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走了?”祝童看着四周的警车问。
捷豹车挂的是军牌,即使大多数警官都看到黄海在开它,也没谁伸手去拦一下。
“让赵永兵那瘪三跑了,可惜。”黄海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道路,专心操控这辆精致野性的汽车;“***,竟敢叫人殴打我的线人,我让他这辈子做不了任何生意。”
祝童装作不明白,好奇的问:“纸箱里的东西还不够判他的罪?”
“这世界上有个职业叫律师,刚才在鼎燃星空里,赵永兵的律师已经对我抗议了,说那些粉、大麻、***不是鼎燃星空的;客人在这里交易,与赵永兵没有任何关系。还要告我损害私人财产,滥用职权。我没动他,当兵的把他扔进马桶里去了。我还没那么傻,鼎燃星空虽然被砸个稀巴烂,与我可没任何关系。我现在还奇怪,那些白粉到哪里去了?时间太紧,太紧了,这样的事要快,要不然,赵永兵也跑不了。”
“他太狡猾了。”祝童附和一声;“你就不怕……。”
“怕?怕我就不会叫人砸鼎燃星空了,程震疆叫来的是海军陆战,穿着作训服,开着基地运兵车;别说没人敢替一个瘪三出头,找基地的麻烦,就是有人出头也没用;他们明天就会出海,半年内不会回基地。就是有人去做样子能到哪里去调查?唉,我这顿臭骂是躲不过去了。”
捷豹将要驶上高架桥,黄海忽然想到什么,把手机抛给祝童:“李医生,麻烦你替我取下电池。前一段累惨了,这几天就呆在紫金豪苑陪陪朵花;该怎么办随他们去。大不了脱下这身警服。”
祝童投过去几个崇拜的目光,取下黄海的手机电池,这样,别人再打这个电话会收到机主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心里却在发愁;黄大少爷砸了赵永兵的老窝,那瘪三还会到“未来公爵号”去赴赌约吗?
江湖上有句流传很广的名言,叫做:得意时需防暗算。
捷豹刚驶上高架桥,祝童脑海里出现个黑点,危险的感觉从印堂穴传出。
蝶神勉强支撑起翅膀,在印堂穴内缓缓升起。
黑点在接近,速度快的让人吃惊;在拥挤的都市车流里,高架桥上虽然相对快速些,但捷豹的速度绝对不超过时速八十公里;而对应黑点接近的速度,起码比捷豹快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它在以一百二十迈左右的速度追过来。
祝童回头看去,高架桥是双向四车道,中间有隔离栏;捷豹的后面是一串炫目的车灯,祝童勉强看到两辆的士的顶灯。
来的是谁?上海滩,祝童只为两个人种下蛊虫,王觉非和周东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这时,黑点更近了,祝童再一次回头,看到紧跟在捷豹后面的两辆的士间,穿出辆咆哮的大马力摩托机车,黑点就在机车上。
上海市有规定,机车不允许上高架桥;黄海也感觉到什么。
捷豹的引擎低吼着,速度快速攀升,在车流中急速穿梭,迅捷的真如只豹子般,瞬间加速把后面的车甩开一段。
但是,上海车多人多,捷豹跑出没多远,前面两辆慢车占据住两条行车道,捷豹刚一减速,机车轰鸣着追上来。
祝童知道要糟,机车上有两个人,坐在后座上那个穿白风衣,虽然带着头盔,也能认出,那就是雪狂僧;他身上的蛊虫也是蝶虫。这只蝶虫与祝童无关,是蝶姨种下的,所以祝童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蝶神能也感应到,对方通过蝶虫穿达过来的浓重的杀气。
“慢一点,小心些。”祝童暗中松开安全带,虽然程震疆夸耀过捷豹车的安全性能,但是面对雪狂僧那样的江湖高手,他更需要灵敏的身手。
“李医生,坐好,有人在追咱们。”黄海终于确定了,后面的机车就是冲自己的来的。他的第一个动作却是检查安全带是否牢固,从怀里抽出一只锃亮的shǒu • qiāng,扳开保险放在腿上。
机车的接近了,祝童能看到机车上两个骑手的衣服颜色,一黑一白。都带着头盔,看不清面貌,也看不出驾驶机车的家伙竟是谁、身上有本事。
前面的车依旧不紧不慢的占据着两个车道,追上来机车与捷豹的距离只一个半车位。
黄海猛打方向盘;捷豹车身横转,堵死机车插进的线路。
这一招也许对一般的杀手有用,但是祝童知道,雪狂僧要出手了,他的身手根本就不是黄海能理解的,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早被他摘下来扔到后座,伸手按开电动车窗,包括头顶的那块玻璃。
祝童一直在注意后面,他能感觉到,蛊虫就在雪狂僧脑子里,印堂穴后面。
果然,追赶者根本就没有减速,猛一下巨震,沉重的大马力机车撞上捷豹的右后门。机车弹开去,油箱破裂,“轰!”的一声,在车道上爆出一团耀眼的火球。
捷豹本身就在不稳定的状态,被机车撞击后,强大的冲击力使黄海几乎失去对汽车的控制。再被雪狂僧这么一折腾,它挣扎几下,车身旋转颤抖;更要命的是,黄海慌乱间踩死了刹车。
白色风衣飘出,机车上的两个人同时跃起,身体轻盈飘忽,点一下后面的车顶,落在高架桥两侧栏杆上。
同时,穿白风衣的乘客抛出一根白色球棒,击中捷豹车的后挡风玻璃。
尽管捷豹车上的玻璃据说是具备准防弹功能,但对雪狂僧那样的高手抛出的球棒来说,玻璃就是玻璃。
球棒前端击碎玻璃后,直朝黄海的后脑插去。
此时此刻,祝童根本就没有细想的余地,他可没本事接下蕴含着雪狂僧内力的球棒,能做的,只是伸手把黄海的头拉到自己怀里。
球棒顺黄海肩膀飞过,重重击打在仪表盘上,驾驶室里闪起串串火光。
所有现代化的尖端电子系统都成为摆设,捷豹终于完全失去控制;车身翻滚着撞向前面的两辆车,把其中一辆冲撞破属隔离拦的阻挡,推入对面的车道。
祝童,本应是自私的小骗子;在捷豹车失去控制的霎那,一脚踢开前挡风玻璃,松开黄海的安全带把他抛出车外。自己随着失控的捷豹冲也冲进对面的车流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同车道后面的车紧急刹车,没有撞上失火的机车;黄海已经失去意识失去知觉,他还不错,落在这边的车道里。
小骗子可不一样,对面车道上的车辆虽然不多,有经验的司机早就提前躲避;刚才被撞过去的是辆黑色丰田轿车,它已经在车流里引起混乱,被两辆躲闪不及的轿车撞得翻滚回来,与捷豹重重的撞在一起。
高级车就是高级车,捷豹受到如此强烈的撞击,车体虽然严重变形,到停止时四门却同时弹开;一个人滚出车厢,挣扎几下想站起来,还是无力的瘫在高架桥中间。
高架桥上的交通被完全阻塞,所有的事情都在十秒钟内发生、完成。
一黑一白,袭击者站在高架桥两侧隔离带,此刻同事跳下来,黑色的身影扑向黄海,白色的身影扑向祝童。
祝童,眼看着白衣人接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身体虽然多少没有外伤,但是巨大的冲力和翻转造成的扭曲力,使他的五脏六腑全部错位,脑子里一片空白;即使有蓬麻功护体,全身各关节处受力最大,脚踝脱位、双臂关节脱臼,几乎连动一下也不可能。
此刻,他只能勉强压抑住上冲的血气,眼看雪狂僧的脚尖点向自己胸前。
与捷豹同方向车道上,一辆的士内闪出两点火光,“噗!噗!”两声轻响。
雪狂僧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颤抖两下,回头看一眼,呼哨着打个招呼;没去再理会瘫在路上的祝童,也没有停止,越过栏杆跳下高架桥,消失在都市灯火中。
黑衣骑手也放弃对黄海的追杀,正要追随白衣人从另一侧跳下高架桥,的士里又闪出一点火光,他重重跌倒在车道里。
雪狂僧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却是在的士的车顶位置。他的巨掌已经击向前挡风玻璃,看到挂在那里的蓝色玩偶,嚎叫一声收回手掌,转身跃到黑衣骑士身边,夹起他跳下高架桥。
祝童这才松口气,他很不习惯趟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勉强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也不听使唤了。
司机们纷纷走出来,有议论着围拢过来;有的叹息着被撞毁的捷豹车,还有的在议论刚才出现的两个奇怪骑手。其中有几个好人,拿出灭火器在几辆车周围喷着。
机车已经烧得很危险了,两辆轿车此刻如果再失火,他们的车也好不了。
还好,上海的司机都比较遵守交通规则,高架桥上速度也不块;被祝童撞出去的丰田车本身的钢板轻薄,对捷豹车造成的冲击虽大,好在能量已经宣泄大半,油箱没有泄露,也没有造成更严重的爆炸。
秦可强第一个赶到祝童身边,把他拉到路边,轻轻搬动他的脑袋,抚摸一遍四肢,点点头:“你死不了。”
小骗子口角渗血想说话,秦可强摇摇头,点封他胸前几处穴道,护住他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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