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眼神,但听得前方传来一人喊话,高声道:“还请陛下恕罪,臣等也实属无奈之举!”
“陛下,太子殿下虽为人臣,但也身为人子,殿下不过是想知道先后死因,圣上软禁殿下根本就毫无道理,莫不是先后真乃圣上赐死?”
这是一个李锦纾从未听过的陌生嗓音,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在替李世鉴抱打不平。
可他究竟真是在替李世鉴抱屈,还是在火上浇油,可就不一定了。
“放肆,陛下驾前,也容尔等叫嚣?”
内侍监御使厉声呵斥,指着那些手握兵器之人骂道:“你们这些反贼,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东宫属官不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却在这里行悖逆之道,殿下可曾知道尔等猪狗行径?”
听他此言一出,李宏阔顿时怒从心头起,再没了先前想要保下李世鉴的心思!
自己听闻李世鉴犯在李宗朝手里,甚至不惜带来李锦纾,想借荒芜城之势给李宗朝施压,保全他太子之位,可这孽障究竟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这小畜生居然派东宫僚属来拦自己的车驾,来质问自己这个生父!
已然被气到七窍生烟的李宏阔再也安耐不住,自行从车舆上下来,步行到车队前方,目光如冬日冰覃,寒光烁烁直射朱酃,冷声问他:“那逆子现在何处?”
朱酃身为太子左卫率,甚至比太子右卫率岚贞还要得信,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太子又怎会不知?
故而李宏阔在听见朱酃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对李世鉴抱有怀疑,恰好现下听见御使的质问,就更是深信其为李世鉴授意在此,如何能不气恼?
“自然是被太上皇囚禁在永寿宫中,还请陛下随臣等走一趟永寿宫,将太子殿下从永寿宫中放了!如此轻率对待一国储君,臣等不服!”
朱酃向身后人示意,那些手持盾矛,高举箭弓的侍卫们立时朝前行进一步,大有李宏阔若是不从,就要对他动武的意思。
御使见状,一把将李宏阔拦在身后,小声道:“陛下小心,箭不长眼!”
“朱酃,还真是你!你个不肖子孙,是想害死全家不成?还不快将手中兵器放下,命他们通通跪下给陛下请罪!尔等脑长脓包的混账东西,堂堂皇帝陛下,也是尔等想威胁便可威胁的吗?”
站在一众文臣之中,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恨不得丢去半条命的太府卿朱栋艰难挪到李宏阔身后侧,指着朱酃的眉心捶胸顿足,好一通责骂。
朱家世代簪缨,累世高官,到了朱栋这里更是官拜太府卿,从三品的大员,早早就站队李宏阔,成为陛下党死忠。
而朱栋的嫡长子朱酃,更是被他送到李世鉴的身边,成为太子心腹,这是何等远大的前景?
偏偏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却在如此重要之时犯蠢,朱栋险些被当场气晕过去!
他这哪里是在替李世鉴着想,分明就是在李宏阔的心头扎刺,是想毁了李世鉴在李宏阔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