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奴才来请罪。”永寿宫内,张诚印跪在那里颤巍巍磕头。
“哼,死奴才,让你求功心切。”太后喝了一口茶,横着眼瞪他。
“哀家让你好好查,你看看你都查了什么东西。”太后越说越来气,张诚印把那个云月国的舞娘给逼死了,这明明是个好牌留着打皇帝的脸,可他硬生生把人给逼死了她期待的好戏就这么落空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太后娘娘责罚。”张诚印跪在那里一遍遍请罪,头也不敢抬,才被皇帝打过,现在身上都是淤青,跪着还不敢显现出来。
“太后仁慈,这事就这么算了,反正那个舞娘也死了,宫里出现不明小产儿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回去继续当差,太后这儿有什么事需要你,自会通知。”
十三王爷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说完对他摆摆手。
“下去吧。”
张诚印如蒙大赦立刻谢恩,退了出去。
他走后,屋内。
太后看着十三王爷脸色放缓和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居然白白浪费了,本以为借着这次花圃现死婴之事可以重击皇上一把,没想到终究是功亏一篑。”
太后无比惋惜。
“张诚印太急功近利了,不过也可以看出来他对太后的衷心,这花圃里的死婴我让人做的手脚,没想到引申出皇帝后宫里真有人干见不得人的脏事。”
话未说完,十三王爷脸色一凛:“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边,张诚印小心翼翼站那儿有些犹豫。
十三王爷蹙眉看他。
他走近几步,面上泛着难:“太后,十三王爷,奴才走了几步发现有一件事揣着,不知该不该说。”
太后与十三王爷对视一眼,看着他:“要说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到底什么事?”太后就见不得他这幅样子
“是,奴才审问思烟姑娘时,与她一道来大周的碧珍来告诉我,她说,前几日他跟思烟在一起聊天思烟无意间说漏了嘴,说……”
“说什么?”十三王爷见他这喏喏的样子,知道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便催促他。
“你才不敢说,怕遭罪。”
张诚印小心道。
“这里有我跟太后你怕什么,还有谁能给你怎么了不成,说。”
十三王爷沉声道。
“是,奴才听说,思烟告诉碧珍说,说皇上他不能生。”
“什么?”太后惊道。
有些坐不住的看着十三王爷,缓和了一会,脸上终是露出笑意看着张诚印:“此话当真?”
“奴才也是听碧珍那丫头说的,她说思妍和她一起玩闹说笑时无意间说出来皇上每次找她,都是陪玩从来不干那些事,因为皇上他,他做不来那种事。”
张诚印眼神躲闪,低着头,这事情很大他不敢乱说。
“要是这样,那不是天助哀家?”太后眉眼里带着喜色,她正愁找不到皇帝的软肋打击,现在就让她知道皇帝的秘密,这可真是喜事。
“十三,你怎么看?”
十三王爷看着张诚印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奴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随意透露,知道第一时间就来告知太后了。”
“好,做得好,张诚印,你回去继续打探关于皇上那面的事,有什么我在找你,你先回去。”
张诚印点头下去,走了几步,十三王爷喊住他:“太后赏你一个青瓷花瓶跟玉如意,下去领了。”
张诚印谢恩,面上带笑离开。
待他彻底离开。
“太后,这事儿,我在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虚实,毕竟不是小事。”十三王爷看着她。
太后道:“你怀疑张诚印说的话?”
“我不是怀疑他,这事情若是真的,那皇上必然求医心切,我让人去太医院那里看看能不能拿到关于皇上诊治的方子 ,有药方在手证据确凿,到时我在联合大臣跟本家几位王爷联合向皇上施压,逼他退位才更有说服力。”
“对,我觉得这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你看他登基五年都没有给后宫添一男半女,很明显是他自己不行。”太后站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元昭就是自己没那个能力。
这简直是件天大的好事,她的儿子就可以继承皇位了。
只要把元昭拉下来,这天下就是她们的。
“另外,我准备打算找人去民间看看问问,有没有可疑人去问过这方面的病情。”
太后点头,面色是挡不住的喜意。
张诚印出门捂着老腰之前他被皇上踢打身上到处是伤痕,还好今儿太后赏赐了他一堆东西,这受伤的心灵总算得到一丝慰藉。
另一面。
苏曼云的伤养了两日便好了,加上李进喜送她的祛疤膏,如今她跟以前一样明媚漂亮。
李进喜看着她低声道:“苏姑娘,今日,皇上要见你,你可准备好了?”
苏曼云懵懵懂懂:“今日?”
“是,皇上待会儿会在乾清宫内召见你,你拾掇拾掇,呵呵。”李进喜看着她满脸堆笑。
苏曼云肩负重任,他相信这个姑娘伢一定可以帮助皇上完成大业,今晚,希望她过后有个好前程,那他日后在宫内也有个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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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间,宫内的嬷嬷进来给她装扮了一番,她被人蒙着眼睛带到一间华丽的房内,躺在床上。
屋内静悄悄,宫女全部退出去,过了半晌,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层轻纱遮住,她抬手将纱给扯下来。
见无人苏曼云集恰很久将眼上纱布给拽了下来,四下张望,发现这房间大的惊人,里面装饰陈设无比精致雍容。
床上纱幔垂到地面,脚踩在厚重的手工地毯上软乎乎的格外舒服。
苏曼云下床走了一圈,欣赏这屋内的美景,心里一阵惊叹。
须臾,前方珠帘晃动,她一惊,发现有人进来,她立刻站好看着前方眼中带着警惕。
不一会,一个身着淡紫色袍服的男子走进,外罩白色轻纱,内衣用一根宽边腰带束好,左腰间垂着一根碧绿翠玉,五官俊逸非凡,一身华服衬着他无比高贵优雅。
苏曼云不觉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离他一步之遥,她忽然明白面前来的人是谁,正欲下跪行李,就见元昭连忙伸出手来扶她:“免了。”
苏曼云诧异,这个皇帝好生奇怪,居然没有一点皇上的架子。
元昭目光炯炯看着她眼中都是笑意。“苏姑娘,你不必多礼。”
自打上次在市井见过一面后他对苏漫云就一直念念不忘,现在见到本人在身边咫尺距离,元昭心跳不由加速狂跳这个女子与他有缘,她是阴时阴日出生,可与他成事。
苏曼云见他目光灼灼,心中那股不自然之感立刻上来,她微微别开头,脸色泛红这些看在元昭眼中皆是另一种可爱,不由得上前两步伸手要抚上那一抹红。
苏曼云下意识躲闪。
元昭一愣,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滞了一会,而后收回看着她笑:“害怕?”
苏曼云道:“没……没。”
李进喜告诉他皇上召见,开始他没懂,现在明白了,这皇上召见是什么意思,一瞬间她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新斋表哥,不知道刘能带人去救回他们没有。
元昭见她眼中神采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靠近他低声道:“苏姑娘,今晚,朕召见你,你不开心?”
“啊,不是。”回过神,苏曼云立刻解释,藏起心中事,看着元昭眼神透着躲闪。
元昭只觉得她是小女生忸怩,喜欢也不敢表达。
他上前逼近眼中都是温柔:“i那你眼中含泪,是见到朕开心的?”
苏曼云眨眼,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是因为想到白新斋又想到现在,所以忍不住落泪。
只是她不能说出来,便无声点点头元昭听了心中欣喜异常,一把将她半抱起,温柔道:“你可知在大周有多少姑娘梦想着这一天。”
苏曼云身子悬空,心头跟着也是一空,听了元昭的话心跳更加迅速。
元昭将她置于床上,压着她,女子柔软的身子抵着他,让他心猿意马,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多日不曾好起来的地方有了那种不可诉说的冲动。
帷幔落下,元昭低头吻住那樱红,屋内熏香袅袅,苏曼云感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里有点绝望,她跟白新斋终究是不在可能了。
……
翌日。
苏曼云醒来,便有嬷嬷进来给她更衣,穿戴完毕后,嬷嬷们去收拾床铺,看到明黄床单上那一抹干涸的红各个掩嘴笑。
回头一个嬷嬷看着她笑:“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苏曼云却没什么心情。
她径直走出想着昨夜发生的种种,心中空荡,跟白新斋以往种种又闪现在脑海,这让她更加难受。
眼前的景色她亦是没什么心情注意,只一个劲的像尚宫局走去。
而太后那方已然得到消息。
“皇上昨夜宠幸了个新来的宫女?”
太后思虑,看着十三王爷递给她的关于苏曼云的资料,她不解:“皇上他,他不是不行吗?”
十三王爷道:“那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死去的思烟说的未必就是真的,况且就算是真的,那皇上昨夜宠幸了宫女也是千真万确。”
“这宫女是苏亭章的后人,当初先皇在位时,他站的对跟我娘家可是反的,这个女子是不能成为后宫的妃子的。”太后看了苏曼云的简介后,脸倏然变了,将纸扔在一边。
“听说皇上很喜欢她,她昨夜侍寝加上皇上喜欢,估计被册封是迟早的事。”
十三王爷分析。
“哼,这后宫是我掌管,皇上想越过我直接给苏亭章的后人册封,他想的美。”
太后瞪了他一眼,心中愤然。
她对这个叫苏曼云的女子喜欢不起来。
“太后息怒,皇上喜欢的女子如果册封时您要加以阻拦只怕是会伤了您和皇上之间的母子情深,皇上毕竟是皇上,这样做得不偿失啊。”十三王爷分析。
“那如何?难道要看着我讨厌的后人之子入了我的眼皮底下一路晋升?”太后提高声音,越想越来气。
“太后息怒,臣有一法子既可以让个这个叫苏曼云的女子远离皇上身边又可以不伤了您跟皇上之间建立起来的和谐。”十三王爷一脸自信。
“什么法子?”太后挑眉
“把她调离这里。”
“你说的轻巧,把她调到哪儿?不论她去哪,皇上一查宫里当值的花名册一样可以查到,她调不调有什么区别?”
太后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结果就是这,一点用没有,不由得叹息。
“太后,您听我说完,有处地方皇上他管不着……”说着,他附在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太后眼睛一亮,随即笑起:“好。”
……
一天后。
当元昭帝得知苏曼云不见了时,一脸震惊:“苏姑娘不见了,她去哪儿了?”
昨天他们才做了最隐秘的事,今天为何会突然不见。
元昭扔下手里的折子起身,前来汇报的小太监低头:“不知道,今天怡兰掌事来找苏姑娘却怎么也找不到。”
“李进喜呢?”元昭急道。
“李公公家里来人请了半天假,探亲去了不在宫内。”
元昭心里着急,苏姑娘不见了那会去哪“整个宫里都找了吗?会不会苏姑娘去哪里玩了迷路了。”
宫里那么大,苏曼云万一不熟悉路程走乱了也不是不可能。
正说着,李进喜走进来,他看着皇上跟跪地的小太监道:“怎么了皇上?”
“苏姑娘不见了。”元昭见他回来上前道。
“什么?”如晴天霹雳。
李进喜没想到只半天便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苏姑娘无缘无故不见必有蹊跷。
……
逸安阁。
一个远离皇宫数十里的地方。
这里是养着先皇嫔妃的地方,苏曼云被派遣到这里,干起了杂活。
她换了粗布衣服蹲在一口井边拿着一根粗棍子在捶打衣服,她刚来就被吩咐做最苦最累的活,如今累的气喘吁吁也没人帮上一把。
“赶快点儿,手脚麻利点儿。”身后一道蛮横的声音传来,一个胖乎乎的嬷嬷穿着绸缎一脸凶相的指着她。
“那么大一个活人,天天干活那么少,今天衣服还剩么多,给我干快点儿,到了晚上洗不完不许吃饭。”王嬷嬷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指三吆五。
苏曼云点点头,她手臂已经酸胀的快要抬不起来,可这个王嬷嬷不管她干多少都是一脸嫌弃鄙夷的姿态。
她心中愤怒却知道不能随意发出。
如今不比家里。
入宫几天,她已经学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