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小到竟然为了一尊佛像想要去找苏玄璟,简直鬼迷了心窍。
就在温宛放弃想法准备回御南侯府的时候,忽然从侧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夭夭?
温宛以为自己眼花了,忽的掀起侧帘,那背影纤细瘦弱,真是特别像。
她回来了?
见那抹身影朝西市平雍坊的方向闪过去,温宛即刻下车,“徐伯你在这里等!”
没等徐福开口,温宛已然提着裙摆追向平雍坊。
午后的平雍坊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那抹纤细身影如同浪里一条小黄鱼,东躲西跳,温宛追的辛苦,又不太确定是不是夭夭,不敢直接叫人。
差不多跑到中段,温宛把人追丢了。
“温宛?”
就在温宛立于人群眼中茫然之际,宋相言从刚刚那座小茶楼里走出来。
温宛见状一时惊住,扭头看向茶杯,“小王爷怎么在这里?”
“我……”宋相言刚要说明原委,却想到与夭夭的对话,心中一凉。
倘若温宛知道乞丐是那么无心又冷血的家伙,定然会失望。
“办案。”
宋相言搪塞回道,“你呢?”
“我看到夭夭了!”温宛对宋相言无从隐瞒,急切道。
宋相言,“……你一定是看错了。”
温宛也不十分肯定,“也有可能,她若回来一定会告诉我,就算不告诉我也一定会回御翡堂,怎么都不可能躲着我。”
“是呗!”宋相言见温宛没乘马车,“我的马车在对面,你去哪儿,我送你。”
“可那身段真的很像夭夭……”温宛嘀咕着跟在宋相言身边。
就在两人并行走向对面马车时,忽有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阻断他们去路。
人群躲闪间,司南卿扶着战幕从里面走出来。
宋相言跟温宛陡然止步,面面相觑。
"战幕怎么会在这儿?"宋相言狐疑看向温宛。
温宛蹙起眉头,二人几乎同时隐在过往人群里,直直盯着被司南卿扶下来的战幕,“军师,我们……”
“往前走。”战幕手中托着琉璃瓶,从他的角度看下去,里面王蝶震翅浮动的方向依旧是正前方。
司南卿有问过战幕,为何不换一副生面孔?
这样未免兴师动众而且打草惊蛇。
战幕的回答耐人寻味。
‘老夫已在平雍坊安插眼线百余人,包括藏于平雍坊地下的黄泉界,眼线亦有二十余人。’
而他以本尊出现在平雍坊,就是求动!
他想找的人看到他,定然会动。
司南卿仍有质疑,难道不是靠王蝶寻人吗?
‘王蝶只是计划之一。’
此刻跟在战幕身侧,司南卿打从心里佩服这位大周军师,他的智慧跟谋略的确出乎意料,叫人措手不及。
只是不管战幕如何厉害,他终究只是棋盘里的一枚棋子,而非执棋人。
司南卿余光瞄到隐在人群里的宋相言跟温宛,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冲上来,可既然是萧冥河授意,他照办也就是了。
不然马车为什么会刚好停在这里?
“战幕是不是冲着翁老来的?”宋相言将温宛拉到角落,低声猜测。
温宛扭头,“为什么?”
“你忘了!午正的时候佐天宗被翁老派去的人还给佐轶了!”宋相言与温宛说话时,注意到战幕手里的琉璃瓶,“那里面……”
“那里面是什么?”温宛也看到了,但除了流光溢彩她没看出什么东西。
宋相言摇摇头,“里面肯定是活物,好像在动。”
“糟了!”温宛见战幕走向,心弦猛的绷紧,“前面那家客栈是黄泉界入口,战幕这是……”
宋相言神色冷下来,“莫不是他们以佐天宗为饵,想抓翁老?”
“要真是这样……”温宛记得祖父说过,战幕曾追着翁怀松入过平雍坊,就在贤妃案结那日。
“你去报信,我拦他一阵!”
“可是……”
没等温宛开口,宋相言已然大步向前,朝战幕走过去。
温宛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借着人群遮掩赶去客栈。
“战军师?”宋相言快走几步来到战幕面前,一脸诧异,“果然是!”
战幕止步,与司南卿相视一眼。
司南卿心领神会,先战幕一步迎上前,笑容灿烂的像是天上挂着的小太阳,“小王爷怎么在这里?”
宋相言看都没看司南卿,一巴掌搥到他脸上,“相言听闻军师身体不适,怎么来平雍坊了?”
战幕瞧着眼前这位小王爷,眉目平静,“平雍坊老夫来不得?”
“当然来得!”宋相言‘哈’的笑出声,“我就是怕这里猫猫狗狗的太多,细毛满天飞,若是被军师吸进去加重病情,那可是我大周的损失。”
“小王爷,你这话摆明是在诅咒军师,我们家军师得罪你了?”司南卿硬挡在二人中间,面冷看向宋相言。
宋相言不以为然,“你这说的什么话?本小王在关心军师。”
得说宋相言也是手欠,不等司南卿还嘴,又朝其搥了一拳头,“军师手里这瓶子好看呐!”
“好看如何,不好看又如何?”司南卿如同一只不倒翁,又晃回来。
见司南卿缠着宋相言,战幕侧身欲走。
不想擦肩而过瞬间,宋相言突然伸手握向战幕掌心托着的琉璃瓶。
他为大理寺卿,也算见多识广。
刚刚他朝那瓶子里瞄一眼,当即认出里面那物是黑脉金斑蝶,至于用途,他既认得,自然知晓!
只要弄死那只王蝶,任战幕再厉害也找不到黄泉界!
战幕见状,白眉一皱,在宋相言想要抢瓶子的时候突然握住他手腕,“小王爷,你……”
噗—
未及藏在暗处的护卫动手,战幕只觉肺腑一阵腥咸,难以压制冲劲儿迫使他喷出一口血箭!
鲜血腥红,尽数洒在宋相言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宋相言眼睁睁看着战幕从他视线里轰然倒仰,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动弹不得。
意外来的太突然,宋相言只感心脏骤停,不知所措。
在其身后,司南卿见状惊呼。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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