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细思极恐,错中复杂的线索,让风凰今夜无法安眠。
她坐在闺房外,小堂的主座位上,旁边是已经凉了的茶,和燃尽的灯,在月初漆黑的环境下静坐。
从入夜开始,到现在两个时辰了,她紧皱的眉头就始终没放松过。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揉揉眼、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叹叹气。
子时之际。
她换座在了小堂的桌子前。
肘下是线索,眼前是星空,心里是惆怅。
眼皮明明已经很沉了,可为何偏偏就睡不着觉呢!
“娘要是在,就好了。”
“大姐也行!”
“或者……子逸?”她羞涩的低着头笑,脑子里幻想着子逸如果在,二人一定会发生某些事。
“啊!不可以想这个!不可以!”她敲了敲了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
士兵招募的郭前辈,让儿子进入守城军队,从自己目前掌管的小官做起,以予历练。郭少爷成亲前日,妻子被奸杀,新找了个妻子。
记录行程的钱掌事,让儿子来继承自己的这差事。同样,钱少爷成亲前日,妻子被奸杀,找了个新的。
监狱的白狱长,让儿子世袭自己的地位,向南宫大人申请。还是白少爷成亲前日,妻子被奸杀,第二天就换了个新的。
“所以……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呢?”风凰一字一句,逐个分析。
“不会是三位少爷吧?”她立即收起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可只有他们仨有权力控制,唉,证据、线索还是太少。”她竟然打了哈欠,非常困的趴下桌上睡着了。
次日。
清晨。
风凰从桌上醒来,伸了个懒腰。
“哈欠!”
“不会吧!风寒?”
她说完,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变了,变得好难听。
可她并没有在意,案子重要。
她去洗了洗脸,简单画了画妆,就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来到三妹的院子门口时,她停住了。
思虑几秒,她选择进去。
“妹?”
“妹?”
“醒了吗?”
她边走边呼喊,都喊道门口了,里面还是没人回应。
她只好自己打开门,看妹妹。
只见风凰非常温柔可爱的眯着眼睡着,睡得死沉死沉的而且睡着的脾气还挺大,碰一下都不是行。
“终于知道娘和大姐为何如此疼你了。”
“是我我也忍不了。”
风凰轻吻了下风展,接着抚摸脸。
她想起了风凰被强暴的那天,打心底心疼风展。
在二姐的抚摸与热吻下,风凰醒了。
她既没有觉得此情此景尴尬,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是一头扎进二姐怀里。
风凰又一次欣慰的笑了。
“冷不冷?”
“还踢被子!”
风凰刚进来时,就看到了风展的被子被踢走了,漏两条大腿在外面,光是看着,就知道冷嗖嗖的。
“有吗?”风展很疑惑,歪头动脑的很可爱。
“算了,最近……心情如何?”她小心翼翼的侧面关心风展,害怕风展因为前些日子自己被强暴的事曝光而崩溃,大姐不在,只有她来安慰了。
“不用担心啦,我挺好的,除了……每天还得吃药。”她噘着嘴,委屈地蠕动着。
“二姐,你案子破了吗?”她躺在风凰的腿上仰视道。
“还没,遇到瓶颈了。”风凰垂头丧气,身子自然松弛,叹了口气。
慢慢的,还没等风展开口接话。
她貌似想到了什么。
眼球狂转,嘴巴吃惊长大。
“那个……二姐要去办案了,你再睡会儿。”
“拜拜!”
她亲了口风展,接着离开了,来到了地下档案室,寻找之前一个案子的卷宗,她记得是大姐办的。
找了一会儿。
终于在第三列找到了那份卷宗,六页纸写的非常清晰。
从发生案情到结案,从第一位彻查此案的官员到风起,每个人物、细节和过程以及背景全都写着。
她快速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得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答案。
这一切原来都是品家在捣鬼。
品述荼派楠岳和弟弟品述鸣杀死郭少爷、白少爷和钱少爷即将过门的妻子,更换他们安排好的女子与三人成亲,在一点点通过这三位女子的关系进入士兵招募、监狱内部和行程记录。
可不知为何,郭少爷沦陷了,成了品述荼的同伙,而其他两位少爷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结合上次分析,瞬间说通了。
品述荼死了,他们出动给老大报仇,这些日子一直骚扰、大闹央寰府,暴露了也会平安无事。
只不过。
品述荼没想到弟弟会被抓,楠岳会找不是他们的人帮忙,负责这个案子的捕快是南宫风起。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弟弟被杀而去强暴风展导致和南宫惹上了梁子,后致自己走向死亡……
破解了重大案情来龙去脉的风凰,心情由衷甚好,并且感觉到了那种喜悦、骄傲和炫耀。
她甚至在死了这么多人命的案子下笑出了极其开心的声。
放回卷宗后,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原本几米的路变得漫长,犹如蜗牛,直到坐在椅子上,也没能想到少了的环节究竟是哪一环。
她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翘着桌面。
“那……他们现在的老大是谁?”她轻轻地说出了这句疑问,就是少的哪一环,很重要的一环。
“品家老爷?”
“那三个女的?”
“还是……仨少爷?”
她跑出了地下档案室,来到了母亲平时工作的书房。
发现母亲还没来,她就坐在主座位上等着母亲。
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睡意朦胧,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过了半个时辰。
云媛来了。
在她开门看到风凰的那一刻,整个人是懵憧的,可这种懵憧转瞬即逝,很快变成了宠溺。
她小心翼翼,动作轻盈的把门关上,就连走路的动静都自然轻了下来。
“这孩子!”
“定是忘记时辰了。”
她走到椅子旁,准备悄悄拿起自己要用的卷宗。
卷宗正好被风凰压着,当她拿起一个角的时候,风凰闷闷的叫了一声,头抬起来换了个角度,云媛趁机拿走了卷宗,她吓得都出汗了。
这个卷宗,今天晌午前弄好要送出去,不然她一定不会打扰风凰的。
又过了两刻钟。
风凰在自己的世界里悠然自得。
同时,说起了梦话!
“啪啪啪!”
三声敲桌子的声音使她惊醒。
“娘!”
“你何时来的?”
风凰睁大了双眼,心跳加速,害怕娘会因此惩罚她。
可娘却表演了起来:
“子逸!”
“子逸!”
“你快来啊!”
“洞房怎能不猴急呢?”
云媛这两句话说的,无比矫情,音线还带有浪浪的调调。
光听着就让人恶心、厌恶。
“解释一下!”她忽然变得很认真。
“娘……我……”风凰非常紧张,无知改如何开口。
“看样儿,你这是芳心已许了?”云媛绕过桌子,来到风凰身边。“那身子呢?是否也已自许?”
“啊!娘,女儿没有,绝对没有。”她面相母亲跪下,连忙解释。“女儿只是喜欢他,他还不知。”
“学谁不好,学你大姐。你俩最好清白,我可以准许此事发生一次,但不许发生第二次!要做,你就给我明着来,别藏着掖着!”
“说,找我何事。”
看着云媛的表情和态度,是真生气了,不过又话中有话,奈何风凰紧张,没能听出其中的寓意。
她只好最母亲的话题瞬时转移,说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娘!”
“女儿破案了,额……”她歪着头迟疑,“不能说破案,女儿只是把这一切的逻辑和真相推理一遍,认为很合理,一会儿将进行抓捕。”
“是这样的……”
接下来,风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次案件的经过,和她自己推理的内容,可以说丝毫不差。
她也没添油加醋,如实汇报,没抹黑任何无辜者。
云媛听了一遍后,发现确实漏洞百出。
没有证据证明那三个女人就是主使。
他们的目的单纯是为了品家,这就有点牵强了。
监狱那些人……没人招供啊!
顶多也就把那些被抓的杀了,幕后主使依然逍遥在外。
“那……女儿再去审审魏习然?”
云媛犹豫半天,“去吧,他也不一定知道案情的经过。”
风凰带着所有真相,来到了审讯室。
魏习然两天没吃东西了,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他已经快不行了,全身无力,说话都费劲了。
风凰对旁边的官兵使了个眼色,官兵拿起水桶就泼了过去,魏习然就像是噩梦惊醒一般,被吓醒。
抬头一看,看到了风凰,他疲惫不堪,喘息困难。
“怎样?是不是一无所获?”
“哈哈!”
“就知道你不行。”
魏习然声音细小,难以听清,不过风凰敏锐的耳力还是听到了。
“好,那我就跟你说说,我查到的。”
“你们先是在利用郭殷在军队里的职务干净的进入军队,获得武器和装备,受最严格的训练。”
风凰说到此,魏习然有反应了,眼神开始慌张到漂浮。
“等待命令下达,如有任务,你们将通过士兵出行行程记录,那也有你们的人,这样就可以随意出现了。”风凰得意的笑着,观察魏习然。
“任务失败,被杀的被办法,没被杀的会赶紧监狱,而监狱的白狱长,你们也有关系。”
接下来,风凰讲述了很多,而魏习然也在诸多真相被曝光后,忍不住了。
他怕死,不怕受刑,一旦让他们说完,自己就死了,如果自己说,性质就会发生改变。
于是,在风凰还未说出这几个人是谁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说了真相。
还真是那三个女人的主使!
……
风凰和另外两位同袍各带一队人,将那三个女人抓了回来,并且魏习然还提供了三个地方的内鬼是谁,也被抓了起来,一一处死。
而那三个女人斩首示众,罪名是造反!
至于魏习然。
这几天内吃了东西,不仅喝了水,还喝到了酒。
他在自己的牢房里非常轻松。
风凰来看他!
“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去?”
“我这算戴罪立功?”
“哈哈!”
就在他开心之时,风凰身后的士兵抓住魏习然,让他跪下。
“动手!”风凰命令一下,士兵上前就把魏习然的脖子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