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吹的什么风

从长寿宫内出来时,本是晴朗无风的天气忽然刮来了一阵凉风,吹散了几分炎热。

楚知南站在长寿宫大殿门口立了许久,直到景微上前唤了一声,“殿下,天儿热,你小心莫要中了暑!”

眼下已是三伏天,天气正是炎热之时,连空气中都带着燥热。

最是易受热之时。

楚知南嗯了一声,跨步往长乐宫而去,路过瑶华宫时,她顿了顿,终是抬步走了跨了进去。

守门的內侍一见楚知南,先是带着几分慌张得同她行了礼,而后再唤另外一个去通知三殿下。

楚知南站在院中,听着那內侍谄媚讨好的恭维声,忽觉有几分烦躁,罢了罢手,“本宫路过此处,便顺道来瞧瞧,你且先退下!”

內侍闻言,笑容微僵,见她真是无心搭理自己,便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退回了原位。

院里的那颗桃树熟了,红彤彤的果子瞧着叫人垂涎欲滴,看来料理的极好。

她走上前,抬手摘了颗桃儿,捧在手里瞧了片刻后,往衣衫上随意擦了擦,便直接入嘴咬下一口。

景如见了忙是惊呼上前,“殿下,这桃儿还未洗呢,您怎得能吃?一嘴的桃毛儿!”

“无碍!”

一嘴咬下去,桃香味布满口腔,汁水甜的很。

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吃到这颗树得桃儿。

味道甚是不错。

想着,她又摘下了两颗,分别给了景如和景微,“甜,你们也尝尝!”

见她吃得欢,景如正巧有些嘴馋,吞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接过,随着她方才的样子,随意将桃儿在身上擦了擦,嘎嘣一嘴咬下来。

那双圆溜溜的眸子瞬间亮了,她疯狂点头,“好吃,好吃,还别说,往年都未见这树结果,今年三殿下一住便结了果子,定是三殿下料理得当,甜!”

此话一落,便听得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下多些景如姑娘夸赞了!”

“三殿下!!”

偷吃人家桃子被抓了个现行,景如刚咬的一嘴桃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便只能含在腮帮子里,呜咽着喊了一声,同其行了礼。

那样貌倒甚是可爱,惹得慕容承烨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平日未见你怕我,今日在你家殿下面前却如此拘谨,倒是显得我可怕?”

景如心中连连喊苦。

自从戏园子那一次,她便对慕容承烨心生了几分惧意。

再加之上一次撞破了他与楚知南……心里莫名便开始拘谨了起来。

“三、三殿下多虑了!”景如嚼了两下后,便直接咽了下去,笑得比哭更是难看,“三殿下性子甚是平易近人,是咱们奴婢梦寐以求的主子,奴婢怎会怕您呢!”

“是么?”慕容承烨勾唇,眉飞色舞,不再与景如多话,将视线落在了楚知南身上,“不知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将殿下吹来了瑶华宫!”

听着有几分风凉话的意味。

楚知南头微微一仰,“听下人说,你院里的桃子能吃了,恰巧路过,便来瞧瞧!”

“此树乃是殿下心中至宝,在下既有缘入住瑶华宫,自是要替殿下料理好此树的!”说至此,他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殿下可觉着好吃?”

“嗯!”楚知南故作沉声思虑一番后,再点头,“尚且不错!”

“您还是少吃些!”他笑了,“甜的桃儿都会生虫子,在下未免它被虫儿糟蹋,便撒了些药粉,如今正是三伏天,日日烈阳高照,也未见落个雨的,殿下手中这桃儿未洗,只怕是会……中毒!”

中毒二字一落,景如手中的桃儿随声落地。

那吞咽得动作僵在了脸上,“三、三殿下说得,可是、可是当真?”

相比景如的慌张,楚知南反倒是一脸无所谓得再咬了一口,“无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本宫不幸这一颗桃儿毒死了,便是说明本宫命中有此一劫,躲不掉的!”

“还是殿下看得开,在下佩服,佩服!”慕容承烨装模作样得作了一揖,再好笑得同景如道,“方才之话乃是诓殿下的,眼下桃子已熟,在下随时都等着殿下上门来摘果,怎敢撒药粉呢?”

话落,再与楚知南道,“殿下可要入殿喝杯茶?”

“那本宫便不与你客气了!”楚知南吃罢完桃,擦了擦手,抬步往瑶华宫的正殿内走去。

景如瞧了眼地上的桃,又看了看那颗桃树。

未吃完着实太过可惜了些,等会子回宫时,定要怂恿着殿下多摘几个。

瑶华宫内,窗扇皆开,偶有微风从窗扇飘入大殿中,带着徐徐凉意,甚是清爽。

楚知南有午间小憩的习惯,加之夏困,喝了几口茶后,便有睡意袭来。

近几日来她脑中所要谋划之事太多,加之睡眠素来不好,便开始有些了乏意。

她今日到这瑶华宫来,也的的确确是在他身边多待片刻。

似乎只需他在身侧,她便能将脑子放空,睡的安稳。

“殿下困了?”慕容承烨坐于她对面,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神情,百花眸里升起一阵宠溺。

楚知南捂嘴打了个哈欠,将手撑在茶案上,将头搭上去,轻闭上眸子,“近来琐事多,未曾睡好,嘘,让我眯眯!”

凤眸轻轻合上,卷而翘的长睫弯成一道弧线。

慕容承烨静坐在她的对面,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容颜。

南方人的五官生的比北方人要精致,尤其是南燕女子,样貌里自带着一股小女子的妩媚。

倒不是说北方女子生得不美,只是北方女子透露着一股飒劲,少了南方女子该有的温婉。

偶尔楚知南软下声来说话时,那声音落在慕容承烨的耳里,只觉柔柔的,软软的,落在了心里。

她平日瞧着似个冷艳美人,自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势,但眼下这副睡颜,却叫他莫名觉着乖巧。

他想,在她的内心里,她定是个可可爱爱得小姑娘。

倘若不是生了后来如此多的变故,她定不会如眼下这般冷冽。

他最喜看她抬眸,那凤眸微抬时,带着叫他不可抗之的万种风情。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