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一缕灰烟,乱舞在空中逐渐消散,暖风一吹,四散开来,它又慌张地狂舞起来,消散地快起来,它在隐藏……在沉浸……
顺着它的烟形往下,一股冉冉升起的火光助长着、延伸着,火势一点一点变大了,着急而恐慌的喘息声,竟然伴随迫切呼出口。
手忙脚乱,心急如焚,显得蹲姿有些不安,他看着一片一片燃起而烧尽的纸碎片,肉眼可见从一堆淡黄色缓缓变成灰色、黑色,可他的呼吸中还是觉得烧的真的好慢,他想要快,可又不敢伸手致使。
望望身前,看看身后,又左右伸头去探查,他好像害怕什么,但又不知是何恐心。
眼看就要烧完了,他师父却及时走了过来,看到了灰烬。
在他踩灭的时候,并没烧完。
“这种地方玩火,真有你的。”师父站在他面前,犹如高大的巨人,压迫感很强烈。
“习惯了,不然……很无趣。”他站起来并穿上了衣服,原来他是在这儿如厕,趁机烧光被自己撕碎的,七公主寄来的信。
“记得处理,不然在面上会影响这儿的环境和美观。”
按照师父的话,他用小刀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把如厕过后的粪矢弄到坑里面埋起来。
坑的深度不会因为人踩上去而发生任何变化。
至于他烧的碎片,也被弄得和土地融为一起,不久后便真的消失,而粪矢也被吸收,变得一干二净,还会促使植物的生长。
二人所在的地区,是重天府以西的草地,这里的草非常非常高。
它们的叶子很滑,不粗糙,而且嫩绿嫩绿的,刮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尖而像刀,很舒服。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草,在阳光的呈现下极其美观,再野蛮、心粗的人看了也会感触,一瞬间变得柔软,笑容治愈。
他跟在师父的身后,模样就像是跟着师父一起去拜访似的,很拘谨,行为很谦卑,没有那么大的动作,也没有主动要说的内容。
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内向,有心事伴着他一样,他不想露出破绽,正努力挽回。
昨日,他们杀了重天府曌盟藏身点的杀手,连夜动身出城,还留了一条线索给云媛他们,不过这条线索有些许难以获取。
何文彧正得意洋洋,想着此时此刻云媛他们的处境。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夜……
他与重天府知府在城中秘密会面。
“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抓住杀了人的南宫郡王,但能否陷害成功,那就看你的能耐了,想做吗?”他靠在墙上扭头看向知府,这像是交易,而不是指向性指令。
“那我要是成功了,你这个联主能给我什么?”知府双手背后,很有范儿的挺胸抬头,不输气质。
“给你抓她的机会,陷害她杀了人的这件事,来之不易啊,这已经是我给你的了。”他离开墙面,边走边整理了衣着。
“记住,这个女孩,别动她!”他拿着风起的画像警告着。
“别贪,记住,适度才是最理智的选择。你逃不出我的法眼!”在眨眼过后,他走了。
“官府有后联团的人!”知府的样子就像是被威胁了,气到心急,他不知该做不该做。
按照时间算,何文彧想……知府已经开始布置了。在他看来,他相信知府会对云媛动手。
二人已经和前方的队友会合,大家都在等待下一步计划。
在这伙人里,突然多了一位杀手。
他长得非常侠气,无论是发型还是气质,模样还是举止,都与这些普通的后联团杀手格格不入,比起他们,他更有信念感。
他的头发有一半将自己的脸有特点的挡住了,看不清真实面孔。
“师父!”
“还接着杀曌盟杀手吗?”
风招边走边问,对此他很在意,很想知道师父的计划。
何文彧并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走到手下们面前,他也特意看了眼那位独特的手下,是刚刚在此汇集的。
可下一秒,他将风招挡住,并交代:“把脸蒙起来,戴上斗笠,说话声音变变,为师不让你取下,你就要一直戴着!”
风招照师父说的做,很自然戴上了面罩和斗笠,声音也变得很粗犷。
“听说你轻功很好,精通刀剑弓枪四样兵器,打败了很多高手。”何文彧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此人。
“不如……与本联主比试比试,五样赢过三样,我让你做团主。”他开出了条件。
“有劳联主费心,说好,伤到了切勿生气。”他这般低沉的嗓音直接引起了何文彧喜爱的笑脸,一瞬间更加欣赏此人了。
“切磋,有些磕磕碰碰正常。”
在何文彧的赞同和理解之下,手下门让出了一个场地,期待这场高手只见的对决。
而且也是首次联主主动切磋手下,还以请教的姿态。
风招则无感,他认为这就是胡闹,待着没事闲得慌,任务不做反倒在这送团主之位。
在一刻钟过后,二人在剑的较量下不分上下,一招一式游刃有余,打的时候也痛快、不放水。
而这对在场的手下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教授剑法的课堂。精彩绝伦,能用倒背如流来形容二人的技法娴熟,不停的见招拆招。
又如同是一场表演,观众们不仅养眼还受教。
只可惜在刀法上何文彧略败,没能拼过此人,但过程也是十分精彩,十遍不腻。
“一比一了!还行吗?”何文彧换了一把枪走过来。
“来吧!”
随着此人的挑衅,何文彧率先上前占据优势,只可惜此人凌空一起,枪头越腿而去,他瞬时伸直长枪,一扫便打在了何文彧的脖子上。
而仅此一招,胜负已决,何文彧就已经输了。
何文彧对着他笑了,笑容之下藏匿若有所思,似话中有话。
“承让了!”他落地时抱拳。
“请容我事后诸葛亮,呵呵。”何文彧抬手笑了笑。“你们也听着,刚刚他打我时,我是不是可以用……”
他示意此人做刚刚打到的姿势,枪身就在自己脖子侧面。
刚刚在枪接近自己脖子时他其实可以抬臂挡住并弹开,低头闪身肯定是来不及,但挡一下疼一会,总比输好,可他并没有。
何文彧趁机给手下上课,与这位高手一起,配合还很默契。
此人也谦虚的讲了,如果低头那打到的将是你的头,因此没法闪躲,只能用手挡住。
二人也借机休息了一会,开始了下一个比拼。
第四个是比轻功。
何文彧临时定制的路线,需要在前面的森林里不落地的飞,谁能先回到大家面前就算赢,但若是落地或后到的就输了。
而二人这一去,去了足足两刻钟。
当大家都期待是那个侠客赢的时候却偏偏是何文彧先到了,过了一分钟那个人才到。
“联主果然是联主,身强体壮,体力耐力雄厚啊,本想借着盟主年纪大占点便宜呢!”他弯腰屈膝休息,开玩笑似的说着。
“我这是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当我是老人?”何文彧同样弯腰屈膝,休息着。
“是小的太年轻了!”
在这对话中,风招竟听出了话中二人自夸但同时还讽刺对方的趣味感,他也是二人比武到现在,第一次笑。
实则比腿脚,看似比口角,五轮比拼边六轮。
而在场的手下中,也只有风招听出了两个人话中的对峙。
最后一项,是弓。
在场正好有最轻的和最重的,可以当比赛用。
风招在远方的树上画了靶子,两边各站一人,何文彧要严明说道公平公正报靶。
其实他和那个人能看到,何文彧这么说就是为了测试手下。
如果手下偏向自己,那就给予此手下惩罚。
二人的箭袋是一样的,每人三十支箭。谁要是偏离了中心谁就输,脱靶也输。都射在一个地方肯定不可能,因此只要射在中心的点里,就算数。
第一箭,二人平局。
第二箭,
……
到第二十五箭时。
何文彧看了看天,感受了下风,在第二十五支箭射出后,他竟然向着侠客射出的箭冲过去,正好在碰到侠客的箭的一瞬间,箭又返回轨道,侧着射中了中心,而侠客的箭却偏离轨道。
本以为何文彧要输了,可就在这时侠客竟然又射出一箭,力量极大,开弓的幅度惊呆了所有人。
而这第二十六支箭使第二十五支箭它回归了原来的轨道,两支箭一起射中了中心。
这一下,何文彧只是想测测这位侠客还有多少能力没用,果然在隐藏,深不可测。
而且他设计的比武顺序有讲究。
剑、刀、枪、轻功,以后是弓。
原本何文彧是想消耗侠客体力,到了轻功没法赢,因为他相信自己剑刀枪能有一个打平或打赢,而轻功消耗体力后再比弓一定是体力欠佳,可没想到前面比拼枪时让侠客看出了他的用意,迅速结束。
只可惜,轻功还是没比过,也不知是侠客懂得收敛还是真的不行。
何文彧也能看出来他在藏,而刚刚利用风和力阻碍他逼他下意识展现了自己的胜负欲,何文彧就确认了这个侠客在隐藏实力。
也正是这一表现,何文彧逼迫让侠客不得不赢。
不然让的成分在手下们看来,还是太明显,这有损于自己将来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因此,弓的比拼……
何文彧竟然放下了弓,说道:“是我输了!”
“怎么会?”风招上前非常不可思议的说,“还有五箭,继续啊!这就认输了?”..
“我输了!”他严肃地凝视着此时不甘心的风招。
他走到这位侠客面前,附耳去,悄悄的说:“今晚,来找我,我们俩单独谈一谈!”
侠客听后瞳孔放大了一下,眼神有种很慌张的感觉。
“他现在是你们的团主了!”
“知道了吗?”
何文彧说到做到,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命侠客团主。
随后,一行人前往了下一座城。
等来到这座城时就已经入夜了,侠客按照何文彧所说的,单独去找他,就在大街上。
“联主,找属下何事?”侠客神情严肃,动作谨慎。
“别跟我年纪大年纪小的,你也四十多了吧?”何文彧在前面走,丝毫不防备。
“我们见过,宁!文!桓!”他依旧没回头,依然毫无防备的走着,边走边聊。
“那还等什么呢?”宁文桓拔剑做好了准备。而他是宁金仪的父亲,赵尹的丈人爹。
“你只是来找你兄长的,你和南宫云媛一样,都不相信他死了,你兄长也不是我杀的,你又跟我没仇,我为何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