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希望你好好的

待得走远,景如回头看了一眼,而后追上楚知南步伐,贼兮兮说道,“殿下,方才那个才人我见过几回了!”

“哦?”楚知南甚是好奇。

景如跟在楚知南身边这些日子,自然看得出来她对什么有兴趣,对什么没兴趣,比如方才那卿四娘,她便笃定了楚知南对其产生了几分兴趣来的。

是以,才将自己所知晓的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她是位才人,加之陛下都怕是不知晓还有她这个人,娘家出生又与旁人比不得,是以处处受人欺负得!上回她的侍女去御膳房拿饭,御膳房那些奴才还特意给了些剩下得,平日吃穿用度也都是一切从简!可欺负人了!

上上回那位才人病了,想要熬个粥,御膳房极不乐意,还是我出面叫御膳房给做了一份呢……反正,这种事儿多不胜数!”

“是么?”楚知南眼眸微深。

“是了是了!”景如应声后,又叹了一口气,“我跟景微能做殿下您的奴婢,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虽说咱们是下人,但待遇可比许多主子要好多了!”

楚知南未曾接她的话,待得回了长乐宫后,便找密探去查了查卿四娘的消息。

吃晚膳时,消息便传了来。

卿四娘的的确确是七品县令之女,去年来京城探亲,被姑家顶包上的宫里。

原本是瞧上了她表姐,可她表姐已有心上人,为了不入宫,便与心上人私奔了。

于是,这家人为了不违抗太后懿旨,只得让卿四娘顶上入了宫。

算不上什么欺君之罪,许太后要的人,并非是什么身份。

说来这姑娘出身出了差些,倒也是干净的。

不过在这后宫里啊,只要能被皇上瞧上,出身差又如何?

楚知南心中有了底,便吩咐景如,明日早间唤卿四娘一同来长乐宫用早膳。

景如闻言,嘿嘿一笑,一脸好奇道,“要不要奴婢顺带去尚阳宫通知陛下一声,让他一同来用个早膳?”

“怎么?”楚知南眉头一挑,“你喜欢管这档子闲事来了?”

“没有没有!”景如连是摇头,“奴婢不过是随意问问,随便问问!”

如斯,楚知南再未多理会她。

……

第二日早间,卿四娘一听楚知南要唤她共同用早膳,吓得六神无主,连与贴身丫鬟小翠商量到。

“公主殿下不会要问我昨日之罪罢?”

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等反应过来时已为时晚矣。

导致她昨夜几乎一夜未曾睡好,脑子里一直都担心着此事。

加之今日早间公主殿下身边的一等宫女又亲自来传唤她,不得不叫她更是胆颤。

小翠一样的没有注意。

她身为最下等的小宫女,平日都叫人不待见,在这宫里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贵人。

眼下倒好,竟直接招惹了一个长公主。

长公主是何身份啊,便是陛下都得对其让三分之人。

眼见与小翠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来,她便跑去对面的厢房找了另外一位才人。

那才人听得楚知南竟唤卿四娘共用早膳,心里生出了几分妒忌,再见这卿四娘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嗤笑,眼珠一转,替其出主意道。

“四娘,你是我的好姐妹,我自是希望你好好的,这长公主殿下从来不与咱们后宫众人亲近,眼下她竟是指明的要你一同去吃早膳,说不定便是因昨日你惹恼了她,叫她心生了怨意,故此特意想要找你麻烦,说不定,还会找寻个借口,直接将你打杀了去呢!”

此话吓得卿四娘着实手抖脚抖,满面慌张,都快要哭了出来,“那怎么办?姐姐,四娘向来愚笨,不知该如应对,能否请姐姐替四娘出个主意?”

“自然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了!”才人道,“无论殿下如何对你示好,你都莫要信,说不定她就是想引诱你露出个错处来,到时好名正言顺的对你下手!”

卿四娘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竟也觉得有几分可信。

景如在外头等得着实不太耐烦,便喊了一声,“不知卿才人可洗漱好了?”

卿四娘闻言,看向那位才人姐姐,“我得先走了,不可叫殿下久等!”

才人眼眸一深,心里算计着什么,再次叮嘱道,“四娘,你可莫要记吃不记打,别以为你单纯别人也单纯,你要记得宫外之前都是如何说这位殿下的,自来便娇惯惯了的,谁都不能瞧在眼里,便是连皇叔都敢打!”

楚知南的这些光辉事迹的确能叫卿四娘吓得瑟瑟发抖,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而后,匆匆出了厢房,与小翠一同出了宫殿,与景如行了礼。

景如是楚知南身边的一等宫女,的确要比一个小小才人来的尊贵,这礼她也受得起。

盯着眼前的一主一仆瞧了瞧。

二人穿着甚是寒酸,头上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

她一思至昨日楚知南将那些首饰匀给她们这些下人分,就真心觉得有了差距感。

果然还是自家的主子好。

不过这卿四娘寒酸归寒酸了些,但好在样貌生得可爱,跟只小白兔似的。

她撇了眼二人,径自带路,“莫要紧张,我们家殿下最是和气了,瞧你在这些妃嫔里过得也不甚为好,只要讨好了我们殿下,日后你便可在宫中横着行走!”

卿四娘心里打着退堂鼓。

都说这长公主殿下脾气乖张,不喜与人亲近,她如斯愚笨,如何能讨好得了?

心中虽是如斯想,面上却不做反应来,只低低诺诺得应了一声是,尽显谦卑。

到得瑶华宫时,那餐桌之前,楚知南与唐柳早已坐好。

卿四娘太后瞧了一眼,而后眸子大睁,满是不可置信。

她、她竟是瞧见天子了?

天子还是位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卿四娘听人说过的,天子样貌清隽,与长公主有几分相似,如今二人坐于一处,加之他又着了一袭龙袍。

那少年,不是天子,又能是何人?

不是天子,又怎敢在宫内穿龙袍?

卿四娘心中波涛汹涌,连是跪地一一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