,人老了,脸皮应该厚实些。人家可是随时欢迎您去采摘呢。”
“她还好吗?”老骗子被点住死穴,神情沮丧的问。
“好,玉女比玉夫人好。”
“江湖与piàn • jú一样,从来就没有圆满,你现在的年纪是不会懂的。”老骗子低声嘀咕一声,小心收起玉坠;“眉儿也来了,她非要见你一面,我也没办法;于蓝带她去逛夜上海,一会就回来。”
“不见。”小骗子怕了那小丫头,甚至比于蓝还甚些;上次回山东到医院看祝眉,差点就被她缠着不得脱身。
“你说不见就不见,谁让你去招惹她?她可是为你哭过半个月。”
四、五岁的小丫头哭是一回事,十多岁的小丫头就不好对付了,看来老骗子是抵挡不住才把祝眉带来,小骗子只好答应。
两个人都没说祝黄的事,老骗子是有些心虚,他没想到,古板的祝黄在小骗子身边用心的炒卖古印呢。
此次到上海,老骗子还真是为公事而来。
望海制药的整体设计接近完成,规划立项报批由陈家操心,也很顺利;老骗子和于蓝到上海来一是为考察市场,二是为考察几个设备供应商,有上海本地和周边的国内公司,也有代理国外产品的公司。主要是几条自动化生产线,牵扯到厂房的设计,所以他们要赶在年前没确定用哪家的生产线之前;陈家派到望海的副总黄杰说,春节过后银行资金比较充裕,要把握好这个时间点。
陈家果然没有利用望海洗钱,还把望海制药列置进某个国家工程内,争取到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土地出让金全免;仅此几下,望海的局面就有脱胎换骨的改变。
祝童听完老骗子的介绍,心里感概,同一个公司,有人在背后支撑就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虽然这是他以前就预想到的,却没想到陈家的动作如此迅速,能量如此大。看来,工作效率与利益是要挂钩的,没有利益,工作效率八成也好不到那里去。
但是,小骗子总感觉不对,怎么看,老骗子眼睛里都像藏着什么秘密。
门铃响,祝眉蹦跳着扑进祝童怀里,她们刚才坐游艇夜游黄浦江,大小两个女子都还在兴奋中。
于蓝也走进来,看到祝童眉角泛春,一双美目再离不开他。
老骗子呵呵笑着抱下祝眉:“眉儿该睡觉了,明天再和童哥玩儿。他和你于姐还有公事要谈。”
“我不,我要和童哥哥玩。”祝眉就是不放祝童走,小骗子似乎也不想走,跟于蓝到另一个房间,目前是祝童尽量避免的事。
两个月前,祝童在祝眉身边只呆了一小时;小丫头却己经完全找回童年的记忆,对这个大哥哥缠磨的厉害,一直闹到半夜,实在困的睁不开眼了,才放祝童离开。
性能使少年快速成熟,九年前,祝童第一次把手伸进于蓝的裙下,感受到最多的是莫名的激动与刺激;如今,原本青春的身体变得圆润,坚挺的ru峰变得丰满柔软;但是,祝童却没多少激动。
于蓝的房间在老骗子楼下,没有会客室,进门就是一张大床。她己经喘息不已,微微颤抖着去解祝童的衣扣。
“于蓝,冷静些,我们不能继续了。”祝童按住那双手。
于蓝被情欲激荡的满脸通红,裸露出洁白滚烫的肌肤,低声道:“过了今夜,我再不会了。”
她是潮湿而狂热的,在床上热切迎合、承受着祝童狂躁的冲击与蹂躏。她代表着祝童的过去,但过去在现在的祝童看来,是无奈且沉重的负担。
“你应该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
于蓝伏在他胸前微微喘息着:“好男人?我这辈子再找不到好男人了。”
“于姐。”祝童手指扣紧她的腕部穴位,强迫于蓝清醒一些。
“你能看出来,我己经不是以前那个祝童了。”
“你叫我于姐?”于蓝停住手,痴痴看着祝童。
“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于姐,您应该能看出我在努力摆脱以前的生活,走出这一步很难,我希望你能帮我。”祝童为她端来一杯冰水,真诚的注视着她。
“于姐,我和师父以前算不上什么好人,这你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在学习做好人。如果,在我想来,希望有你这么个姐姐。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是师父收留了我,所以我必须报答他。我不可能再回到半岛,也不想继续以前的生活。这,不全是为了我现在的女朋友;也许是我太自私,也许我只是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但和她在一起,我才能感到生命的价值。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你能理解吗?”
于蓝没有说话,手按在祝童头上。
“姐姐,你也应该早些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说起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得多。钱,对于你我都不会是很大的问题,我们缺乏的是感情。但是你以为,维持以前的关系,对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那样的偷欢能维持几天?我真希望永远有你这样一个姐姐。我不想让过去的美好,变成刻骨的仇恨。”
“弟弟啊。”于蓝低呼一声,把祝童的头抱进怀里。
她经历过无性婚姻,只是被祝童引燃的欲望淹没了理智;此刻被小骗子如此一说,明白,过去己经成为过去。
走出新锦江,己经是凌晨一点;祝童来时开着雷诺,到停车场时,却看到陈依颐的宝马还停在雷诺旁边。
霓虹的彩光照进车内,陈依颐小猫样伏在方向盘上,看来是睡着了。
祝童没去开车,走到路边拉开一辆的士的车门,司机当然是秦可强。
“秦兄,麻烦你送我回去。”
“你不开车?”
“明天再来开,唔,不如怎么找地方喝几杯?”
秦可强摇摇头:“怕你再喝醉。”
“不会的,这次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看,这一段你整天保护我,太辛苦了。我知道给你不缺钱,请你喝杯酒,聊表谢意。”
论口才和讲歪理,秦可强根本就不是小骗子的对手,所以,两人又来到一家排档坐下。
两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茴香豆,两碟配菜,在祝童看来比吃什么都要舒服。
“前几天去哪里了?”
“出差,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问问。”秦可强喝下大半瓶酒,话也多起来;“后天周末,到苏州梅老那里去吧,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
“去了自然知道,你师父也会去。我会让人照顾成风。”
“他也有危险?”祝童的一瓶酒己经喝完,正要再要一瓶;听到秦可强这样说警惕的停下来。师叔祝黄和成虎在上海,谁敢在这个时候在祝门头上动土?
“江小鱼经常在医院出入,我是怕再出意外。”
祝童“哦”一声没多说,江小鱼到医院干什么,祝童最清楚,他是在操心赵永兵身上的秘密;很快,也许就在今夜,江小鱼会再没时间和精力关心祝童,更别说去惦记成风了。
“嘻嘻,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施舍几杯水酒可也?”桌旁坐两位便装僧人,头顶烙五枚香疤;其中一位身材健壮面容清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有一位开口便笑的是熟人。
“无聊大师,我还以为您早回山了呢。”祝童招呼伙计添餐具,排档里的客人多不很讲究,此时人不多,伙计有些犯困。
无聊和尚喝酒比他们讲究,一定要把酒倒进杯子,才举杯道:“谢施主慈悲。”
“这位大师如何称呼?”祝童看向那个陌生的和尚。
“大师兄,无言。”无聊介绍完,打出手语,无言合什致礼。
祝童才这知道:面前这个就是名动江湖的聋哑和尚:无言;一品金佛掌门空寂的大弟子,号称无字辈第一人;据说无论佛法武功,都是极高明的。
无言目光澄净,见礼后与祝童、秦可强对视一笑,举手谢绝饮酒,合什闭目,没见他有任何动作,身体已经带着椅子已后移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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