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五十七章 你怎么不下车

见萧臣与温宛上了马车,沈宁则带着苗四郎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宋相言则去了另一处。

车厢里,温宛忽然扑进萧臣怀里,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萧臣心疼抱紧她,“宸贵妃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

萧臣不知道,除了温若萱,温宛想她的父母了。

哭了许久,温宛抽泣着看向萧臣,“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温宛抹过眼泪,脑海里想起沈宁刚刚说的话,“

这次瘟疫,来的蹊跷。”

萧臣并不知道内情,“的确,按道理皇后娘娘久居深宫不该染上瘟疫,眼下宫中御医也都忙着抽检,希望宫里没事。”

温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萧臣真相,“萧臣。”

“嗯?”

“你真的决定放弃皇子的身份吗?”

萧臣没想到温宛会突然问到这个,“自然。”

温宛忽然低头,脑海里两种声音针锋相对。

出于私情,她想让萧臣放弃,待一切尘埃落定,她与萧臣一起游历四方,何其快哉。

可若不考虑私情,她该劝萧臣不要放弃,除去御南侯府手握重兵是隐患,倘若害死自己父母的人是皇后,她绝对不会放过仇人。

那么太子,不可以登基……

“宛宛,有什么事你尽管与我说,我都能做到。”萧臣看出温宛有心事,轻声开口。

温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瘟疫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太子跟战幕的安排算是把半臂江山都给了萧臣,若叫萧臣继续追逐,她说不出口。

人总是矛盾的,不能既要又要。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姑姑……”温宛重新靠在萧臣怀里,下定主意不告诉萧臣了。

这是她的事,她自己解决。

另一辆马车里,苗四郎看出沈宁有心事,不免问道,“在担心宸贵妃?”

“那会儿雅室里翁老跟花神捕的话你全都听到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宁看向苗四郎,“你有没有感觉到,整件事都很蹊跷。”

苗四郎点头,“刚刚与翁老同行,他有说过整件事背后或许藏着一个医术高手,他入天慈庵一是救命,二来很有可能会遇到对手,他希望我能保护好在外面的人。”

许是没想到翁怀松会与苗四郎说这样的话,她略有些震惊,“翁老他相信……”

“不止翁老,宋小王爷也愿意相信我。”想到那日宋相言与他说的话,苗四郎打从心里觉得宋相言对沈宁,真真切切是兄长对妹妹的好。

换作他,未必大度到原谅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沈宁忽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再好不过。”

“沈宁,我会努力。”

“什么?”

“我会努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苗四郎浅声开口。

沈宁不禁抬头看过去,却见苗四郎已经把头扭向侧窗,那抹侧颜当真好看,线条流畅,轮廓柔和。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觉得苗四郎也是俊美的。

怎么看都看不够……

最后一辆马车里,宋相言瞧着连马车都没机会走出去的苏玄璟,嘲笑他一阵。

苏玄璟不以为意,反倒问了宋相言一个问题。

“听说坊间传你与我有了儿子。”

呕—

宋相言给恶心着了。

“你怎么就不能解释一下!”

苏玄璟一袭白衣倚在车厢背板上,眸子瞥向窗外,“苏某很好奇小王爷与我的儿子长什么模样。”

呸!

宋相言哼着气,“你想的美!”

“皇后娘娘当真染了瘟疫?”苏玄璟言归正传。

宋相言挑眉,“你在问谁?你不是太子的人么!”

“皇后娘娘才入天慈庵,宸贵妃后脚就跟来了,之后就发生这样的事……”苏玄璟似有深意看向宋相言,“魏王不甘心?”

“与萧臣何干?”

“因为之前答应了战幕,不好反悔,于是表面上看淡名利,私下里想这等法子害皇后跟太子,只能说他心机够深。”

“你放屁!”宋相言气到炸毛。

苏玄璟冷笑,“被苏某说中了?”

“中个屁!”也就是宋相言,被苏玄璟这么诓也没把真相说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苏玄璟是战幕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怎样?”苏玄璟身子凑过去,打算洗耳恭听。

宋相言冷笑,“你不是很厉害么,自己去果啊!”

知道宋相言不会说,苏玄璟耸了耸肩膀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瘟疫之事非同小可,谁若利用此事玩弄权术,置百姓生死而不顾,可就太下作了。”

“你记住自己的刚刚说话。”

宋相言瞪了苏玄璟一眼,“停车!”

马车停下来,苏玄璟在等宋相言下车。

宋相言也等了半天,“苏大人在等什么?”

苏玄璟也愣住了,“小王爷为什么还不下车?”

车轮重新滚动起来,宋相言留在了原地……

此刻,天慈庵。

翁怀松冒险走进斋室时,温若萱震惊不已。

她只道翁怀松会想办法给她配药,却没想到他竟亲自来了。

“翁老莫进来!”

温若萱惊呼之际,翁怀松已经踏进斋室,“贵妃娘娘莫惊慌,老夫敢进来,必是已经想过后果。”

床榻上,温若萱难掩担忧之色,“翁老这般,若萱承受不起。”

翁怀松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瓷瓶走向床榻。

纵然知道眼前老者是神医,可温若萱还是下意识后退。

“贵妃娘娘,老夫已经将生死与娘娘绑在一起,娘娘若还束手束脚,你我如何查出真相?”翁怀松从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此药丸是老夫依当年慕展歌的药方配制而成的解药,娘娘先服下。”

温若萱看着那枚解药,犹豫数息伸手。

药丸入口,一股清凉感觉自喉咙往下顺滑,好似被烈火灼烧的肺腑犹遇甘霖,一时畅快。

温若萱狠狠呼出一口气,“感觉好些了。”

“此药须连服七日,方能彻底清除瘟疫。”翁怀松看向温若萱,“还请贵妃娘娘把手伸过来。”

温若萱知其意,伸手。

翁怀松落指,静静体悟,片刻后白眉微微皱起。

“是……有什么问题吗?”

翁怀松非但没有松手,越发叩紧,“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