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锦江春

秦渺依偎在祝童怀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期盼,李医生只是揽着她,握着她的手,并没有别的动作;眼睛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真在欣赏上海之夜。

这是个迷一样的男人,充满魅力,即使不说话也不使人感到尴尬;被感情与红酒陶醉的女孩,根本想不到,身边这个男人此时思考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LH,八品兰花,夜女人。八品兰花在江湖的历史上从来就是与**业密切关联,开设妓院花船是她们擅长的,后来被摧毁的最彻底。祝童回忆着这个女人出现的点滴,希望能多些线索。

他对八品兰花的了解是与二师兄闲聊时点滴得到的,只听说已经转行从事娱乐业,却没想到那群女人会介入充满风险的假币业。

酒吧的灯光暗淡,他完全感觉不到夜女人是什么时候进入那间酒吧的;但是祝童能记起夜女人还有个伴,一个看起来气度出众的男子。

夜女人的男伴离开时,从祝童身边经过,那时,保安扬辉还没离开;出于本能的警觉,祝童注意了一下那男子,三十多岁,衣着得体,身上有股自得的坦然。当时祝童判断,男子应该是身处高位的高级白领。就是因为他的出色,祝童才去留意他的女伴夜女人。

现在想来,也许自己的判断错了,他不象个一般的白领或普通的富豪;那是电影里才出现过的、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提炼出来的绅士风度。这样的人出现在酒吧是有些怪异;祝童以前从未接触过那样人,难免会有偏差。

纸条上的字,应该是女人的笔迹:

不要回宾馆;应该是指自己住的那家宾馆,他能想象到,胖子一伙八成也住进去了。

不要欺骗小女孩;这就有些意外了,八品兰花以前的历史并不干净,难道随着时代的变化,娼门中人也成菩萨了?

立即离开上海;更不可理解,祝门的人虽然少,但因为其出身和神秘的鬼神之术,历来在江湖中行踪诡秘,别的门派并不会轻易招惹他们。四品红火虽然势力大,多是些不入流的江湖小贼,祝童自问还应付的了。况且,现在的江湖与以前的江湖不同,不是谁的人多就厉害的,八品兰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三段文字中,隐约有些暧昧的意思,祝童想:夜女人不是看上自己了吧?

江湖归江湖,女人归女人,生意总是要做的。祝童决定留下来,他甚至有些渴望看到幕后的对手。

夜女人应该是个很好的情人,特别是微翘的臀部,有弹性,丰满,且曲线美妙;昨天晚上就诱惑着祝童,现在想起还有些激动。

秦渺的小嘴凑到祝童耳边,轻声道:“别那么坏。”

祝童这才把思想拉回来,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抓在少女的臀部。

他不想表现的太色急,说声抱歉抽回手,拿出手机拨通黄海的电话。

短暂的客套过后,祝童直入话题:“黄警官,我与朋友在一起,麻烦你把房间退掉,房间里的东西先放你那里好了;好,谢谢关心,——放心,我一定准时去。”

秦渺好奇的问:“你是和那个警察通电话?”

“是啊,他实在是太热情了,我不习惯,所以要换个地方住。”说完,拨通另一个电话。

“您好小姐,我定个房间,要套房。”祝童报上一个卡号,那是个商务贵宾卡,只对特定人群服务。对方确定后,挂了电话。

这个号码的主人,是武汉一个高等学府院长,为表达对祝童的感激送出的礼物,他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

祝童当时的回答是:术业有专攻,谁也不可能学会所有的知识;受贿的学问其实不在收,在于怎么收与怎么藏。

秦可强一直在专心开车,正好奇这个年轻人要住到什么地方,就听到他对那个漂亮的小姐说:“锦江饭店的宵夜不错,十一楼有间酒吧,我们游完浦东去坐坐,然后到三楼吃宵夜这样安排可以吗?”

转那么一大圈,原来还是要回到原地。秦可强心疼油钱,对包车的老板微有不满。

秦渺知道跟随这个认识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男人进入锦江饭店意味着什么,但在她的感觉里,一切都那么自然而流畅,似乎事情本来就该如此。

的士停在门前,欧式歌特建筑明暗,在刻意渲染的灯光下,如童话里的古老城堡,里面有王子,和魔鬼。

秦渺有些迟疑,祝童回头一笑,揽住她的腰肢:“危险无处不在,特别是在夜晚,怕了吗?”

灯光是个魔术师,使祝童的双眸变为深不见底的潭,温柔而又清醇,秦渺被眼睛里的热情吸引,终究没有抵挡住诱惑,如醉入美酒,渐入佳境。

锦江饭店南楼的套房里,祝童终于把瘫软如泥的秦渺抱上宽大的睡床。

已经是凌晨两点,回学校是不可能的了;进房间之前,祝童说他睡沙发;那只是个美丽的谎言,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秦渺需要这个谎言,就如人需要穿衣服一样。

少女的抵抗也是种醉人风情的流露,祝童引导着自己的欲望之手,揭开一道道由织物构成的盔甲,在急促的喘息中把两人变为半裸。

秦渺身张只有上下两片薄布,纯白色蕾丝胸罩和同质的内裤。昂贵的香奈儿套装完成了使命,散落在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的睡床之间。

与想象中的一样,她的骨架单薄,身体各处都有一层软软的脂肪,稍显青涩线条却凸凹有致。轻轻解开后面的软扣,一双淑ru暴露在暗黄的床灯下。

到这个地步,秦渺已经放弃反抗,软软的倒在男人的怀里;祝童也不再粗鲁,细细品味着少女的香甜。

在酒廊接吻时,祝童已经察觉秦渺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他也不希望与一个**上床。

秦渺的腿形很美,丰盈笔直却不丰满,并拢时没一丝空隙;祝童的手伸过去时,秦渺颤抖一下,没有抵抗,随着男人的量展开自己。

这时,秦渺与叶儿的形象重叠在一起,祝童伸手关上床灯;黑暗里传出一声弱弱的呼喊。

天很快就亮了,祝童几乎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好象只洗个藻,床头手表的指针就到了八点种。

秦渺臃懒的伏在祝童身上,床单是潮湿的,明显没有这里舒适。

“舒服吗?宝贝。”祝童拍拍她的屁股,秦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要吗?你这样是在诱惑我。”

她一直没睁开眼睛,还是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挣扎着想离开;她已经感觉到男人凶器的存在。但是晚了,男人又一次把她的双腿分开,翻身压到身下。

shen • yin声起,散开的头发摇摆着;少女承受着冲击,又一次抱紧身上的魔鬼。

住在锦江饭店里,不出门就能享受各种舒适。

两夜一天,祝童与秦渺在锦江内风情各异餐厅里用餐,在购物街上闲逛,在游泳池内嬉戏,快乐的如同两条鱼。当然,更多的时间还是在那一天一百五十美金的套房睡床上翻滚。

两个人都没提起关于**不**的话题,自然也就没说起未来不未来的事情,两人只是在享受这注定短暂的快乐。没落红不代表不是**,秦渺在床上表现的有些生硬,应该能代表她没多少经验。

秦可强的的士一直停在锦江饭店的停车场内,人也一直住在另一座楼的标准客房里。祝童说:“你这两天哪里也不能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就是只不能离开。”

对于三十岁的士司机来说,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梦想;他有自知之明,不以为秦渺那样的少女会属于自己,对穿行在饭店里的美丽女人同样没奢望;只是晚上有时响起的电话,会让他神不守舍。

第二天晚上,秦可强正在洗这一天第五次澡,房门响了。

司机穿着内衣开门,进来一个年轻的女郎,漂亮而丰满。

“你们老板让我来陪你。”女郎一进来就坐床上,浓黑的睫毛一挑;“钱已经付了,今天晚上我是你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秦可强口干舌燥,几乎就要扑过去了,忽然想,包车的年轻老板说虽然爽快,也不可能出钱让自己玩女人,混在这里的女人是什么价钱,作为的士司机,秦可强可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你出去吧,小姐,不然我叫保安了。”秦可强勉强的说,眼睛可没离开她露出半截的圆润**。

“真的吗?帅哥,你就真忍心让我走?”

女郎贴上来,标准间的空间不大,这一会儿,周围满是浓艳的香水味。

秦可强十年前就不是帅哥,现在也不这么认为;见女郎开始脱衣服,坚决的抓起她的肩膀,拖到门前推出去:“老子以前是武警,见得多了。”

女郎有些狼狈的在门前整理一下衣服,看到有人经过,马上恢复为妩媚样子:“武警又不是警察。”扭腰摆臀走了。

太阳又一次透过窗帘照在套房宽大的睡床上,祝童光着身子从洗手间出来,拍醒正在熟睡的秦渺。

“起来了,今天我们要出去,好好收拾一样,我带你去见你们校长。”

少女懒懒的动两下,忽的坐起来,床单滑下去,美好的上半身迎着阳光挺拔着,微微的绒毛似乎在光束中漂浮。

“去见我们院长?”

“是啊,你这样的学生该受处分,逃课,跟男人到宾馆开房,够开除的了。一会儿见你们王院长,我好好告你一状,说你是个尤物。”

“我——你,你骗人。”秦渺从开始的震惊中醒过来,尖叫弹起来,扑进祝童怀里:“李想,你真认识王院长?王觉非?”

祝童承接着热温,把她抱进洗手间,“扑通”一下丢进宽大的黑色浴缸,里面已经放好热水,秦渺舒服得在水中展开自己:“你不来吗?”

“我是说真的,中午要与王院长一起吃饭,去不去你看着办?难道你不想毕业后能到海洋医院去?”

半小时后,秦渺站在衣橱前挑选衣服,里面是昨天在锦江饭店的精品店里购买的两套时装。

“你不是医生,为什么认识我们院长。”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医生?”祝童穿一套西服坐在沙发上,对于秦渺的问题毫不吃惊。

“医生可没你这么多钱,也不会懂这样挥霍,你送我香奈儿时就知道了。”秦渺整理着微湿的头发,拿出那套香奈儿在身上比着:“还穿这件好吗?”

“不错,它是最适合你的。”祝童夸一句,认真的说:“我真是医生,也真认识海洋医学院的王副院长,中午真的要与他一起吃饭,这不矛盾。”

秦渺回头一笑:“我说过,你是谁都无所谓,谁让我被你迷惑了呢?我只是你的一个艳遇,这两天我确实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你不用操心我的未来。”

祝童起身到她身后,抱住这个只穿内衣的身体:“我需要你的帮助,不只是在床上。”

“我能为你做任何事。”秦渺眼中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潮湿的嘴唇在祝童脸上疯狂的挪动:“我知道,今天过后也许你就不会见我了,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别忘了我这个傻女孩。”

“如果需要,我会陪你去;李想,在我心里这就是你的名字。你是我理想中的男人,与你究竟是谁无关。”

祝童有些感动,秦渺的痴情在他心底的寒冰上烙下一点凹痕,但马上被抹平;他听过太多的情话,在山东小镇上,甚至有女孩为他自杀,但是一旦分开,都会成为如烟往事;那都是冲动的产物,做不得真也不会持久。作为一个职业骗子,他早就不相信这些被神秘的荷尔蒙弄出来的甜言蜜语了。

另一栋楼里的秦可强正在无聊,电话响了,年轻的老板终于要用车了。

秦可强听完吩咐,在挂线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对方沉默片刻才说:“秦师傅,你做的很好,是个好人,好司机。”

十一点整,祝童挽着秦渺下楼,两个人如一对幸福的新婚玉人,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穿过大堂时,祝童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夜女人的同伴,那个绅士风度十足的男人,正坐在十多米外的茶座上看报纸。

祝童有些意外,对方没掩饰对祝童的注意,友好的点点头,伸出中指在额头外点两下,然后低头继续看报纸。

祝童又一次犹豫,如今距离与王觉非见面不到一小时,后退还来得及。那个男人也是江湖中人,他的手势是在提醒祝童,有危险,小心点。这不是个好兆头,在这笔“生意“上出现了如此多意外,是不是应该放弃?

祝童之所以住进锦江饭店,除了为甩开四品红火的跟踪,也有试探的意思。

江湖中人行踪不定,选择落脚点是十分慎重的,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很少人会在锦江饭店这样的地方出没。因为锦江饭店是上海市的敏感点,接待过很多大人物,有悠久的历史,出入的名人贵客多,注定是内紧外松的风险之地。

前天晚上,祝童让秦可强在上海转了好大一圈,确定没人跟踪后才进入锦江饭店,

昨天秦可强遇到的情况是个警告,有人已经找到他藏身的地方,也就是说,四品红火或者别的什么人根本就无视黄海的出现,打定注意要找到自己。

祝童自诩为“生意人”,明白投入与产出的关系,不算秦渺的服饰,他在王觉飞身上前后投下了二十五万;这是他不想轻易收手的主要原因。对方能在一天内找到锦江饭店,投入的人力物力肯定不少,下如此大的本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你先去看秦师傅准备好没有,我去那边卖包烟。”祝童拍一下秦渺的臀部,少女娇媚的横他一眼,听话出去了。

祝童买完烟走出大厅,从皮包里拿出张电话卡换到手机上,拨通二师兄的电话,这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约定:如果不是这个号码打过去的电话,不论语气多么正常,说的一定是假话,他会明白:祝童出事了。

同样,二师兄也有一个同样作用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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