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对于这个提议,动心了。
他转身俯视萧彦,半晌后冷笑一声,“可惜萧魂死的早。”
对于这句话,尊守义则有不同想法,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如果不是萧魂死的早,你我可有这样的机会。”
蜀王目凉,“恶人自有天收,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会早早收了他去。”
尊守义颇有感慨,“萧魂那个人,是真的虚伪。”
每提一次那个名字,蜀王都觉得被无形的巴掌抽打一下,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他忽然想到温宛的话,小恩养贵人,大恩养仇人,还拿御南侯府里的养女温弦与他作比较,说他也一定是恨毒了先帝。
是的,他恨毒了萧魂。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的恨毫无道理,但他知道,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人能理解他的苦,便是温弦。
只有被施舍的人,才明白施舍对他们的伤害简直渗透到骨里,一生都无法磨灭,“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交给我罢。”
尊守义看着墙角处的萧彦跟一经,给他们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此时羽林营,温宛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萧臣。
李管家亦被叫醒,然而他们并未从其嘴里得到任何可用的信息,不是李管家不说,是他真的不知道。
营帐内,温宛懊恼自责,眼底蕴满泪水,“如果我能早想到一经大师不吃素包子就能阻止他们遭遇不测……”
萧臣拉过温宛的手,“并不能。”
依上官宇的回禀,一经身下床榻十八根横木骨架皆被内力震裂,包括床腿以及
而一经言辞之间是希望温宛离开的。
“而且我觉得一经大师应该是想让你传达什么消息出来。”萧臣无法想象倘若温宛出事,他还有没有心思再与尊守义周旋较量,失而复得的庆幸让他将温宛拉进怀里,紧紧拥着。
营帐里除了司马瑜还有柏骄。
司马瑜当然能理解萧臣越到最后越怕失去的心境,柏骄受不了,“魏王跟温县主能不能先谈正事,我家主子还在等两位去救!”
“不如这样,我们再去审审李管家。”司马瑜最懂事了,拉着柏骄就朝外走。
温宛担心萧彦跟一经,“你说蜀王会不会……”
“不会。”萧臣笃定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需要有人见证他们的成功。”萧臣拉着温宛坐下来,轻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父皇在将一经大师抓走时做了什么?”
这个温宛知道,“听说密室里有五把特制座椅,是皇上专门为密令者打造的。”
“与父皇一样,不管尊守义还是蜀王都是基于对皇祖父的怨恨才会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而他们做这一切,无非是想报复皇祖父在某一方面的‘苛责’跟‘不公’,皇祖父不在了,他们筹谋已久的这场大戏,总要有人看到才有意义。”
事实上,萧臣不确定蜀王会不会留下萧彦跟一经性命,甚至此刻他心里根本安定不下来。
可他不想温宛担心,也明白时局已经到了至关重要时刻,所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亦不能分神。
“你且想想一经大师都说了什么?”
温宛很快镇定下来,“除了素包子,没有别的。”
“为何不能吃?”
“祖父说过素包子险些要了一经大师的命……”温宛忽似想到什么,“之前一经大师是因为过敏才会晕倒的,只是一直没有查到过敏根源。”
“那问题或许就出在这里。”萧臣当即派司马瑜亲自走一趟护国寺,自己则与温宛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依萧臣分析,尊守义该行动了……
皇宫,永安宫。
萧冥河拿到了尊守义传递过来的消息。
“后日?”看着手里字笺,萧冥河如星子般的眸子闪了闪。
身侧,昨晚才从北越赶回来的师媗惊讶不已,“怎会这么着急,计划不是五天之后吗?”
“看来蜀王府里发生的事,乱了尊守义的计划。”
萧冥河叠起字笺,眉峰微挑,“蜀王竟然是他的人,那瑞王又是怎么回事?”
师媗不知。
呵!
萧冥河轻吁口气,“后日便后日罢,我也是等了太久。”
“那我们该准备什么?”师媗狐疑问道。
“又不是我们的戏,我们只要按着他们设定的剧本走,再加上我们的一些创意就好。”
所谓他们,指尊守义,亦指萧臣。
“对了,楚离洛今晨传回消息,皇上已经服下九副汤药。”师媗据实禀报。
字笺被萧冥河以内力捏的粉碎,他松开手,白色纸屑纷纷扬扬洒下来,像是在祭奠大周皇城的这个夏天。
“九副追魂汤加上谢平喂给他的九枚长生丸……”萧冥河冰冷如潭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真是好啊!”
“六皇子……”
“对了,北越那边情况如何?”
“回六皇子,属下带媚舞回去之后让她找了郁玺良。”这也是萧冥河的意思。
彼时赫连图未死,险些将郁玺良逼至死地,幸有温初然突然出现一剑斩其头颅,尊守义借媚舞将此事赖到萧臣头上,不成想萧臣断定媚舞在他手里。
他亦选择帮萧臣洗脱嫌疑,于是让师媗将人送到郁玺良面前。
“郁玺良借媚舞制造舆情,硬是将赫连昭、赫连泽以及赫连图的死都赖在北越帝身上,又暗中与大将军韩统合力推八皇子赫连睿为太子,如今赫连睿已经控住朝局,三个月后登基。”
“赫连睿似乎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郁玺良助韩统收了他的兵权。”师媗回道。
萧冥河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想来赫连睿登基之后第一时间便是与韩统争夺兵权,这可是个旷日持久的拉扯战,如此他便没什么心情再去想着扩张领土。
给强敌制造强敌,郁玺良这招足够阴险。
“对了……”
师媗忽然想到一件事,“媚舞死前让我转达给六皇子一句话。”
‘此生能为公子死,是媚舞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