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这只燕不是温弦

萧彦真想告诉狄翼,就只要有你在萧臣做梦都别想当太子那一句刺激到他了。

我做梦都想让萧臣当太子,你不让当就不当了?

“狄公说的什么话,本王待你好才日日跟着你,你且想想,皇兄身边那几个老东西,本王搭理了?”萧彦列举三人,战幕、温御跟一经。

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狄翼冷笑,“他们再不济,似乎比贤王对我大周还有些贡献。”

所以说萧彦不喜欢狄翼,给你台阶你都不下。

“本王对我大周最大的贡献,就是老实,狄国公你仔细想,倘若当年本王执意与皇兄争夺帝位,我大周将会如何?”

“少一个人喘气。”在狄翼看来,萧彦活着的意义就是喘气。

对面,柏骄实在听不得自家主子被欺负,“狄公是在说我家王爷无能?”

柏骄很有气势的看过去。

只是那股气势还没近身就被狄翼身上的霸气逼回来,“是。”

萧彦递给柏骄一个眼神,怼回去!

柏骄挺起胸膛看过去,嘴巴张了张,却是狄翼先开口,“叫人上菜。”

“是。”柏骄怼回去一个‘是’。

萧彦,“……”啥也不是!

两道硬菜。

干煎鲅鱼,红烧牛蹄筋。

萧彦看着桌前两道菜,又看了眼柏骄,“没有了?”

柏骄摇头,“狄国公就点这两道菜,没有米饭。”

萧彦早就饿了,“狄公,昨天中午还不是这个菜吧?”

昨天他与柏骄混到两屉饺子。

“贤王可以不吃。”狄翼拿起碗筷,抬手夹块牛蹄筋放到嘴里,满口白牙一颗都没掉。

萧彦也没掉,但吃完这顿还能剩下几颗不好说,于是给柏骄使了个眼色。

柏骄得令退出雅间。

“夺嫡之事,贤王可有参与?”生硬的问话,仿佛坐在他对面的是被审讯的犯人。

萧彦看着牙口好过自己的狄翼,“狄公参与了?”

狄翼皱眉,“倘若没有参与,便该回你的碧水苑,不要在皇城里瞎晃荡。”

“狄公何时回陇西,本王后脚就回碧水苑。”萧彦拿起筷子,夹起牛蹄筋往嘴里搁。

狄翼不以为然,“你如何能与本帅相提并论?”

“你不是人吗?”萧彦把含过的牛蹄筋搁回瓷盘里,又去夹第二块。

狄翼,“……贤王过分了。”

“不能吃还不能嗦嗦味道?”第二块牛蹄筋被萧彦搁回去,“恕本王说句狄国公不爱听的话,你也就是个人。”

狄翼很愤怒,“本帅是为贤王好,你这把年纪,不想善终?”

“你倒是想善终。”萧彦句句不落。

狄翼抬头时萧彦已经对干煎鲅鱼下手了,那舌头也长,把鲅鱼从鱼头舔到鱼尾,翻过来背面又舔一遍。

狄翼想到先帝遗言,先帝指夺嫡是契机,可如今夺嫡过半,适龄皇子中只剩下太子跟萧臣,契机又在哪里。

他看着眼萧彦,想着先帝曾说过的一句话,‘你以为贤王懒?他也就是懒!’

“贤王可知天……”

“天意难违?”萧彦在舔第二条鱼。

狄翼权当自己没说,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萧彦是个人物之前,他情愿相信这是一个又懒又坏的害人精。

胜翡堂开张三天,因为价格实惠,生意兴隆。

温府凉亭,顾琉璃将这几日的流水帐送到公孙斐手里,神色完全不似温弦那般洋洋得意。

“斐公子有空真该到朱雀大街上转一转,整三天,御翡堂连只苍蝇都没飞进去,你是没看到万春枝那副滑稽模样,她把店里所有值钱玩意都挂在自己身上,逢人路过就展臂吆喝,好好一个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硬是叫咱们逼面街头小贩,她活该!”

公孙斐端坐在石凳上,漫不经心打量手里账簿,时尔翻了翻,“赔了一百两。”

温弦震住,“赔了?”

顾琉璃面笼忧色,“御翡堂一直没有出招,倒是沉得住气。”

公孙斐阖起账簿,“你怎知她们没出招?”

顾琉璃看了公孙斐数息,“她们当真……”

“她们一定。”公孙斐不在乎赔钱,莫说一百两,一千两他也不是赔不起。

温弦不明白他们两人在说什么,“她们一定什么?”

顾琉璃接过温弦的话,“她们一定会派人到胜翡堂买进,再寻路卖出,倒手的差价可补她们现在滞销的损耗,倘若我们一直卖下去,到最后保不齐她们还能赚一笔。”

公孙斐十分欣赏顾琉璃,一点即透。

“那怎么办?”温弦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能叫她们得逞!”

“自然。”公孙斐笑着回道。

顾琉璃见公孙斐脸上并无焦急之色,“据我所知,御翡堂背后的人是朔城南宫煜。”

“南宫煜也好,北宫煜也罢,太子妃只管把这件事交给斐某,我定不叫你……跟温姑娘失望。”公孙斐事事带着温弦,并不是想叫温弦知道自己拿她当回事,而是想让顾琉璃明白,他在为温弦做事,而非直接帮助太子府。.

顾琉璃聪慧,“那我与温姑娘便等着斐公子的好消息。”

“温弦,我记得你同我说,想让我看一样好东西?”顾琉璃似是提醒道。

温弦恍然,“太子妃等我!”

待温弦走出凉亭,顾琉璃看向公孙斐,“琉璃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公孙斐浅笑,“当讲。”

“倒卖若是真,我想斐公子倒不必太着急断她们后路,须得叫她们尝到些甜头,最后亏到血本无归,蛇打七寸,可不能叫她们有喘息的机会。”

公孙斐微微颔首,“太子妃的想法与斐某,不谋而合。”

“御翡堂关门之日,斐公子想要太子府做些什么?”顾琉璃这句话问的算是直白。

她明知公孙斐事事拉着温弦,却还是不甘心想要踢掉温弦。

“温姑娘在画堂的位置,还是低了些。”公孙斐的目标,一直都是画堂之首。

“她,就那么好?”

“故人之女,我必不负。”公孙斐神色不存一丝犹豫跟迟疑,这就是他的态度。

顾琉璃只是一笑,转身看向池塘墙壁的涂鸦。

“这只燕,不是温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