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温宛本小王相信你

方云浠当然不会相信,她只不过是这盘棋局里最不起眼的棋子,在宁林眼里就算是萧允,也不过是位阶高一级的棋子,他们知道的真相太有限。

他居高临下,看这些人都是悲悯。

“郁玺良是萧臣的师傅人尽皆知,萧臣两年前自朔城回来述职,之后便以贤妃身体不适为由恳请皇上将他留在皇城,若他干净,便该离开是非之地,他留下,就不干净。”

方云浠还是怀疑,“皇上对萧臣的态度自他出生时就已经表现的那样明显,出生即为臣,他有什么底气敢去争那个位子?”

“萧臣的底气自是有人给,郁玺良不过是其中之一。”宁林无比耐心给方云浠提了个醒儿。

伤口传来剧痛,方云浠不由皱眉,脑子却被疼痛刺激的异常清晰,“御南侯?”

宁林没有否认,“温御是前朝旧臣且是武将,比起战幕只会玩弄人心,本王觉得温御才更危险,拳头才是硬道理,他支持萧臣,萧臣就有底气。”

“可二皇子有皇上!”方云浠冷厉开口。

宁林理所当然点点头,“所以郁玺良现在所行,是一条不归路。”

“他糊涂!”方云浠又恨又气,又心疼,下意识握拳时痛感加重。

宁林不动声色瞄了眼她,随即摆出一副严肃面孔,“之前本王以为凭你跟郁玺良的关系……如今看他连蛊患案都要利用,他怕是不能与我们站在一处了。”

方云浠抬头,眸子紧盯住宁林。

“蛊神在二皇子体内,他们早晚会查出来,诚如方神捕所言,二皇子有皇上所以二皇子不会输,那输的就是萧臣,届时皇上会不会杀萧臣本王不敢说,郁玺良想全身而退绝不容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云浠手臂伤口还痛,但还是强忍着听宁林往下说,“郁玺良想活着出局,必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事儿别人帮不了他,他自己都不行,唯独方神捕可以。”

“我怎么帮他?”

“置他于死地。”

宁林也不卖关子,“本王知道方神捕抓着郁玺良把柄,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方云浠眼神狠戾,“你怎么知道?”

“本王知道的事远比你想象中多,但本王不会越过你去做那些事,你想做便做,不想做权当本王没说,毕竟郁玺良生死于本王来说毫不重要。”

伤口太痛,方云浠额间冷汗打湿侧颊青丝,汗水从黏腻的头发上一滴滴掉下来,“景王府的药也不过如此!”

宁林瞄了眼方云浠臂上剜肉的伤,鲜血浸透白纱,看着都疼。

“实在是本王不需要准备这些,委屈方神捕了。”不是没有好药,只是没给你用。

“告辞!”方云浠起身。

宁林抬眼,“方神捕好好想想,郁玺良什么脾气神捕比本王更了解!”

方云浠没有回头,直接推开门走出卧室。..

厅门传来动静,宁林身形缓缓后移,单手搭于桌面,另一只臂肘落在扶手上,眸子透过窗棂看向外面那道身影,手臂受伤严重,方云浠哪还有力气催动体内真气纵身飞往,就只能一步一步走出他的景王府。

密令之郁玺良,将陨……

折腾一夜的温宛被萧臣送回御南侯府,今晚之事对于温宛来说,功亏一篑。

这就好比临门一脚,脚崴了!

幸而现在的温宛是一个有城府的温宛,她没有埋怨郁玺良,也没有跟萧臣抱怨,她把所有脾气带回墨园,在确定萧臣离开后搬起后门旁边一块石头,面无表情走到池塘前,狠狠用力!

扑通-

石头砸进池塘,水花四溅!

温宛深深吸进去一口气,伴着溅起的水花大吼,“宁林!大贱人-”

终于舒服一些!

就在温宛想要回房休息时身形突然顿住,暗自噎喉,缓慢抬头。

呃-

扑通-

房间里,温宛换好衣裳裹着棉被走出去,宋相言正坐在桌边发呆,神情落寞又沮丧,大大的‘求安慰’写在脸上。

温宛又深深吸一口气,但这一次她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小王爷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装鬼!

宋相言整个身子连带椅子一起扭过去,五官紧凑在一起十分的难看,“师傅怎么会给方神捕下声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好朋友,就是要勇敢的诚实。

宋相言哭了!

眼泪就跟金豆子似的噼里啪啦。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小王爷!你可别哭!”三更半夜,解释不清楚!

经温宛一劝,宋相言哭的越发伤心,“温宛你不懂!爷青结!”

温宛的确没听懂,“什么?”

“本小王还在娘胎里就知道师傅与方神捕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温宛你不知道,我自懂事之后第一次看到流星许下的愿望就是希望老天爷让方神捕重新出现在师傅面前,就像话本子里写的,失踪多年的妻子出现在望妻石前,与断臂丈夫相拥而泣,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老天爷成全我让方神捕活过来了,可师傅为什么要给方神捕下声蛊!呜呜呜-”

温宛变成没有感情的木头,拍拍宋相言肩膀,“有一种神仙眷侣,叫别人眼里的神仙眷侣。”

“呜呜呜-”宋相言经受不住这种打击,干脆趴到温宛腿上抽泣不止。

这伤心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出了什么不测。

半晌后,温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王爷怎么知道郁教习给方云浠种蛊的事?”

“卫开元告诉我的。”宋相言从温宛腿上爬起来,还在抽抽儿,“一百两,他说他能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

温宛,“……”强将手下无弱兵。

终于,宋相言控制住情绪,抬手抹泪,“你们不该把方云浠放走,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温宛以为自己听错了,“方什么?”

“方云浠。”

宋相言对方云浠所有尊重跟敬仰以及爱屋及乌,都跟刚刚那几十滴金豆子一起摔的粉身碎骨,连渣滓都随风而逝,“现在看,方云浠的确有可疑,如果她可疑,盅患案的结果则有待商榷,温宛,本小王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