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烟看着苏曼云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一排巴掌印子红白相间,内心一阵难受,这个姑娘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才惹得祸吧。
二人相看,无人先开口。
张诚印站那笑了:“思烟姑娘,这个宫女儿,你认识吗?”
“不认识。”苏曼云挣脱开口里的棉花塞,立刻抢先道。
“混账东西,问你了吗?”崔玉瞪着他声音尖利。
思烟立刻回神,看着张诚印:“不认识,一个宫女我怎么会认识?”
张诚印道:“思烟姑娘进来可有什么东西丢了?”
“没有。”思烟寒着脸一脸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张诚印也不着急,看着她笑的阴郁:“确定没有丢东西吗?”
思烟听了他的话想了想道:“没有。”
张诚印笑意更甚,从袖口里拿出藏着的锦帕,在她面前扬了扬,思烟看到帕子后浑身一震,脑子里一片乱。
那是他用来堵苏曼云的帕子,当时情况危及她来不及多想,将帕子给遗留在那了。
“这上面印着思烟姑娘的名字,能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帕子在一个宫女儿的手里吗?”张诚印见她不语笑的越发阴险。
思烟心脏乱跳,勉强维持本色道:“这手帕确实是我的,一条帕子罢了有什么打紧,我那天出去玩丢了,以前经常丢东西,一条帕子我都不当回事儿。”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才说没有丢。”末了,她又补充一句。
张诚印笑,他像苏曼云那面走去。
拿着帕子一面看思烟一面对着苏曼云道:“你们二人都不认识是吧?”
思烟心中一震,张诚印的眼神闪过一抹狠辣,她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下一秒,张诚印逼近苏曼云:“思烟不认识你,那咱家再问你一遍,你认识思烟姑娘吗?就是手帕的主人?”
苏曼云道:“不认识,没见过。”
“让你不认识,让你没见过——”张诚印一把拧过苏曼云的耳朵揪过来使劲煽脸打头,苏曼云被打的嗷嗷叫只喊救命。
思烟在旁看了忍不住发忪,心里一阵抽痛,看着苏曼云被打但好像真被人打的是自己一般。
苏曼云抱着头痛的眼泪都下来,张诚印见她躲闪心中的疯狂一下上来对着她就一脚踢去,一边踢一边狠劲道:“现在认识了吗?嗯?”
过了一会,他终于停手,苏曼云本就被打过一次现在再次被打,嘴里吐出一口血来,脸上红肿,嘴巴撅的高高,头发丝更是凌乱不堪,可她倔着头用一脸伤痕对上张诚印那张冷酷的脸,声音里都是不服弱:“回掌印话,没见过,不认识。”
“哈。”张诚印看着难得一见的硬骨头,在宫里的宫女里还是很少见的,他就不信了,撬不开她的嘴。
拍拍手招呼:“不给你点厉害就不知道咱家是谁,用刑。”
思烟听了瑟缩一下,可她憋着嘴就是不说话,一说出来就完了。
苏曼云看见上来两个太监拿了拶刑像她逼近,不由浑身抽出了下。
当手指被塞进刑具里,张诚印冷笑:“拉。”
一阵钻心的剧痛让苏曼云忍不住失声尖叫,耳边是张诚印蛊惑的声音“说,只要你说你认识思烟姑娘,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说你看见了思烟跟个男人在做不地道的事,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苏曼云整个人都要被拶刑拉的散了架,可心里总有一骨子犟,就是不肯开口求一句饶。
不一会,钻心的痛意让她坚持不住的昏倒在地。
行刑的人停下。
思烟额角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手指在宽大的有衣袖下被死死攥着,心里好似滴血般疼,她跟向英之间的事无端害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把她们二人都给我关起来。”
二人离开。
崔玉不解:“掌印他们可能真的不认识?”
张诚印笑:“你懂什么,你看看刚才思烟的眼神,看着苏曼云被打她那神情,愧疚、不安、难受、害怕……啧啧,我敢肯定,她们绝对之前照过面儿,认识。”
崔玉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拍马道:“掌印英明。”
“呵呵,这都是在宫里待久了学来的,你好好学学。”
翠玉立刻接口:“是,定向掌印好好学习。”
话音落,又转口:“那接下来怎么办?死婴到底跟着思烟姑娘有无关系?”
“不能断定到底有没有。”张诚印叹口气:“福顺抓的怎么样了?”
“咱们的人再找。”崔玉道。
“赶紧的,抓来我要跟思烟对质,哼,只要二人真有关系那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崔玉满脸讨好,领命下去。
另一面。
李进喜看着福顺:“事到如今,若想保你喜欢的姑娘跟其他无辜的人不流血,你只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太监。”
把向英的话炸出来后,李进喜愁云惨淡建议道,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现后宫女人跟外来的男人相互苟且的事儿。
真是有够震撼有够丢人的。
向英眼角含泪,成为真正的太监?
他一个男人就要成为真正的太监了,心有不甘,可如果自己不按照李进喜的话做那思烟肯定没命,没准还会死伤一片。
李进喜将药瓶带给他:“服下,醒来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向英颤巍巍接过,跟思烟会个面结局竟是这般难以接受。
他闭眼接过,眼角泪止不住流。
李进喜看着心里也跟着哀叹,他知道作为一男人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感受,对面的向英无端生出几分怜悯来。
向英昏睡后,手执短刀放在烛火上燎了下,向那昏睡的影子走去……
事毕,他离开,出房门。
有眼线来报:“李公公,新人掌印张公公派人来找福顺。”
李进喜闻言眼中一凛,消息够快啊。
不过现在皇宫内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他现在还要去个地方。
苏曼云被张诚印抓起来,估计只有一人可以救。
想到此,他即刻向养心殿奔去。
——
—— ——
不知何时醒来,苏曼云又被关在之前的偏方内。
头脑昏沉,嘴里血腥味浓重。
张诚印下手太狠了,她觉得四肢百骸都钻心的疼,手指根本不能动。
旁边角落是思烟。
思烟见她醒了眼角带泪:“姑娘,你醒了?”
苏曼云抬头见她,慢慢回忆一番。
自己一切罪皆因面前的女子,她没得罪过人却因为一桩污事落得如此下场,真不知该如何诉说。
“云儿姑娘,谢谢你!我跟向大哥都会感谢你。”
思烟见她一身伤,张诚印审问时她又极力瞒着,很是感动。
“我不说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苏曼云沙哑着嗓子,她看到了这不干净的事,作为目击者这是最大的祸端,就是她告诉张诚印,后面也会被别人杀死,总之她就是不能承认她看到思烟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说出来她必死无疑。
思烟垂眸,听了她的话眼中黯淡道:“我知道,都是我害了你,你是无辜的。”
都是她太喜欢向英,才会出这种事。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跟他是先在一起,分开也是被迫,我怎能不想?”思烟自顾自的说着,眼角泪水落下,滴在手背。
苏曼云心中被人一戳,仿佛看到了记忆中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与她一起长大,二人开满鲜花的树下手牵手看世间美好。
新斋哥,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刘叔带着银子救到人没有。
他跟白新斋就是青梅竹马,可谁想就在这花样年华里遭到命运捉弄,自己进宫做了宫女,一来就惹到麻烦,后面还不道能不能顺利脱险。
她心中一阵钝痛。