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很想再玩上一会儿,可这日头实在太毒,第五商游感觉身上的皮都被晒糊了一层,要再比下去,怕是身体也吃不消,便微皱眉间犹豫了起来。
然而眼前之人,却用眼神上下打量起他来,甚至激将道:“怎么,怕了?”
“怕什么?不就是再比一场吗?比就比,不过就此一场,输了可别哭起鼻子!”
同伴将手中的蹴鞠抛来,第五商游脚尖一颠,就将球牢牢接住,扣在了掌心。
盛夏闻言,忍不住发出嗤笑一声,昂首道:“你怎么就知道输得一定是我,而不是你?看你娇滴滴的,别输了哭爹喊娘才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服谁,针尖对麦芒,倒是有趣得紧。
有的学子结伴立于树荫之下,有的则躲在棚底,喝茶的喝茶,看戏的看戏,包括李锦纾和白浩文在内,所有人都开始观看起这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对决。
苏洛雨坐在李锦纾的身旁,手里正捧着一册医书在读,此时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自从腿伤之后,她便再没有快步奔跑过了,即使她的腿伤已经被风无眠治愈,已然可以直立行走,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只有苏洛雨和她身边的人知道,她的腿再经不起风霜,一到雨季便会钻心的疼痛,哪怕喝再多的汤药,扎再多的针,也无济于事了。
不过能够恢复到如今这般模样,她已十分知足,只是偶尔也会羡慕那些少年们的活力四射。
“山长,宫里派人来了,说是长寿宫仇内官与永泰宫御内官,不知山长是否要见?”
小厮听了来人禀报后,借着躬身给李锦纾斟茶的功夫,向她禀告了起来。
马上就要到李锦纾及笄的日子了,依着普通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早便暗中选好了人家,只等着及笄之后挑个黄道吉日出嫁。
但李锦纾身份特殊,有第五清冽那个舅父在,李宗朝和李宏阔即使身为亲祖父和身生父亲,也难以插手此事。
可偏偏,他们又很想借李锦纾的婚事谋夺些好处,便不得不出手了。
毕竟及笄这个好日子,正适合为她挑选一个好夫家,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只要能说动李锦纾点头,再加上他们的施压,第五清冽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考虑这个被他捧在手掌心中的外甥女心意。
对于他们打得主意,李锦纾心里头明镜似得,用帕子擦了擦额间微微浸出的汗水,只见赤衣少女终是松了口:“今儿天热,可别中暍了,快请他们进来罢。”
“哎,小人这便去请!”
听见李锦纾吩咐,小厮摆了摆手,来通传的人即刻便跑了出去。
望天宫前,内侍监御使正望着眼前这片云海,眸光好似要透过那云海,看清底下风景。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想看到的,是在这一片云海之下,唯有的一个孤独坟冢,那是一条曾经鲜活爽朗的生命,是一个十分艳丽娇俏的女孩儿。
“两位内官,我们山长有请。”
突然被人打断思绪,御使刹那便整理好了心情,转身道:“有劳郎君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