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定不饶恕

“你……”他们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楚知南并不再理他们,见司妙妙被绑在了会转的架子上后,顺手将方才擦弓箭的帕子绑在了眼睛上。

这一举动,简直吓坏了众人。

尤其是左相爷,惊恐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楚知南听着他们那慌张且聒噪的声音时,偏头同他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莫吵,封上眼睛之后需得靠听感来辨六方,你们这么吵闹,怎能叫本宫判断司小姐在何处啊?这是存心不想叫司小姐活命么?”

她话一落,整个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大殿众人,除了左相爷一家,其余人虽面上露着担忧,实则心里已做了看戏的准备。

蒙着眼睛射箭,简直是见所未见。

他们已然开始想着,倘若这新后失了手,不甚要了司家小姐性命,这朝廷,是不是又将会起一场新的纷争。

楚知南闭上了眼睛,耳里唯一能听见的,是司妙妙哭着喊慕容承烨‘邺哥哥’的声音。

她此时尤为惊恐,眼看着楚知南将手里的弓箭举起,又缓缓对准了她时,她吓得惊慌失措,恨不得放声大哭。

然而,楚知南却是不紧不慢的,只将箭对准了她的方向,在一番旋转之后,忽然顿了下来。

含笑道,“司小姐不必惊慌,你信我便是!”

话罢,司妙妙便见得楚知南那手中的箭羽忽然脱离了弓箭,凌厉的朝着她而来。

“邺哥哥!!”

那一瞬间,她觉着死亡好似来临。

眼前一片昏暗。

她在旋转的架上被吓得再无动静,待的耳听着一声震颤而有力的箭羽插在她头上时,她吓得似乎心脏都随着开始不会跳动。

那支箭羽,落下了?

正在司妙妙准备放下心时,却又见得楚知南的弓箭上又夹起了箭羽,在她还未有反应的情况下,再次同她而来。

刷刷刷的四支箭羽,又分别落在了她的手边、脚边。

这个距离,倘若有失半点分寸,必会射中在她身上。

待的五支箭羽分别落在了该落下的位置上时,楚知南这才扯下了眼上手帕,又将弓箭扔给一旁侍卫,笑着同唐歌道,“表兄以为,我这箭术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唐歌笑意狡黠,“比起祖父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知南笑得笑魇如花。

大殿之内只能听见二人的声音。

得了唐歌夸赞之后,楚知南回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左相爷,挑眉,“相爷何必小气?不过是借阁下您这闺女一用罢了,毫发无损的还您便是!”

左相爷此时才是真真的心惊胆颤。

他看了看楚知南,又看了看那被侍卫放下的司妙妙,也不知心里想了一番什么后,立即爬起来去走至后者身边,关心问道,“妙儿,你感觉如何?”

司妙妙如今被吓得整个身子发软,她咬牙切齿以一种甚是恶毒的眼光看向楚知南,“此乃北矅皇宫,你竟是、竟是如此戏耍于我,岂不是未将咱们北矅放在眼中?”

听她这说话竟还未打颤的样子,楚知南觉着自己下手果然还是仁慈了那么一丢丢。

她嗤声一笑,“这位司小姐,本宫是与你有何仇何怨,要让你引两国反目?四国之间的战争才刚刚结束,北矅与南燕前不久才签订百年交好,两国之间更是以联姻之事,和上加和。可到了司小姐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成了本宫未将北矅放于眼中?”

真是可笑,她自小出生在宫廷,又历经重生,什么钩心斗角的戏码没见过?

这位司小姐,怕是在这朝廷里还有几分地位,否则也不敢当众这般闹。

都说柿子要捡软的捏,莫非她堂堂南燕长公主殿下,便是那个软柿子不成?

不不不,她不是软柿子,她才是那个捏柿子的人。

而且她想捏的柿子,从来不管是软的还是硬的。

顿了顿,楚知南继而又道,“今日乃是本宫封后的日子,这夜宴,也是宴请诸位、通知诸位,自今后起,本宫便是这北矅国的国母,而司小姐你、以下犯上,竟要一国之母入大殿于诸臣献艺,难道你们北矅的规矩,竟是要主人亲自上场给客人表演的吗?这便是你们北矅的待客之道吗?”

说到后头那一段时,了解楚知南的人都知晓,她已是认真起来了。

司妙妙被她说得无言接话。

而楚知南显然也不准备给她接话。

“司小姐,本宫身后的倚仗乃是南燕国!纵使你北矅有精兵百万,可我南燕也有百万雄师!本宫所代表的乃是南燕威仪!今日已然见识到了贵国的礼仪之道,也才知晓贵国皇后不过是一个名头上的称呼罢了!也罢,也罢,既然这样,那我还不如回了我的南燕国去,当着我的长公主!”

话间,她伸手将凤冠扯了下来。

那丝滑如墨的长发被她的举动而悉数落下,披着长发的楚知南竟美如盛开的罂粟花,美轮美奂,叫人移不开眼。

她将凤冠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冷冷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若是有人想要这本宫手中这凤冠,尽管伸手来拿便是。”

这宴上之人,竟是无人敢搭话。

如此,楚知南便又不屑一笑,“既然无人拿来,那日后诸位便拧清楚了身份再说话罢,本宫并不知晓你们北矅规矩,但若是犯了本宫的规矩,本宫、定不饶恕!”

说罢,她这才将视线落在了慕容承烨身上,“我乏了!”

想必起方才,她此时的话中带着几分软软的撒娇之意。

慕容承烨闻言起身,下了台阶一步一步缓缓同她走去,顺手牵起她的手,眼里尽是温柔。

“累了一日,也该是乏了!走罢,咱们去睡觉!”

而后,二人不再管大宴之上的任何人,只牵着手一同出了大殿去。

大殿门一开,风雪呼呼而入,楚知南紧了紧衣领,瞧着外头飘来的雪花,勾唇笑了笑。

又落雪了呢!

慕容承烨唤了內侍公公,拿了他的披风,当着众人的面系在了楚知南身上。

文武百官皆看呆了眼。

此刻,无人敢开口说话,也无人敢开口挽留。

宴会其实才进行到一半,后面还有几位大臣精心安排的节目。

可,见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却是无人敢开口去挽留,只得任由他们越走越远。

北方,开始下起了第二次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