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傻”相的新左卫门出现在大日坊住处是翌日的正午过后。
“大日坊在吗?”他大声喊叫着,走到围炉边。
曾吕利说出了与大日坊所想完全相反的话,叹息着坐下。
“这样下去,等他取得天下时,我们的脸该像大虾一样弯曲了。”
大日坊吃惊地望着新左卫门,“为何认为他没有智慧了?”似乎故意地反问道。
“耗费那么多钱财举办了葬礼,该乘对手惊慌未定发起进攻,竟然没做好开战准备!”
“您是说应该在葬礼结束的同时发起进攻?”
“是,放弃时机,使对手养精蓄锐实为愚蠢,亲生儿子竟然不参加葬礼,足有理由攻打岐阜,可是……”
“哈哈……”
“甚么?大日阁下?”
“原来你曾吕利不过是个小市民,不懂战争!”
“请指教。”
新左卫门正襟危坐,其实不过是想从大日坊口中探得秘策,再去鼓动秀吉,所以才故弄悬虚。
大日坊对此也有知觉。但事到今日,他不相求,也不想相告,男人的交往实在有趣。这大概就是“入迷”吧!
“我的看法完全相反。筑前不愧是大智若愚者,令人敬佩。”
“所谈越发奇怪了!何处有大智?还望赐教。”
“好,新左卫门,此次特意烧掉了价值万两的香木雕像,不等香气传遍整个日本就开战,不切时机呀!”
“甚么?香气?……”
“对,那香气先入人的鼻,然后口口相传,来京参观者将传到日本各地。”
“虽说如此,但这样一来对方也有准备的时间了。”
“不对。”大日坊傲慢地摇摇头。“只要香气不散,则柴田、信孝不敢妄为,而且……”说着嘿嘿地笑起来。“现在尚是十月,你攻岐阜试试,柴田胜家必率全军从越前进军。”
“有道理!”
“再等一段时间。对,进入十一月,待对手松气时进攻。这是最佳时节,那时,去攻打岐阜,信孝必向柴田求援。柴田一怒之下会决定出兵。但是,天已降雪……哈、哈、哈,那北陆的鹅毛大雪。雪一降,纵令胜家是猛将,已无法翻越山岭赶到近江。在他一筹莫展时,岐阜已到秀吉之手了。这不过是连小孩子也知道的兵法初步之初步嘛!”
“所言即是。”
新左卫门装傻,这点计谋他当然知道。他想探听的是后面的话。
秀吉有多大把握取胜?须向大日坊详细询问,再加上自己的智慧,以求战而必胜。
“你是说出兵太早罗!那么,可否先试打一下?”
这回轮到大日坊装傻了:“去问筑前,他比我聪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