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威!”
“中副隶央寰府急案使。”
“同时……作为本府的儿子,竟无视本府明知故犯。”
“在此,南宫云媛向各位道歉!”
官府公堂,南宫云媛向眼前到来的百姓、民众和官兵深度鞠躬。
萧尘威就站在中间,他被两个官兵拉着,想挣扎,但动弹不得,即便没有绳索,也没有镣铐。
两边分别站着官府里的人,包括孙叔和风凰以及李邺,他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失望。
而风凰都要气疯了,真不该让尘威参与这件事的处理,跟大姐一样易冲动,而且还自以为是。
最愧疚的就是孙叔,他早该猜到四少爷是为了这事儿,可人老脑子糊涂了,竟然纵容四少爷。
反而是外面的人比较支持尘威,可还是站成几股力量,有抵制、反对的人,有弘扬、支持的人,还有大骂、谩骂的人,等等好几种声音。
尘威镇静自若,不慌不忙,一副甘心认命的样子。
他微微仰起头,特别自豪自傲,一点也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并鼓起勇气直视母亲。
云媛就这样鞠着躬,迟迟不起。
……
三天前!
“把他给我拿下!绑起来!”
“押回官府。”
云媛出现在大堂门口,看到了品老爷和一堆人的尸体,她瞬间从尘威杀人的事件中冷静下来,面无惧色。
这些官兵也由于南宫大人来了,权力也自然而然由云媛接管。
尘盟也在,他没回府,直接跟着母亲来到了品家。
“娘!”他冲到母亲面前,拦住带走尘威的官兵。
“四弟的手受伤了你没看到吗?是否应该先送往药堂?”他回头看了一眼尘威,两兄弟对视。
“别废话!带走!”云媛冲尘盟喊。
“封锁品宅前后门,不许让除官府以外的人进去,也不许出来,保护现场。”她跟孙叔说着。
接着,带了四个人,押送尘威回府。
回到府内,让官兵把尘威关到临时关犯人的地方,召集萧攸策、风凰和孙叔到大殿进行有关商谈。直到酉时四人才聚集在一起秘密讨论。
“央寰发生了什么,我已了解,让那些人自己去理解,心知肚明者自然清,其余的事儿随他们去。”
“此时,主要是尘威的事。”
“他杀了始作俑者品老爷,即便是按那条古老的夏原律法,也会恐慌,因为……这条律法是暴君时期的残暴条令,而那些个文人们一查便知,决不能损坏我府形象,必须纠正错误。”
“各位有何方法让我的尘威活下来吗?品老爷怎么说?”
“或……终止谣言!”
萧攸策低着头,皱着眉,纠结着,他好像并没有办法。
孙叔本来就急,他面对此情此景,他需要时间来思考。
风凰则是冷静,她表情狰狞,紧闭双眼,似乎回想着。
“娘!”
“我有了!”
风凰突然睁开双眼,并跳下座位,在三人面前来回走,她非常自信,但眼神中还是蕴含担心。
“快说!”云媛着急道。
“娘!”
“爹!”
“孙叔祖!”
“官府有个空缺的职位,任何人可随时上任此位,专负责紧急情况的案子,在官府人手不够时上!孙叔祖你配合一下,就说谣言开始四少爷就已经加入了,这样就有了办案的权力。”
“之后,娘,你在公堂审四弟的时候,先说自己的不对,然后说品家两位的罪行,中间再找机会穿插这条律法,再狠狠地抹黑品家罪行。”
“注意力一转移!就没事儿了。”
“何况,有很多人都支持四弟的做法,保护三妹。”
“我们一定能赢!”
她说了半天,听起来激昂刺激,一切都非常完美,有头有尾,又有始有终,而且,确信一定会成功。
可云媛一时间想不起来风凰说的那个职位是什么。
“是何职位?我为何没听说过?”她懵憧的问着。
“娘,急案使啊!”她跑到母亲面前,“这可是先皇特立啊!”她说完,云媛突然恍然大悟。
“怪我一直没有任命过。”云媛可爱的挠了挠头,
“就按你说的办。”
“行了,孙叔儿,风凰,你俩先出去,我跟你爹有点事儿谈。”随着她温婉驱赶,二人走了。
大殿就只剩了云媛和萧攸策夫妻二人。
萧攸策十分想念云媛。
“夫人?你不会真想惩罚尘威吧?”萧攸策问道。
“为何不呢?他做错了啊?”云媛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
云媛也十分想念萧攸策。可二人并不是留下暧昧的,而是另有目的。
“攸郎!”她语气低沉的叫道。“你也不必多言了,尘威是我的儿子,他做了如此不理智的事,我必须要惩罚他,可不只是对外人的表面。”
“他没了两根手指头,到现在,我都没让人去包扎。”
“本来……想跟你亲热亲热的。”
“算了!”云媛说完,就走了,她没给萧攸策任何反驳的机会,
离开大殿后,她来到了子嗣区。
看着风展院内的屋顶,一路走到门口。
“你们都下去吧。”
“今夜……我要亲自陪我女儿。”
她看着门缝,已经想象到风展的状态,和之前一样。
她忍住不在官兵面前流泪,施于命令,不与官兵对视,但其实一直在咬牙,泪珠在眼眶打转。
若不是今夜无月,那么一定会照亮她盘旋打转的泪珠。
官兵一个一个撤离,风一点一点变大,心一步一步微凉,她推开了门,踏进这处她最操心的院落。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沾满血的布,里面装的正是品老爷的头,她记下了尘威跟孙叔说过的话并照做。
她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要不要放下手里的人头。
给一个女孩看这样残忍的场面,她真的会好起来?这一点,云媛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在门口做着心里斗争,选择完,她推门而入。
“展儿!”
“展儿?”
“娘回来了!”
听到这声呼唤,屋里被阴影吞噬、折磨,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风展,似乎点燃了一丝希望。
她抬起满眼泪花的脸,回头望着房门口,从门前的屏风依稀可以看到,有个身影正向她走来。
这个是她可以依靠的、依附的、依赖的伟岸身影。
“荒唐!”云媛说完,甩手就把品老爷的人头扔了,扔到了院里。
“我的展儿才不会接触这种罪恶的东西,永远不会!”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走进闺房。
在她走出屏风墙的第二秒,风展就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冲入她的怀抱,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而云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复发后竟然比第一次严重。
“展儿别怕,娘在呢。”
“别哭了啊!”
她皱紧眉头,呲着牙,咧着嘴,各方各面十分担心。她抱着风展,不仅让风展感到悲痛的温暖,就连冬季的温暖也顺手哺育。
二人走到床边,风展坐在母亲的腿上,又搂着母亲的脖子。
“娘,赵朗还会不会不要我?”
“我在他眼里是不是一个肮脏的女人?”
“他们一定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我是不是没人要了?”
云媛一听,原来小风展的顾虑在这儿,还以为有大事。
她不仅没安慰安抚,还笑出声来。
“娘!你还笑话我?”她突然从云媛的怀里起来,委屈道。
“不然呢?娘看你……”她仔细看了看风展全身上下,还张开双臂展示。“也不是特别对此上心。”
她注意到了风展刚刚的语气,一点委屈和恐惧都没有,仅仅是撒娇和一丝丝害怕,对强暴的阴影,她并不是很在意。
风展又搂住母亲的脖子,趴在母亲的肩上,一声不吭,不哭也不闹。
“想你这样的嫦娥,怎么会没人要呢?即使不被明媒正娶,娘也绝不会让你做妾,天下有那么多男人,差他们家这一个?这不是你的错。”
“既然你没事,就好好睡吧,啊?”她把风展放在了床上。
她亲了一口风展的额头,再盖上被子,招着手就走了。
可风展,却在娘走后,随着表情的变化流出了痛恨的眼泪,死死的咬着牙,在悲痛中钻进被窝。
云媛离开女儿的院子后,又来到了关押尘威的地方。
这是前殿官府里的一间审讯室。
除了房门以外,没有其他出口,门外站着两名官兵。
“大人!”二人看到云媛异口同声。
“开门!”云媛低眉面无表情的说。
官兵把门打开,云媛走了进去,她就跟以往审讯犯人一样,对眼前被绑着、伤口还没得到治疗包扎的四儿子尘威毫不关心,直接坐在面前。
“说吧,处于何目的?”
“为何要这么做?”
她双手交叉抱胸,把腿放在桌子上,后背再向后仰。
她以一个霸气的姿势面对尘威。
“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三姐!”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做出杀人的决定,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娘!我真的杀了人?”他的鼻子酸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会不会被判死刑?以命偿命!”他说话的语气逐渐开始绝望,并为自己白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云媛站了起来,哼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走向尘威,看着尘威那祈求的眼神,她真的好心疼。
她牵起尘威被砍掉食指和中指的手,眼泪真的流了下来。
可下一秒!
她却死死的按住伤口!
“疼吗?”她咬着牙,嫉恨的说着。“我问疼不疼?”她又加大了一个力度,让尘威疼的来回滚,可有绳索的捆绑,他只坐着挣扎大喊!
“娘!我错了!”
“疼!疼!”
“我错了,娘!”
“饶了我吧娘,我真的错了。”
云媛面对儿子的求饶,丝毫没有心软。
她什么也没说,放开尘威的手后,就离开了审讯室。
一直到今天公堂之上。
云媛照风凰的计划开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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